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平帝撇了撇嘴,勉强算是满意了。
“唉,满朝文武中能为朕分忧的,也就是晙儿你了。你此次平定李逸仙叛乱,朕还没有赏你,来人呐,把宝物呈上来。”
咦,这是要赏赐啊!嘿嘿,不知道是什么宝贝,李晙稍微有些小期待。扬起的嘴角还没持续多久就垮了下来,这晏平帝赐给他的就是一柄平平无奇的玉如意,若说这玉如意有什么特殊之处,可能也就是个头小吧,巴掌大。
晏平帝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就用一柄小如意来赏赐他作为平定西南的奖励。
看来是没办法哄媳妇了,那就用来哄儿子好了。李晙严肃地道了谢,接过这小如意离开了未央宫。
晏平帝揉了揉被他撞疼的胸口,目光越发阴鸷,显然并没有因为李晙平定叛乱就放弃除掉他的想法。
椒房殿里,皇后与魏皛皛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陌生到还不如对太子妃来的好。
李荥在王府的时候就已经入睡了,因为帝、后召见,所以即便再心疼儿子,魏皛皛也得将他抱进宫给皇帝、皇后看看。
颠簸了一路,睡了一个多时辰后,李荥渐渐地苏醒过来。还没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看到魏皛皛先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咿咿呀呀地喊了声:“娘”。
魏皛皛原本还有些如坐针毡地不知道该怎么跟皇后相处,殿内气氛尴尬地落针可闻。直到李荥甜丝丝地一声叫喊,气氛才有些回暖。
睡饱了的李荥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倒是不显得害怕,饶有兴致地爬两步,再站起来走一走,遇到台阶还会自己趴下慢慢出溜下去,聪明极了。站直小身子后左右看了看似是在寻找感兴趣的东西。
逡巡一圈后,忽然向着皇后的方向走去。皇后微微有些吃惊,她还没做好准备跟自己的长孙接触,手指在袖中捏紧,颇有些紧张。
不过李荥身后自然有魏皛皛看着,见李荥径自向皇后走去,半路拦住了小家伙,告诫道:“那是皇后娘娘,不可以冒犯的。”
李荥自然听不懂,还以为他娘要陪他玩,开心地绕过他娘就直奔台阶上去了。皇后身边的宫人想要阻拦,被皇后的眼神吓退了。
魏皛皛见皇后没有不悦的样子,便不再刻意阻拦,任凭小家伙自己努力往上爬。
李荥观察了半天,小脚试探地踏了好几次还是不敢迈出去,小手去抓魏皛皛的手,向他娘求助来了。于是魏皛皛便牵着他的小手向上走去。刚走上去,自觉已经用完了的李荥便放开了他娘的手,小脚一颠一颠地在皇后面前走来走去。
还不满周岁的小儿,走起路来摇摇晃晃,时不时因为重心不稳还要弯腰蹲下,借地面的力量调整好姿势再站起来继续行走。
走着走着,李荥发现了皇后面前的水果,当即两只小手便扒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瞅着皇后。
想吃。
皇后发现了李荥的小动作,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示。
李荥眼巴巴地盯了半天,见对方似乎不打算给自己吃,便泄气地去找他娘撒娇了,被魏皛皛抱回了座位上。李荥这才发现他娘面前也有一堆好吃的,眉眼弯弯地点了点其中的柑橘,魏皛皛便帮他剥开,取出一瓣橘肉让他咬着吃,李荥满足地吸了口气。
“皇后娘娘,晋王求见。”
“宣。”
“是。”
“儿臣参见母后。”
“起来吧。”
皇后的声音仍旧如平时一般安稳,听不出丝毫波动,仿佛面前这人与自己毫无干系。李晙闻言便站了起来,客气且疏离,转过身便去寻了媳妇。
李荥见到他爹紧张地往嘴里塞橘子,生怕他爹再跟他抢。李晙看的好笑,捏了捏他的小脸,从袖中取出那柄小如意在他面前晃悠,笑道:“荥儿,想不想要?”
李荥眉眼更弯了,一只手护着小橘子,一只手向他爹伸来,在快要抓到小如意的时候,李晙忽然收回了手。李荥睁着大眼睛,似是有些不解,李晙哄道:“想要吗?”
李荥好像听明白了,小脑袋点了点,讨好地冲他爹笑笑。李晙继续诱哄道:“叫‘爹’,叫声爹就给你。”
李荥似乎没有听明白,自己都冲李晙笑了李晙却不给他,嘴角一撇感到委屈,小脑袋一扭向他娘求助或者说告状去了。
魏皛皛并没有如李荥的心意直接向他爹讨要,而是安慰道:“你爹在跟你闹着玩呢。”
想要小如意还得靠自己。
李荥似乎想通了,用手中的小橘子跟他爹换,李晙想了想,勉强同意了这样的方式,将小如意递给李荥把玩,大手刚要去拿李荥手中的橘子时,李荥适时地收回了手,将橘子塞到嘴巴里面,露出一个似是得逞的笑容。
“好小子,学聪明了,还会使诈。”
魏皛皛笑道:“谁让你总是欺负他。”
“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护着他。”
“你吃醋?”
“我才没有。”
李晙挠了挠李荥的小脸蛋,李荥怕痒的躲了躲,甜甜地笑了,轻轻地吐出一个字,“爹。”
李晙颇感满足,一眨眼的功夫,儿子都学会叫人了。
凤座上,皇后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一家互动,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晏平帝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倒是没有再刻意召见李晙,仍旧如平时一般放任自流。皇后始终保持与晏平帝一致的立场,也再没有特殊召见过魏皛皛和李荥。
李晙因为一年前的事情对皇后心存芥蒂,对此毫不意外,也没有想着带着李荥去看皇后,而是就维持现状,皇帝、皇后不宣召,他就不主动。对于目前的生活,李晙是颇感满意的,每日里逗逗儿子,哄哄媳妇,再然后就是忙着操持李荥满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