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正一看孙珍珍这表情这语气,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了。
刚要走,袖子就被孙珍珍给拉住了。
孙珍珍舔着脸:“管大哥,我又想吃桃酥了。”
管正微微皱眉,把袖子抽出来:“孙珍珍同志,我之前买的桃酥都吃完了,最后一块不就是给你了吗?你忘了?”
“我知道。”孙珍珍半点不当回事,“吃完了,才找你买呀!你再买,不就又有了。”
说得那叫一个理所应当。
管正都险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偏偏他又指望着孙珍珍帮他办事,不能真对她翻脸。
憋半天只能憋出一句:“买桃酥要粮票,我等家里人给我寄粮票了再买……”
话没说完呢,孙珍珍就直接打断:“供销社有卖碎的桃酥!不要票!”
完全是把管正能想到的每一条路都给堵死了。
她看着管正不动,还推了他一把:“管大哥,你快去啊,别让人买完了。”
管正:“……行!我这就去买!”
孙珍珍:“就知道管大哥你对我最好了!放心,我肯定不能让姜琴这个小贱人欺负你!”
两人针对莫须有的姜琴抢工作一事好一番算计,就差没来个经典的“桀桀桀”反派笑了。
与此同时。
县卫生所里,同住一个病房,陈家人和隔壁床的爷俩儿也逐渐熟悉起来。
陈家人这才知道,原来隔壁床的老头身份还不一般呢!
他竟然是江省一个机械厂的八级工,退休了才回了老家,结果现在又接到了机械厂的返聘,没想到,在启程之前摔断了腿。
只能先治腿,等到伤养好了,还是要去江省的。
他儿子就是机械厂的工人,当初接了他爹的工作,没想到,现在直接一家两个工作岗位,说出来,谁不羡慕。
青年叫刘冠昌,说起自己父亲的工作时,明显很骄傲:“我爸是在家画了一个图纸,原本只是随便画画,没想到寄给厂里领导看后,领导非常看重,当即就要返聘我爸。”
什么图纸的,陈家人是不懂的。
但这话里话外,机械厂领导看重这老刘头,是确定的了。
那可是江省的机械厂啊!!
八级工一个月光是工资就上百,这种返聘的专家,指定不能比这少吧!
陈向东瞥了眼,轻飘飘道:“虎父无犬子,小刘同志,你爸这么厉害,你呢?”
陈向东本意是想刺刘冠昌一句。
毕竟这小子一直说的都是他爸多厉害,绝口不提自己在厂里干得怎么样。
陈向东很自信,小子,找到你的破绽了!
刘冠昌果然如他所想的一般,摆着手:“我不算什么,在厂里远远不及我爸的成就……”
陈向东脸上的笑刚露出一半,就听老刘头打断了儿子的话:“没这回事。”
老刘头看着儿子的眼神,满是骄傲:“我儿子也不赖,进厂几年就已经是四级工了,再努努力,结婚前考个五级工,我也就放心了。”
没结婚!!
陈家人瞬间捕捉到了关键词。
顿时,这一家子除了陈向东,看着刘冠昌的眼神更加灼热起来。
陈向东的脸都黑了。
尤其是看着自己亲妹妹一口一个“刘大哥”,那般亲昵的样子,陈向东气得心肺都疼。
恰在此时,阮红霞却牵住了他的手,在其他人都在恭维刘家父子的时候,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工资再高,在我心里,也比不上一个有情人。”
陈向东:“!!!”
他紧了紧握着阮红霞的手,眼里有动容。
以前阮红霞没少说过类似的情话。
但可能是刘冠昌的威胁太大,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给陈向东的冲击这么大。
以至于后面阮红霞说:“倒是慧芳私下让我给她和小刘同志牵牵线,我还想着也就这几天的功夫,得抓紧一下时间呢。”
陈向东半点没觉得哪里不对。
当然了,更不觉得陈慧芳在明面上已经有了管正这件事,还想着和刘冠昌在一起这件事有哪里不对。
在意识到隔壁床刘冠昌看过来的眼神时,占有欲发作,他的手指在媳妇的手背上亲密摩挲,当着刘冠昌的眼神凑到了阮红霞的耳边轻语:“慧芳想的也对,你帮帮她,以后咱家也有好处。”
阮红霞低低地“嗯”了一声,眼尾泛起一抹红晕。
陈向东有些得意于自己对她的影响,又看了刘冠昌一眼。
就在此时,病房门口传来护士的声音:“302病房,陈向东陈于忠,换药啊!”
这话一出,病房外边立马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以及脚步声。
陈向东就感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来不及多想,护士就已经推门进来。
随着护士和小推车一起进来的,还有乌泱泱一群人,甚至还有几个护士在人群里探头探脑。
“哪儿呢!哪儿呢!”
“就是这对父子俩吧!这卫生所里也没别的父子俩一起住院的了!”
“真是蛋碎了吗?”
显然,父子俩蛋碎了住院了的话题度,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下去的。
陈家父子俩的脸瞬间黑下去。
陈向东率先发难:“护士!这是怎么回事?病人的隐私呢!”
护士板着脸,“啪”的一下把药盘放下,把靠墙放的隔断屏风直接推过来,“唰”的一下,就隔断了外头人的视线。
“哎呀!看不到了!”
“护士啊,别那么小气嘛,看看怎么了。”
护士也不惯着他们,对着外头就吼了一句:“想看什么回去掀自己男人裤腰带,在卫生所闹什么!”
陈家父子俩刚因为这句话松了口气呢,护士下半句话就是:“爱看看,不看滚。”
看啥?!看啥?!
陈会计一口气堵在心口,憋得脸都红了:“同志!你不应该把这些人都给赶出去吗?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护士见怪不怪,直接拿镊子夹起了消毒棉:“不是都挡上了,能看到什么?人家爱在哪里就在哪里,只要别吵吵闹闹影响病人休息就行。”
又扭头问了隔壁床刘家父子一句:“吵到你们了吗?”
屏风外头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刘家父子当即摇头:“没有没有,热闹点挺好的。”
护士转过脸来:“听到了吧。”
这一来一回的对话,让陈家人气得胸口闷痛。
陈向东更加觉得,刘冠昌就是为了看自己笑话!果然是贼心不死!
护士才不管他们这些小心思,随便解释了一句,就直接上手要掀陈会计的裤腰带:“赶紧的,那么大岁数了,皮都缩了,还怕人看啊。”
这话一出,屏风外瞬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皮都皱了是什么意思?”
“小吧?这东西年纪大了,还能往回缩的?”
“皮皱的蛋,那不就跟羊粪蛋蛋一样?”
陈会计脸更黑了。
陈向东眼疾手快,在护士真要上手拉老爹裤子之前,赶紧把阮红霞给推出了屏风。
阮红霞见势,当即就道:“那我正好带着慧芳去和隔壁床小刘同志接触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这个时候,陈向东哪里还顾得上刘冠昌啊。
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媳妇和妹妹出去。
反正外头那些人又不认识他们父子俩, 随便他们说什么,都传不到大队上去。
他赶紧点头,眼看着护士的动作,还有些着急地推了阮红霞一把。
陈向东一门心思都在护士和老爹身上,稍微花了点心思去关注屏风外边那些人说的话。
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阮红霞被推得一个踉跄,险些没站住的时候,一个男人的手稳稳扶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