陆炽表情不太自然,被戳穿的感觉让他觉得格外窘迫,沉默片刻,红着耳朵偏了头,“不是。”
“我猜你也不会做。”桑幼依喝了两口,看着他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心里燃起大胆的猜测。
她觉得陆炽喜欢她。
很早之前就喜欢。
但也仅是猜测,她怕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没直接问,补完妆后就去跟别人对戏去了。
她这几天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因为演女主那人带着人阴恻恻地排挤她。
跟她拍对手戏也老是ng,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这天本来就冷,拍个跳水的戏不是笑场就是发呆,来来回回拍好几次,冻得她直哆嗦。
偏偏她一上岸,那欠揍的女人就红着眼,盈着泪花一个劲儿道歉,让她有气也没法出,要是传出去,网上指不定都说她欺负人。
陆炽看着她的背影,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导演坐在休息室里左右为难,现在都拍差不多三分之一了,大改不太现实,但陆总都开口提了,他总不能装作没听见一点儿不改吧。
跟制片人和编剧聊了一会儿,思来想去,他把桑幼依的戏改了些,最大的改动也就是把那场让反派女二毁容流产的戏给删掉了。
这部剧的爽点就是最后打脸的部分,要是删完了,那就没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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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幼依这部剧拍完用了整整一年,两人的关系在这年也极速升温,但由于某人爱而不自知,嘴还硬得要死,所以也仅仅止步在朋友阶段。
杀青这天,桑幼依破天荒地没回家。
陆炽别扭着准备了一天,亲手做了蛋糕和丰盛的饭菜,还买了一大束鲜花。
结果守了一夜,花儿都守蔫了,饭菜热了一道又一道,硬是没等来要等的人。
天色渐亮,他才沉着脸把饭菜都收了,把被他薅得只剩下花蕊了的蔫花一股脑扔在垃圾桶里,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摩挲着钻进了被窝。
桑幼依中午才回来,昨晚杀青宴很晚才结束,怕打扰陆炽休息,她就回桑家住了一晚。
她扫了眼别墅,没瞧见陆炽,收回眸子坐在沙发上。
这会儿陆炽应该上班去了,自从接手了陆氏,他似乎每天都很忙,早出晚归的,她每天早上起床背剧本都能瞧见他在厨房做早饭。
晚上也经常在半路偶遇。
心情不好的陆炽这会儿正躺在床上emo着,窗帘合着,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唯有他手里握着的手机散发着亮光,将他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照得透亮。
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视频里的主角是桑幼依和演男主角那丑东西。
他记得,见过好几次,贼眉鼠眼的,看着面相都觉得不是好人。
他眼眶泛着红,指尖一遍遍点着播放键。
视频很短,是条表白视频。
男人捧着鲜花,单膝跪在地上,让穿着漂亮天蓝色礼裙的女人做他女朋友。
他听不清女人的回复,因为视频里周围那群不知好歹的围观群众纷纷从众地喊着刺耳的“答应他”。
陆炽死死盯着视频里桑幼依缓缓动着的唇,捏着手机的手逐渐用力,良久,他猛地把手机摔出去。
那唇瓣的弧度分明说的是…
我答应你!
她凭什么答应!她难道不知道她已经有未婚夫了!!
他发了疯,把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砸得稀巴烂。
声音大得让楼下的桑幼依都听见了,她正吃着三明治垫肚子,忽地听见楼上传来巨响,把她吓得一激灵。
迟疑片刻,她才小心翼翼朝楼上走去,手里紧握着扫把。
声音是从陆炽的房间里传出来的,意识到这点,桑幼依在房门前站定,眉稍微蹙。
陆炽没去上班?
还是家里进贼了?
她咽了咽口水,手伸向门把手,准备打开看看。
做足了心理建设,她才缓缓扳动门把手。
门没反锁,刚打开,她就和房间里红着眼的陆炽对个正着。
两人都怔了怔,陆炽率先反应过来,瞳孔瞬间放大,立马慌乱地想找东西将只穿了裤衩的自己裹住。
但房间被他砸得太乱,唯一能拯救他的被子都被压在残损的柜子下。
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他指尖微颤,心里莫名聚起团气来。
气他是个窝囊,气他连个女人都守不住,气…气得要死…
他垂着眸,没再动弹,脸上被刮出伤痕来的伤口突然冒了血,成线地沿着下颚线往下流。
桑幼依眉心微动,难得的没犯洁癖,牵着他的手将他拉出房间,然后找来医药箱给他上着药。
陆炽全程一言不发,紧绷的心脏跳得飞快,冷峻的脸上带着些龟裂。
他第一次觉得她的手指软,从脸上扫过,惹得人心痒得要命。
“吃饭了吗?”扔掉带血的棉签,她才出声问了一句。
没提他只穿裤衩子发疯的事,也没提昨晚杀青宴的事。
陆炽吐了口气,被她身上的香味儿绕得有些头晕,片刻才摇了摇头,“没…”
“我也没吃,刚准备吃个三明治垫垫呢。”桑幼依说着,在他旁边坐下,娇软的身体轻轻靠着他,柔声柔气地引诱,“既然我们家陆炽也没吃,那就麻烦你简单做几个菜啦。”
陆炽浑身僵住,被她吐着气的耳朵变得通红,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
脑子里满是她话里的…
我们家陆炽。
我们家…
我们…家!!
他瞳孔猛地放大,眼里闪了些亮光,良久才僵硬转头,发紧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们家…?”
“昨晚有人跟我表白了,那人长得还挺帅,家里也蛮有钱…”桑幼依看着他,缓缓开口道着。
她打量着陆炽的神色,准备用这事儿来激激他,不然她估计人小卿卿二胎都有了,她都还没和陆炽扯证。
见他脸色缓缓变黑,她才稍微有了底气,顺势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所以,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我可不想一辈子不清不楚地跟你住同一个屋檐下。”
她说着,唇瓣无意识擦过他的俊脸,最后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