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你在此时去找梁佑安做甚?”
李彧钳制住金岩挥笔的右手腕,不让他继续写。
金岩有些恼,挣脱了李彧,说服道:
“起开吧你!
你先前提出的,给予他高官厚禄的法子,梁佑安根本就不买账。
他不稀罕当什么宁国公,还说军功他自己会挣。
他有自信自己未来能当‘上将军’,无需你我的恩赐
他只要音姝。”
李彧一听金岩这意思是又要拿音姝去换,当即劈头盖脸的朝着金岩一顿呵斥:
“不行!我不会再让音姝去做这等事。
更不会让她再入别人的府。
她向往自由,你不知道她去了盏礼县有多开心。
脸上时时刻刻都带着笑。
你深谙人心,定能想出更好的法子的。
不要再利用她了。”
金岩扶额,眼眶泛红:
“收起你那点可笑的怜爱之心。
如今,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
若要消除金铭的疑虑。
我们须得让梁佑安和我们站到一边,先把音姝从金铭的手里救出来再说吧!
否则,我便差人给音姝灌哑药,挑断她的手筋,
让她再说不出一句话,写不出一个字。”
“你敢!”
李彧气极,当即一巴掌就拍在了金岩的后脑门上。
把金岩打了个猝不及防。
如今,一遇到音姝的事,他就关心则乱。
金岩怒目圆瞪,当即挥拳捶在李彧的胸口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此装情圣?找死啊?
不要让你我多年的心血毁在一个女人身上!”
李彧沉默,两兄弟都怒视着对方。
半晌,李彧才对金岩沉声说道:
“将来,若能功成。
天下,归你!你就是金彧。
我带着她,隐世而居,做平凡人。
这次,你放了她!
我们再一起想想其他法子。”
金岩一听李彧这不负责任的话,当即暴怒,
操起书案上的几只毛笔便朝着李彧砸去,
毛笔撞上李彧厚实的胸膛,随即便如斗败的利剑一般,直直掉落在地上。
“谁稀罕你这破江山!你要不要听听你现在在说什么?
当初母妃选择弃我保你,当真是一叶障目了!
我让梁佑安出面斡旋,只是权宜之计,先把人弄出来再说!
行不行?行不行?
不会让你的宝贝疙瘩少一根汗毛,不会让她再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行不行!?
至于我们和梁佑安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
那也是要等音姝安然的从皇宫里出来再议!
音姝以后是谁的女人,那还不是将来谁的权力大,谁说了算?”
李彧听懂了,金岩这是要耍赖皮的意思。
如今,事出紧急,兄弟俩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去处理此事。
只能按照金岩的法子去试试。
思及此,李彧弯腰捡起一根毛笔,便递到了金岩的手中。
金岩这才收敛住一脸的怒意,提笔写了起来。
…………
已是亥时,王府外隐隐传来更夫打更的咚咚声。
梁佑安、齐桓策马从王府后院的小门走进了睿王府。
暗室璎珞阁里。
金岩、齐桓、梁佑安三人在明亮的烛火下相对而坐。
身为习武之人的齐桓和梁佑安,在这密闭的空间里,
早已觉察到隐匿在书架背后的气息。
出于礼教,并没有道破。
金岩有些不自在的看向齐桓,随即对梁佑安不悦地说道:
“本王不是让你只身前往吗?你为何还带上齐桓?”
梁佑安与齐桓对视一眼,随即板板正正地对金岩说道:
“我与齐兄,自幼一起长大,不分彼此。
虽曾有三年不睦,但如今,误会已然解开。
如今,我俩又如初见时那般情同手足,
我俩约定,今后,凡是跟音姝有关的事,
我俩非但不能有争执和隐瞒,还要相互忍让,不再让音姝为难。”
这是齐桓和梁佑安这八个月以来,打了无数次架,才打出来的结果。
打再多架,音姝也不能回来。
还不如合起来一起去讨伐睿王。
没准儿,睿王迫于他们的压力就从了呢。
是以两兄弟在这八个月期间,只要不在军营,
便隔三差五的给睿王府下拜帖,或差亲信去打听王府后院的动向。
谁有空,谁就去“闹”。
一来二去,没问到音姝的消息,倒是把睿王府后院的那群女人的八卦听了个遍。
金岩被梁佑安的话,惊得一时语塞,他微微转头,斜眼睨了一眼后方的书架。
仿佛想告诉李彧:
【看!这里还有两个跟你一样的疯子情圣!】
随后,金岩看向齐桓和梁佑安,眼波在两人的脸上来回流转。
这梁佑安的意思是,他非但要从睿王府里要走音姝,还要和齐桓一起,共享音姝?
金岩自认为自己的智力没有问题,是以挤出一抹尴尬的笑,违心的夸道:
“你俩果真是好兄弟!”
齐桓点头,
“所以,王爷说,有我们家姝儿的消息了,梁兄便当即来邀我一起来此了。
不知我们家姝儿现在在何处?”
金岩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向齐桓和梁佑安,轻叹一口气,随即便开口说道:
“唉,本王今日找你们来,是想告知于你们,你们家的姝儿被皇上掳走了!”
梁佑安:!!!
齐桓:…………
两兄弟对视一眼,皆是一脸的震惊,心也跟着沉入了谷底。
怎么又被皇上掳走了?皇上也看上他们家音姝了?
苍天啊!找了她八个月,音姝居然进宫当娘娘了?
怪说,把上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找那么久都找不到音姝。
这下好了,怎么抢?
音姝若在睿王府,他们尚且能依仗自己身份和价值,跟睿王周旋一番。
可若是皇上…………
这怕是,有点难。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万千子民都是皇上的。
难道,睿王想引导他们在此时真的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