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就见小狗笨笨威风凛凛地叼着一只野鸡跑到了林默默面前,求表扬。
然而这次,主人见到了猎物不仅没表扬,反而批评起了它:“笨笨,不许再去抓野鸡了喽。”
林默默拍着它的狗头,教训起笨笨来。
见它眼里都是一片迷惑的神情,又耐心地道,“春天不许抓野鸡,你把它抓了,它还怎么孵小野鸡呀,没有了小野鸡,以后咱们就吃不到野鸡肉了,知道了吗?”
说着,又在它头上拍了两下。
不管它能否听懂吧,她的表情与身体语言,它总该能领悟到一些吧。
教训完笨笨,林默默取下它嘴里的那只母野鸡,拎到跟前仔细检查起来。
嗯,脖子好像没断,腿也没折,却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的。
这还能活吗?
她试着把母野鸡放在地上,手还未松开,“扑棱”一下,装死的野鸡顿时挥动起翅膀开溜了。
强健的翅羽还扫到了她脸上,害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幸好未伤及眼睛。
“汪汪!”到手的野鸡给溜了,笨笨顿时狂叫出声,扑过去就要去追。
“回来,笨笨!”
从地上起来,林默默顾不得拍拍屁股上的灰,便急忙呼喊出声。
收到主人的命令,心不甘情不愿的笨笨只得停止了追击,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瞅着那只狡猾的野鸡溜走了。
一整日,笨笨的情绪都处于低落的状态之中。
形影不离的小伙伴离它而去,能带给它自信与快乐的捕猎活动,也被主人强行禁止了。
它笨笨的狗生真是老惨淡了!
笨笨不晓得主人怎么说变就变,冬天的时候看见它逮回来的猎物还是那么高兴,怎么这次就对猎物不感兴趣了呢。
那它还拿什么讨好主人呢。
古人认为春季是万物生长的季节,与此同时也是野生动物繁殖的季节,应该禁止打猎。
不只是士大夫这样认为,民间也有春天禁猎的传统。
这是一个好习惯。
林默默觉得他们也应该遵守一下。
教育过笨笨后,她又沉浸在了采摘蕨菜的乐趣之中,忽略了这事对笨笨的打击。
林子里到处都是蕨菜,采不完,根本采不完。
她与时光只能尽量多采一些。
因为他们明天就要下山了。
两人上山已经半年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时光比较担心时秀才的身体,想看看爷爷有没有给他送信过来。
至于时家对于这门极不登对的婚事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吗?
两人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们夫妻又不跟时家人住在一起,就是想退亲,也要时光自己乐意才成。
就算时裕能替儿子休妻,也影响不到他们夫妻。
其一,只要他们彼此不想分开,就没人能把他们夫妻分开。
其二,时光又不想出人头地,走仕途搏功名,官场上比较看重的那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与规矩,就对他形同虚设。
时家对时光而言,也就时秀才这位祖父一个亲人罢了。
其他人根本不用鸟他们。
*
因为次日要下山,林默默与时光半下午就回山谷了。
趁着晚饭前还有一段时间,林默默先把摘回来的蕨菜在水潭边清洗干净,然后过水保存。
时光闲着无事,就在院中继续劈柴。
转眼又是一日清晨。
早起晨练后,林默默从空间里取出了今日份的早饭,两碗八宝粥与三个肉夹馍。
吃饱之后,两人便携手下山了。
这次小狗笨笨没有被揣进空间。
而是跟着主人一起下山。
到了山下,两人的视野一下开阔起来,在山里待久了,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这回,他们仍旧在上次那位村民家雇了辆骡车,回到了镇子上。
两人一狗来到自家宅子前,却发现宅门紧闭。
时光上前敲开大门。
来应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小厮。
时光与林默默面面相觑,甚至退后两步,瞧了一下上方悬挂的匾额,时宅。
再次互看了一眼,没走错啊!
那人打量了一身短褐的小夫妻,又见他们那样一副反应,立时板起脸来:“你找谁呀?怎么跑到我们家来了?快走开!”
时光抬脚一步一步地跨上台阶:“这就是我家,该我问你是谁才对?你为何会在我家。”
半年没住,怎么就被鸠占鹊巢了。
小厮被时光的气势压迫着朝后退去:“你,什么你家,这明明是我们时家,你快出去。”
“我就姓时,为何不能进来。”
这时,门内忽然闪出一个人来,一脸惊喜地大声叫道:
“啊,大少爷、大少奶奶,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他初听耳熟,马上认出是自家主子的声音,赶紧出来迎接。
“李叔,这人是怎么回事?”
“大少爷,这是老爷太太带回来的人,过几日就是清明了,他们来给老太爷上坟。”
李大山说到此处,忽而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哦,大少爷与大少奶奶只怕还不知,老太爷去年冬天就病故了,老爷就带着一家人回了老家丁忧。”
“什么?祖父去年冬天就不在了?”时光一脸愕然。
他还想着这次回来,说不定能收到祖父寄来的亲笔信呢。
委实料想不到,他老人家已经驾鹤西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谁敲了一闷棍似的,令他半晌反应不过来。
立在他身侧的林默默也难掩惊讶。
什么?
那位时老头不在了, 且时家人还住进了他们家,这是即将进入了宅斗的剧情了吗?
一想到那位蛇蝎心肠的后娘婆婆,与官迷公爹,以及一堆小妾与同父异母的兄妹们,林默默就觉得头疼。
昨天她还想着不会与时家人同住,不必鸟他们。
谁知今日就被打脸了。
不对,她家这座三进的小宅子塞得下这么多人吗?
光主子都不少人了,还有服侍各位主子的下人呢。
那他们夫妻俩要住哪?
不用想,他们夫妻的正房肯定早就被公爹夫妻鸠占鹊巢了,就是不知会把卧房里的那张拔步婚床放到哪里了?
或者说,连他们的婚床也被人占据了?
自己的婚床被别人睡了,就算还能寻回来,光想想就觉得膈应了。
若真是如此,那铁定是不能要了。
唉,早知如此,她走时就该把婚床收进空间里的。
她还是很喜欢那张做工精湛的婚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