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草屋的时候音姝倒床就睡,实在是全身酸痛不想挪动。
以致于错过了用晚膳的时间。
亥时初的时候,音姝是被饿醒的。她用木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在黑暗中,摸索着去灶棚找点吃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挑灯夜读的李彧的注意。
铁匠们都住在后山的另一处草棚里。所以这处院子只有李彧和几个领头的管事。
李彧走到院子里查看时,音姝正一手提着锅盖一手拿着锅铲在锅里戳着什么东西。
“你在偷吃?”
李彧的声音把音姝吓了一大跳,音姝转过身见是头儿。
手中的锅铲没拿稳,“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声音引起了门外站岗人的注意,几个男子鱼贯而入。
正要厉声质问音姝怎么回事。
却听李彧对那几个人说道:“无妨,是我让她帮我取一些吃食。你们都出去。”
几个人这才躬身向李彧行了一礼,转身走出门去。
李彧看向音姝:“把饭食端到我这里来!”
音姝哦了一声。
便端着饭盆去了李彧的草屋。
待走到李彧身旁,音姝有些踌躇将饭盆和筷子推到李彧面前的桌上。
李彧皱眉:“你坐下吃吧!吃完赶紧出去!”
过了饭点,院里是不允许下人再在院子里走动的,所以刚刚音姝的行为引起了站岗护卫的警觉。
李彧这是帮音姝解了围,音姝领了情,便坐在李彧左手边开始闷头吃饭。
好在留在锅里的饭还是热的,音姝把剩菜和热饭拌匀,便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李彧本想继续看手里的折子,但近在咫尺坐了一个人,他又有些警觉。
他合上手里的折子问音姝:“你识字吗?”
音姝点头:“识得一些简易的字。”
李彧听罢,只一错不错地看向音姝,手却点着手里的折子问音姝:“可曾见过这个?”
音姝循声望去,见李彧桌旁有一摞藏青色和深灰色的硬壳书本模样的东西,
似是在大将军府的书房里见过类似的东西,于是她回到:
“这种书,我在大将军书房见过一次。”
毕竟她也没怎么进过大将军书房。
李彧见音姝澄澈的眼睛里没有任何狡黠,遂会心一笑。
这女人,居然说这些折子是书。
音姝不明白,李彧问这些是为何。只得继续吃饭。
李彧虽是放松了对音姝的警惕却没有急着再看折子,而是跟音姝闲聊起来:
“晚膳才没多久,你这是又饿了?”
音姝一脸苦涩:“头儿,我这打了一日的铁,全身酸痛。
回来倒头就睡了,就错过用饭时间。”
李彧冷哼一声,嘴角却微微上扬:“就你敲的那几下也算打铁?”
“不算吗?”
李彧沉默,一脸轻蔑。
音姝见李彧不似生气的样子,遂问了一下明日去永宁侯府的事:
“头儿,明日我便要去永宁侯府当职,是让祁公子送我去吗?”
李彧漠不关心,打开了一本折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谁带你来的,问谁去。”
音姝见李彧说话的语气又变得生硬起来,忙趁着他不耐烦之前,求问道:
“头儿!我真的不适合打铁,您给我换一个差事行不行?
人都说术业有专攻,您安排我做不擅长的事。
那得到的效果也会差强人意的呀。”
李彧挑眉,又合上了折子问道:
“哦?不满我的安排,那你倒是说说,你擅长什么?”
音姝:我擅长舔男人。可是,这能说吗?
头儿又不是给自己发银子的人,总不可能去舔他吧?
若是他能给自己换个差事呢?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思及此,音姝侧了侧身,面向李彧一脸谄媚的说道:
“我擅长当丫鬟,头儿,我可以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本以为一番示好,会让李彧动容,谁知,李彧的脸瞬间黑如锅底。
他沉声对音姝喝到:
“你把我当什么了?见色起意的浪荡子?还是你那勾栏瓦舍里的恩客?
不知羞耻的女人!滚!”
音姝愣住:
“头儿,难道以为我想睡你?不不不,您误会了,我说的伺候您,是给您端茶倒水,揉肩捶背。”
李彧:…………
这女人声东击西,他刚刚看这女人说话的样子妩媚之极,难道还能冤枉她?
“也不必,滚!”
音姝被吓一跳,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
一个管事头头,气性这么大?我这不是跟他请示吗?
不做贴身丫鬟的话,做洒扫或者煮饭的活儿也行呀!
若不是不得已沦落到这里,谁愿意跟这糙汉子示好。
音姝起身,端走了饭盆,愤愤地走到门帘子处,转身违心的躬身说了句:
“头儿,您别生气,气大伤身。
我以后遵循您的安排,
一定做好一个知羞耻的打铁匠!”
说罢,音姝落荒而逃。
看着晃动不止的门帘子,李彧怒极反笑。
这女人,到底是怎么让那几个男人同时看上她的?
曲意逢迎,不伦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