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姝一路跟着林蒹葭去了花厅,
与林老夫人和林少夫人见了礼,期间还见到了林萋萋。
林老夫人见到,昔日的侯府小丫鬟,
如今摇身一变,成了睿王爷的宠妃。
心里不禁暗叹,此女真是好手段啊!
不仅耽误了她的二女儿,如今也威胁到了她的大女儿在王府的恩宠。
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是以,在见礼的空隙里,并没有给音姝什么好脸色。
见自己的二女儿也对音姝没有了昔日的热情。
甚至,一脸幽怨的看向音姝。
林夫人会意,当即在花厅内对着音姝冷嘲热讽了一番:
“老身竟没想到,醉春楼这么养人,
把音庶妃,培养得如此出类拔萃。
一年不见,音庶妃居然从远宁侯府的侍妾,
变成了睿王的庶妃。”
听到林老夫人这阴阳怪气的话,
音姝抬眼,看向这个昔日第一眼就没瞧上她的相府主母。
既当初没瞧上她,她也懒得惯着。
就算天塌下来,
不还有李彧那个大冤种替自己顶着吗?
于是,音姝笑容不减地怼了回去:
“可不吗?
醉春楼确实养人。
林老夫人,也不必妄自菲薄。
但可把自己府上未出阁的千金,
也送过去调教调教。
音姝相信,只要林老夫人肯花心思,
以相府在朝堂上的声望。
莫说是王府的一个庶妃,
就算是侧妃,正妃,那也是不在话下的!
你说呢?林老夫人?”
音姝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向林蒹葭。
这一下,语惊四座。
林老夫人,林蒹葭、林萋萋都气得涨红了脸。
音姝这话的意思,是在明摆着打相府所有千金的脸啊!
林蒹葭是相府嫡出的大小姐,也是相府嫁的最好的千金。
是相府的门面。
如今,
却被音姝含沙射影的骂了。
“你!大胆!”
林老夫人气得对音姝颐指气使,
林少夫人则慌忙跑到一旁帮她顺气。
待林老夫人这口气缓下来后,
她欲差人把音姝请出去:
“来人!把这个无事生非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还未等小厮上前,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慢着!亲家母且息怒!”
音姝循声望去,一眼便瞧见了阔别一年的梁老夫人。
当即鼻子一酸,赶忙上前搀扶:
“老夫人,别来无恙!”
“音姝!”
梁老夫人扶住音姝的手臂,四下打量了一番,
看着一身华服的音姝,配上精致的妆容,
而且,还戴上了她给送的那一套珍贵的头面。
不禁感慨万千,红了眼眶。
自音姝离开远宁侯府后,
梁老夫人再没有遇到比她更称心如意的丫鬟。
那内院的念凡芸与音姝相比,更是相形见绌。
学了一年的规矩,尽用来管束下人了。
自己倒是没精进多少,
不仅笼络不住儿子的心不说,
还善妒!
隔三差五的去给林蒹葭添堵。
即便梁老夫人耳提面命,
也只能管束她一时。
儿子梁佑安,自音姝走后,常年都泡在军营里。
梁老夫人老了,府中有了新的更年轻的主母,
她便只想图清静。
后来也任由着林蒹葭和念凡芸斗法。
有人闹闹也好,至少侯府还有点人气。
是以,梁老夫人再次见到音姝时,才这般的感慨。
见音姝开罪了林老夫人。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音姝这孩子几乎不会犯错。
定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挺身而出,袒护音姝。
“亲家母,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这孩子吧,
今日是亲家的大寿,吵吵闹闹的让这些宾客作何感想?
且,这音姝现在是睿王府的妃子,您好歹也得给睿王留点面子不是?”
一席话,把林老夫人劝得哑口无言。
梁老夫人见林夫人不再刁难音姝,是以牵着音姝的手就往外走去。
“音殊,走,陪我出去逛逛院子。‘’
音姝如往常当丫鬟时那般,对梁老夫人躬身称是。
两人在相府花园内一边闲逛,一边聊天。
音姝也在聊天的间隙里,吩咐芷蕊去提醒林侧妃帮她办事。
梁老夫人把远宁侯府这一年以来的事情分享给音姝听。
音姝也把自己在农庄的见闻分享给梁老夫人听。
梁老夫人笑着笑着就哭了:
“音姝,我一直以来都想抱个孙子,
本以为,吾儿成亲了,便有了盼头。
可那死小子,这一年来都不曾睡在主院,更不愿近萋萋的身。
如今,相府对我们远宁侯府是颇有微词。
你帮我出出主意,我应该如何做?
我可不想定文他辜负萋萋啊!”
看着声泪俱下的梁老夫人,音姝甚为心疼。
她抱着梁老夫人,一下一下轻抚着梁老夫人的背,
安慰道:
“老夫人,身体要紧!儿孙自有儿孙福。
定文,他会想通的。”
梁老夫人哽咽,抓着音姝的手,祈求道:
“孩子,你帮我劝劝定文好不好?
儿大不由娘,他现在总是对我阳奉阴违。
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了。
他向来愿意听你的话,你帮我再劝劝他如何?”
音姝沉默。
到如今,她的计划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人。
就连蓝烟,她也将她留在了音蓝农庄。
音姝把音蓝农庄和那几个铺子以及1万多两银票都送给了蓝烟。
蓝烟可以因此过上很富庶的退休生活。
她不会留恋任何人。
自然,也不想跟任何人藕断丝连。
事实上,她也做到了。
她用李彧做了挡箭牌,隔绝了所有企图乱她心智的男人。
可这一刻,梁老夫人又把她死命的往里推。
她不敢答应。
那日,梁佑安在马车外面撕心裂肺的求饶。
让她差一点就冲动的下了马车。
她不是无情之人。
可这些个男人的爱太令人感到窒息和不痛快了。
她自读书以后,
才明白,
一个人的心若不自在,不坦荡,
就算住再好的房子,也难以找到归宿。
她不想像菟丝花一样永远依附于人,受制于人。
她怕再见梁佑安,会乱了自己的道心。
“老夫人,实在对不住。
如今,我已是睿王的庶妃,再不便见外男。
不若,我修书一封给他。
您帮我转交如何?”
梁老夫人闻言,终于破涕为笑。
...........
与梁老夫人分别后。
音姝便在林蒹葭的指引下,去了戏台看戏。
戏台下,她终于又看见了林琅。
只是落座后,隔着屏风看见一抹不算清晰的侧影。
音姝不好直接与之对话。
等了许久,
见一个小厮对林琅耳语了几句,
林琅对着身旁的友人起身告辞后,便离席。
音姝见机,也起身追了出去。
终于,在一个幽静的长廊追上了林琅。
林琅似有所觉。
当即转身,与近在咫尺的音姝四目相对。
见音姝满含期待的看向他,他面露疑惑之色:
“音庶妃,可是找在下有事?”
音姝点头,随即毫不客气躬身扯住了林琅的腰带。
把林琅吓得差点跌倒在地。
“你这是作甚?光天化日!朗朗乾..........”
见音姝把他腰带上系着的鱼纹香囊给扯了下来。
林琅当即暴怒!
话音未落,便听到音姝对她激动的问道:
“林公子,告诉我!
这个香囊,是不是江蜜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