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又拖了断断续续半个月,到了年尾,窗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
这样的大雪在水城是少见的,屋内却还是闷热得紧,空气里有些不舒服的味道。
顾梓敬正全神贯注地在公司处理着繁忙的业务。
办公室内文件堆积如山,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试图在这紧张的节奏中掌控局面。
然而,就在这忙碌的时刻,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他的专注。
电话那头传来家中老管家焦急而颤抖的声音“少爷,不好了,少夫人带着小少爷在房间里放煤气!”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顾梓敬耳边炸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文件不自觉地滑落在地。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难以置信,一时间竟愣在了原地。
但仅仅片刻,他便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起身,抓起外套就往门外冲去。
顾梓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顾家老宅。
栾淑跃在房间门口守着,看到顾梓敬回来,急忙跟上去“哎呀,梓敬,你终于回来了,已楠又开始作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煤气刚放几分钟。”
顾梓敬一脚踹开房门,刺鼻的煤气味道扑面而来,被赵己楠拖进来的煤气罐冒着白烟。
他迅速抱起孩子,冲出了那间危险的屋子。
站在老宅的庭院中,顾梓敬大口喘着粗气,怀中的孩子仍在抽泣。
他怒视着赵己楠,冷冷地说“我并不知道这几年的事情,我不喜欢你你自己找原因,你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我们离婚吧,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
赵己楠瘫倒在地,泪如雨下,她知道,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把利剑,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你说什么?你都知道些什么?”赵己楠这会就像一个疯子。
“你做的任何一件事情,我都清楚,我给你留着面子,离婚协议我放在房间的抽屉里了,你签了吧。”顾梓敬平静地说着。
赵己楠摇了摇头“顾梓敬,既然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跟我离婚?”
“和你说的一样,为了孩子,奶奶,给赵家打电话把她带走,离婚协议我会派人送去赵家。”顾梓敬不再理会赵己楠,抱紧孩子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决绝而冷漠。
赵己楠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上,寒风卷着雪花落在她的身上,却丝毫感觉不到寒冷,因为内心的绝望已经让她如坠冰窟。
她望着顾梓敬离去的方向,眼神空洞无神,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满脸的泪痕。
周围的人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却没有人敢上前安慰。
赵家的人很快赶来,将赵己楠扶起带走,她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他人摆布。
风轻轻吹过老宅的庭院,吹动着树枝上的败雪,翩翩起舞。
赵己楠被带回赵家后,就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谁也不见。
赵森驹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疼不已,终于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楠楠,离婚吧。”赵森驹语重心长地说道。
赵己楠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抗拒“爸,我不离!我不能离!”
赵森驹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孩子,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折磨自己有什么用?这日子已经过不下去了,离了婚,重新开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爸,我爱他,我付出了那么多,我不想离婚!”赵己楠歇斯底里地喊道。
赵森驹握住女儿的手,声音沉重“楠楠,顾梓敬他的心已经不在你这儿了,强留又有什么意义?就算不离,你每天过的也是痛苦的日子。”
赵己楠拼命地摇头,泪水再次涌出“不会的,不会的,我有儿子,他会回心转意的。”
赵森驹无奈地看着女儿“别再自欺欺人了。离就离吧,人在总有出头日。”
赵己楠沉默了许久,终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下来,喃喃自语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赵森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顾氏就来送离婚协议,你收拾一下出来,别太狼狈丢了赵家的脸面。”
赵己楠望着窗外的雪花,怎么也看不清前方的路了…
半个小时后,许安带着离婚协议登了门。
赵己楠和父母坐在沙发上,看着许安递过来的离婚协议,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顾总说,协议里面的钱算是对赵小姐的补偿。”
顾梓敬给的钱确实不少,没有非议,孩子的抚养权,是赵森驹替女儿主动放弃的。
赵己楠的目光落在那份协议上,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她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身体。
赵己楠缓缓拿起笔,那支笔在她手中好似有千斤重。
她的手颤抖得愈发厉害,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滴落在纸上。
“这是我的结局吗?”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但最终,她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每一笔都像是在割自己的心。
签完字后,她无力地靠在沙发上,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失魂落魄地望着天花板。
赵森驹接过协议,深深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都过去了。”
许安收起协议“麻烦赵小姐了,我这就告辞。”
说完,他朝赵己楠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的身形消失在门外,赵森驹这才转过头看着女儿,一脸悲戚。
赵己楠躺在房间的床上,双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她的头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脸色苍白如纸。
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毫无反应,任由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
过了好一会儿,铃声依旧不屈不挠,她才机械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拿起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毫无生气,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做出这个动作,说出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