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宁听到这里,眼眶也不禁红了起来,她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光是听你说起,就已经让人不敢想象了。”
魏清萝咬了咬嘴唇,声音里夹杂了一丝愤怒,继续说道:“在那些灾民中,竟然还混入了几个意图煽风点火、鼓动民心的人,他们故意制造混乱,让原本困苦的灾民们更加绝望,以为朝廷放弃了他们,最后查出,这些事竟然是城中的豪商所为。”
叶昭宁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些商户恐怕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背后必定有官商勾结的影子。而且,这些官员的职位恐怕还不低。”
魏清萝用力地点了点头,愤怒地说道:“娘娘说得没错,那些人与不少官员勾结在一起,其中竟然还有博州的别驾。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不过幸运的是,博州刺史是个为民做事的好官,这多少让人感到一些欣慰。”
叶昭宁点了点头,又问道:“可还有要说的吗?我记得你在信上说有许多话要同我说。”
魏清萝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娘娘,臣女想要为百姓做一些事情,我不想只能以女子的身份做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一辈子困于宅院、相夫教子,臣女想要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力。”
叶昭宁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目光深邃,但她还是再次确认:“阿萝,我再问你一遍,这就是你日后想要走的路吗?你要想清楚再回答我。”
魏清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是,娘娘。这就是臣女想要走的路。”
叶昭宁也不忍打击她的热情,但还是不得不让她看清楚实情:“但你是女子,我朝虽有女官,但也只是在宫中做事而已,女子地位相比前朝已经算是好多了,但依旧没有女子参政为官的先例。”
魏清萝被泼了一盆冷水,神色虽然有些萎靡,但她的眼神却依旧坚定:“请娘娘教我,我知道这很难,但我愿意去尝试、去努力。”
叶昭宁见她虽然被打击,但勇气仍在,便笑着说道:“现在的我也做不到什么,但我会尽我所能去帮助你。不知道阿萝可愿意陪着我一起往前走?”
魏清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郑重地说道:“臣女愿意陪着娘娘一直走下去。”
叶昭宁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好,那我们就一起努力,慢慢来。”
魏清萝点头称是,心中却是难以平静,她知道自己的命运从此刻开始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紫宸殿出来后,晋王便前往福宁宫向太后请安。
福宁宫内,晋王恭敬地向太后请安:“儿臣给阿娘请安。”
太后看着晋王,眼中满是疼爱和欣慰:“快起来,哲儿,你一路舟车劳顿,怎么不先回府休息呢?”
晋王笑着看向太后,温和地说道:“儿臣回宫自然要先来给阿娘请安,然后再回王府,再者儿子也很想念阿娘。”
太后听到晋王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吾儿,阿娘也甚是思念你,今晚,你就留在阿娘这里用膳吧,不必出宫了,就住在你从前常住的那里就是了。”
晋王并没有推脱,他知道母亲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一定十分担心他。
便顺着太后的话,微笑着回答道:“好,正好我也很想念阿娘宫里的膳食了。”
太后见他答应,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连忙吩咐李嬷嬷道:“快去吩咐小厨房,做些哲儿爱吃的菜,另外,也别忘了做几道皇帝爱吃的菜。晚上,叫他也一起过来用膳。”
李嬷嬷笑着应了,正欲转身离去,太后却又叫住了她,补充道:“再加几道皇后爱吃的菜吧,晚膳的时候让皇后也一起过来用膳。”
李嬷嬷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未表露出来,她轻声应了后便快步离去。
太后随后慈祥地笑着问晋王:“此去博州,你感受如何?”
晋王沉吟片刻,正色道:“回阿娘,儿臣不敢轻易谈论感受,只能将所见所闻同阿娘说说,天灾无情,百姓遭殃,儿臣所见,他们只能挤在简陋的棚子里,四处漏风。若是我们再晚去几日,博州恐怕就会断粮了。而那些贪官污吏,竟然将博州的义仓搬得一干二净,让百姓们陷入了绝境,若非如此,博州的百姓何至于此啊?起码官府能先行赈灾,何至于饿死那么多的百姓。”
说到此处,晋王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怒,“而且此次受灾的州县还有好几个,儿臣过去查探后,发现其中隐藏着许多蛀虫。他们上下勾结,欺上瞒下,做了许多伤天害理、手段恶毒的肮脏之事。这些蛀虫害死了许多百姓,但百姓却依然对朝廷抱有希望。儿臣每每想到这些,都感到心痛不已。”
缓了缓语气,晋王才接着道:“皇兄已经让儿臣主理此案了。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将这些大周的蛀虫连根拔起,为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太后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再次确认道:“你是说,你皇兄让你接手了博州贪墨一案?”
晋王点点头,肯定地回答道:“是,阿娘,皇兄本来想让皇叔接手此案,但皇叔身体抱恙,所以便向皇兄举荐了我。”
太后是个何等精明的人,大概也能猜出其中的缘由。
但她并没有多言,只是语重心长地嘱咐道:“你既然接手了这桩案子,就一定要好好做,不可辜负了你皇兄的期望,更不要辜负了你自己。”
晋王坚定地点头道:“儿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所托。阿娘请放心。”
太后见他意志坚定的样子,也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而聊起了其他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