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夫人!”
“恭喜世子爷!贺喜世子爷!”
齐国公府的几百口人在宣旨太监走后,均向着两位主家道喜。
一道圣旨,让整个国公府喜忧参半。
齐桓拧着眉,
将手中黄底黑字的圣旨看了一遍又一遍。
“凌绾公主?”
自八岁起就养在太皇太后宫中的商国公主,素未谋面,嫁给他?
齐桓不明所以地看向一旁的面带微笑的那个人问道:
“这可是您的安排?”
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齐桓,随即拿过那张圣旨,
一边看,一边说:
“集安,你可太抬举我了,我只是内宅的一届妇人,哪里做得商国皇家的主?
莫说商国皇家,就算是我大夏朝皇室,我也是没有这般能耐去支配的。”
齐桓不解:
“如今父亲驻守西北边陲,国公府对外的一切事宜需经过儿这个世子之手,
此等婚姻大事为何事先无任何征兆?”
那个人看完圣旨,将其一点一点叠好,放回了齐桓的手中,不急不缓地说道:
“此事,我也是刚刚才知晓,我也爱莫能助。
既是皇家赐婚,也算是我们国公府的体面。
届时,我会把你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
说完,一脸窃笑的那个人就转身走了。
国公府的一众姨娘、公子、小姐也都一一走了。
剩下的仆人也被管家给清退了。
独留下齐桓和音姝,以及几个贴身丫鬟。
美娟上前小声问道:
“世子爷,需要现在回大将军府吗?
奴婢去安排马车?”
齐桓心不在焉,没心思去理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遂道:“问音姝。”
美娟无奈,转身去寻音姝,却见音姝竟在十步开外玩雪。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堆出了一个小雪人,眼睛、嘴都做好了。
眼睛是两片树叶,嘴巴是一朵梅花。
“姑娘,世子爷问您何时启程回大将军府?”
音姝饶有兴致的继续用一小块干树皮装点成鼻子,待终于将‘鼻子’归位时,她才悠悠开口:
“随时都可!即刻出发也行!”
美娟真是服了音姝的云淡风轻。
虽说音姝没有侍妾的身份,但整个大将军府,乃至整个侯府的人都知道。
世子爷有一个宠爱非常的通房丫鬟。
通房丫鬟所求的不都是一个姨娘的名分吗?
现下世子妃已浮出水面,音姝这马上也能升位分了,她居然跟个没事人一样。
若是换个人,估计都在想着怎么去巴结未来的国公府世子妃了。
在回大将军府的马车上,齐桓仍旧拿着那一张圣旨一言不发。
音姝也没多问。
在她看来,齐桓需要情绪价值的时候,自会对她开口。
他不说,她也不会多说。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攻克梁佑安,在齐桓这里能走过场就走过场吧。
“好香啊,是糖炒栗子的味道!车夫停车!”
音姝差了小厮去买糖炒栗子,齐桓被这香味熏的回了神。
他看到音姝一脸餍足的接过油纸包的糖炒栗子,心里突然觉得堵得慌:
“你还有心思笑,没心没肺的女人。你男人都快被人给抢了。
还吃?”
音姝横了一眼齐桓,当即剥了一颗栗子递给了齐桓:
“阿桓,热乎的栗子,甜甜的,吃了心情会好一些。”
齐桓冷哼一声:“我不吃!”
音姝会心一笑,立马把栗子丢进自己口中:
“嗯~味道真不错。”
待嚼完了一颗后,她继续对齐桓说道:
“阿桓,你没吃这颗栗子,你不会知道它有多甜。
要吃过才知道。
人也是一样。”
齐桓不悦地看向音姝:
你想说服我接纳凌绾公主?
音姝一边吃一边点头:
“嗯,首先这是皇上赐婚,天家无戏言!
阿桓和凌绾公主的这桩婚事已成定局。
其次,你之所以抵触,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凌绾公主。
没准相处久了,就发现她的好了呢。”
音姝被人夺舍了吧?这是一个曾经的粗使丫鬟能说出的话吗?
青楼这么养人的吗?
齐桓不得不说,音姝说得头头是道,和两年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总能莫名的牵动他的情绪:
“也是!等凌绾公主嫁进了府,我就把你踢出去!
本世子可没那么多闲心去睡两个女人。”
音姝只认真的剥栗子,并未回答齐桓的话。
过了半晌才听齐桓幸灾乐祸的问了句:
“怎么?生气啦?”
音姝只看了齐桓一眼,便继续剥着栗子说:
“我哪会生阿桓的气,待新妇进门,若是没有音姝的容生之所,我自当离去。
又不是只当你这一处差。”
“你!”
齐桓气极,立马坐到了音姝的旁边,掐着她的腰说道:
“你把刚刚说的那几句话再说一遍试试?”
音姝谄媚一笑,在齐桓的腮边亲了一口说道:
“哪儿能呀,我这是逗你开心呢!
我可是打算要跟你一辈子的。
不会离开你。”
才怪!
“这还差不多!”
说着,齐桓放开掐音姝的手,从油纸包里拿出几颗栗子剥了起来。
剥完一颗就送到音姝的嘴里。
到将军府的时候,音姝都快吃撑了。
齐桓一回府则叫来长随托关系到宫里去打听他这桩婚事的来历。
一直到了晚间戌时末,长随才打探完回府。
而此时的齐桓和音姝已经入“睡”。
齐桓比在战场上杀敌还要兴奋,他一边挥汗如雨,一边对面前的音姝说:
“珠儿,就算新妇进门,我心里也只会有你一人。”
音姝不置可否,只因呼吸乱了节奏。
待齐桓回到书房时,已是一个时辰后。
额头上的薄汗在油灯的映照下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点。
齐桓踢了踢坐在地上熟睡的小厮,问话的气息有些不稳:
“说说吧!今日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是谁撺掇了这场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