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拉恩就火大。
莫拉尔皱着眉,不过一想到待会这就烧干净了,拉恩肯定脸上没光,自己不知道怎么,还挺乐的。
喝完果汁的盖乌斯走了过来,他不复悲伤,手上又端了一杯酒,故作深沉 ,他盯着拉恩背影蛐蛐:“他才几岁就办成人礼啊。”
埃德珈把盖乌斯一口没动的酒直接拿了过来,他想了想:“好像就15吧……”
“诶,你干什么。”盖乌斯被抢了东西,可惜左抢右抢没抢回来,还眼睁睁看着埃德珈喝干净了。
他笑不出来了,只能继续自己的话题:“一般人都是十八岁,坎贝尔家族是得多怕拉恩早死了,叶夫基尼伯爵都能活那么久,还怕什么。”
讲到这里,埃德珈有点神神秘秘的,他把盖乌斯和莫拉尔拉了过来,凑到一起,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其他人听见:“我跟你们说个秘密,我舅舅和我讲,那位伯爵应该没有坎贝尔家族的血脉,所以才活的长,都知道吧,坎贝尔家族就没多少人能活到三十多岁,他都现在四十几了,懂了吧。”
盖乌斯眨眨眼,他捂住嘴,愕然道:“那拉恩……?”
一看就是怀疑拉恩,既然是叶夫基尼的孩子,那自然也不是正统坎贝尔后代,这种不是欺瞒吗,恶意骗取爵位也是重罪。
不过埃德珈却摇了摇头:“跟你们想的不同,这件事还要更复杂一点,拉恩是坎贝尔家族现在唯一的后代,他是上一代伯爵某一个早夭的孩子和一个不知名的女人生的,但由于坎贝尔家族早死的名声实在是太出名,所以不得不找了一个人临时做伯爵,直到拉恩成长到适合年纪。”
莫拉尔第一次听见关于拉恩身上的秘密,只能说不愧是波基亚家族,这种隐秘的情报都能打探出来。
盖乌斯又不知道从哪里摸来一杯果汁,他拿杯子碰了碰莫拉尔:“莫拉尔得过几年吧,到时候我们去凑凑热闹。”
这话题歪得够快,莫拉尔愣了一会,把盖乌斯手上的果汁抢了过来:“怎么开始问我了?我不想办那个,到时候随便过过就好,反正应该也不会特办吧。”
“诶,你怎么也抢。”盖乌斯开始大呼小叫了。
埃德珈倒是有些诧异了:“你不办,菲尔丁不至于这么为难你吧。”
莫拉尔喝了口果汁:“我不想办而已,人多没意思。”
他垂下眼,其实莫拉尔办过一次。
也是前世,那可真是噩梦,因为卡文迪许的人都不招待他,连菲尔丁都是对外表现得如何对自己好,对内就完全无视了自己。
那个时候的戈温森也没多少实权了,所有人都放弃莫拉尔。
莫拉尔那个时候在当见习牧师,修道院的活也足够焦头烂额,在那个情况下举办的成人礼也是随着卡文迪许家族的人草草办的,可谓是一塌糊涂。
莫拉尔在那天都不记得是自己成人礼,他都没放在心上,穿着牧师衣服就来了,现场来了不少人,在看见莫拉尔的那一刻,眼底就流露出了不屑。
莫拉尔也习惯了,自己身份就是这样了,能得这些人正眼看就奇怪了。
一进去就看见桃瑞瑟和其他贵妇相谈甚欢,她笑盈盈地跟其他试图跟她攀谈的人讲话,但以她现在的年龄,其实早就应该订婚,甚至于嫁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菲尔丁迟迟未给她安排。
“诶,桃瑞瑟小姐,莫拉尔来了。”有好事者拍拍桃瑞瑟,示意她看向莫拉尔。
桃瑞瑟和莫拉尔的关系只能说是不见面还好,一见面就是桃瑞瑟对莫拉尔单方面鄙夷。
桃瑞瑟抬眸瞥了眼穿着牧师衣服的莫拉尔,叫来了仆从:带莫拉尔下去换身衣服,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我和哥哥可没虐待他的意思。”
她很不高兴,不悦的时候,耳朵上的耳饰会大幅度的晃动,莫拉尔自然是深谙,他也没说什么,跟着仆从走了。
那些人还在碎碎念:“诶呦,桃瑞瑟小姐可别生气,给这个私生子办成人礼已经够意思了,谁敢说你们不好。”
桃瑞瑟显然对这个人的讨好半点都不受用:“需要你说吗,这位夫人。”
她许是更不开心了,直接走开了,那个夫人也莫名其妙,身边的人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你怎么这么直接啊,桃瑞瑟小姐听你这种话可不会开心。”
“我怎么知道……”
莫拉尔换了一身衣服,这回显然是有点贵族样子了,他再出场的时候,明显其他人对他的议论声少了不少。
兰开斯特王国的成人礼一般没有什么固定流程,一般家族里想怎么搞就怎么搞。
比如卡文迪许的传统一般是,年长的给年幼进行仪式。
于是理所当然,成人礼上是菲尔丁给莫拉尔进行。
莫拉尔也有段时间没见菲尔丁了,但一想到上菲尔丁给自己进行,就恶心到有点吃不下饭。
但又不得不低头。
菲尔丁穿得板正,但也是从繁忙的公务里抽出时间来的,眼下有淡色的乌青。
他和莫拉尔站在一起,听着不远处比莫拉尔品阶高的牧师,给莫拉尔赐福。
菲尔丁听够了牧师的废话,他侧过身,像极了一个合格的温柔哥哥:“最近在做什么。”
莫拉尔发出不咸不淡的笑:“如哥哥所见,小小牧师,这应该进不了哥哥的眼吧。”
菲尔丁手上拿着给莫拉尔准备的东西,他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莫拉尔:“是进不了眼,牧师你再怎么爬,也爬不到我头上,我可不会支持一个蠢货。”
他拖长了尾音:“啊,话说你该不会是想做教皇吧,莫拉尔,有奥利尔在前,你应该会有这种痴心妄想的。”
莫拉尔没生气,他已经习惯菲尔丁的尖酸刻薄,这跟桃瑞瑟相比,怕是一点杀死了都没有:“我怎么敢,有哥哥你在,我怕是一辈子都坐不上那个位置。”
“知道就好。”菲尔丁目视前方,他眨了一下眼,隐隐烦躁,这主持莫拉尔成人礼的牧师话多到有点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