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音能想到这一点,宋睿此刻也已经反应过来。
他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
于是怒不可遏地瞪着苏澜芯质问:“是你和你母亲!你们对我……”
“没有!你不要胡言乱语!”苏澜芯狠狠瞪着他,语气中满是警告。
宋睿欲言又止,拳头藏在袖子里紧紧攥着,心里只剩下恨。
好一对恶毒的母女,竟然要牺牲他的名誉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刻,不管查出是谁的错都无法洗清他身上的污点,除非能证明他是中了药,被迫无奈。
想到这里,他立刻说道:“我当时神智不清,肯定是那香炉有问题!”
听了这话,苏阑音不卑不亢地说道:“宋公子,其实香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杯茶。”
“什么?”宋睿疑惑。
这话让他摸不着头脑,怎么好端端地又冒出一杯茶?
众人也跟着不明所以。
苏阑音看向翠竹,对方心领神会立刻将一杯未喝完的茶拿了出来。
“各位请看。”翠竹介绍道,“这茶便是宋公子在茶室中所喝,香炉虽然被收走了,可这杯茶还在呢。”
“茶?”
苏澜芯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她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雯丽穿好衣服后正被人押着从那里走了进来,然后当众跪在了地上。
苏阑音端着那杯茶走到她面前,而后说道:“雯丽,这杯茶你可记得?”
此时,经历过打击的雯丽已经心如死灰,满眼呆滞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摇头,也不知是否人还是不知道。
苏阑音并不计较,只说道:“先前你端给我一杯茶,我喝了一半就被你撞洒在了衣服上,我却忘了告诉你,那杯茶不是耳房里下人准备的茶,而是翠竹帮我倒的。”
闻言,雯丽瞪大了双眼仰头看着她。
“那杯茶……”
“没错,我有两套茶具,你准备的茶送到了茶室呢。”苏阑音笑了笑,眉眼间一副纯真温柔,让人看不出半点邪恶算计。
可偏偏是这样纯澈的眼神让人感到不寒而栗,甚至到了胆寒的地步。
雯丽咽了咽口水,竟然止不住地颤抖。
“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澜音冲着她眨了眨眼,反问道:“我知道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你自己清楚。”
“我清楚什么?”
“这件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你想要上位,所以故意下药勾引宋睿。”
“二,有人指使你对我下药,想让我身败名裂!”
雯丽咬了咬牙,冷汗直流:“有、有什么区别吗……”
苏阑音俯身凑近死死盯着她的双眼,嗓音冷冽如山谷的冰泉一般清灵蛊惑,继续引导。
“自然是有,第一种说明你心机深沉、水性杨花想要勾引男人上位,是个不折不扣的娼妇!”
“而第二种你是帮凶,按照律法……当诛!”
听到最后两个字雯丽身子一软直接坐倒在地上,刚才还僵直的腰背再也挺不起来。
苏阑音见状继续说道:“但是话说回来,你一个小丫鬟自然是被迫无奈的,若能供出主谋,或许可以从轻处罚,甚至挨两下板子就被放了。”
话音一落下雯丽眼底的绝望立刻迸发出一丝光明,她重新挺直腰身问道:“真的吗?若是我戴罪立功说出实情,姑娘你会为我求情从轻处罚吗?”
苏阑音笑着点头:“自然。”
不会!
她怎么可能为雯丽这种毫无忠诚卖主求荣的白眼狼求情?
不过是骗骗她而已。
谁规定受害者一定要当好人呢!他苏阑音从来不是品德高尚的好人。
她可以骗很多人,只要那对她有利。
经历过一世,她早就看清人性的丑恶,再也不会心软,更不会胡乱散播自己的圣母心。
雯丽颤颤巍巍地看向某个方向,张了张嘴正要开口。
苏澜芯意识到不妙,立刻冲上去大吼起来:“苏阑音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当众哄骗这丫头是想让她说出什么诬陷我娘的话吗?”
苏阑音勾唇,双手环胸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看着她反问:“我什么都没说,雯丽也还没招供,你为何却说我们要诬陷你母亲柳如烟呢?在场所有人好像没有半句提到过她吧?”
苏澜芯顿时反应过来,她意识到自己怕是说错话了,立刻捂着嘴退后几步,眼底的心虚再也藏不住。
众人面面相觑,早已看清一切。
这分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雯丽见状知道戴罪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于是立刻说道:“姑娘恕罪,奴婢也是被逼无奈,都是柳如烟命令奴婢这么做的!”
这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皆没有半点震惊,毕竟刚才已经提前预告了。
“你胡说八道!贱人,我和母亲平日里带你不薄,你怎么敢如此血口喷人!”苏澜芯歇斯底里地大吼,眼底的恨意仿佛要将雯丽活吃了。
苏阑音不急不慢地问道:“你和你母亲不是把她卖入青楼了吗?否则她怎么会来投奔我呢?姐姐怎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这很矛盾呢。”
“你……我……不是这样的,我……”
苏澜芯这下彻底无话可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圆回来,脑子也不够用,思绪条理与苏阑音相比,实在是不够看,就连宋睿都忍不住心生嫌弃。
若苏澜芯不是有个侯爷外祖父,他是打心眼儿里看不上的!
苏阑音拍了拍雯丽的肩膀,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那日陆姨娘、不对,陆掌柜与苏大人和离后搬出苏家,柳如烟也被抓进大牢,可没几日就被无罪释放。”
“她出来后很不甘心,于是便派奴婢假装逃跑到陆家求姑娘收留,然后好与她里应外合谋害姑娘。”
“赏花宴前日,她派人给奴婢送了包迷药,让奴婢下到姑娘的茶水中,然后撮合姑娘与宋公子行周公之礼。”
“这么一来……姑娘便失去了贞洁身败名裂,而恰好宋公子又有婚约,所以姑娘只能委曲求全做他的妾室。”
“只要姑娘嫁入宋家为妾,便永远都是苏澜芯脚底下的一种蝼蚁,还不是任由拿捏……这就是柳如烟的目的!”
“姑娘,奴婢真的是被逼无奈,还请您看在奴婢自小伺候过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