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李相夷还在她真的想见一见那人，到底是怎样一个少年能让大街小巷的说书人都在说他的事迹！
    霁云身边跑过去几个小孩子，有人手里拿着小木剑有人手里拿着木刀，一边走一边打闹，“李相夷的剑是最快的剑，一定是李相夷赢了大魔头笛飞声！李相夷是天下第一，天下第一怎么会死呢！”
    “笛飞声的刀最厉害，是笛飞声赢了！”
    ……
    一直回到客栈房间里霁云耳边还充斥着说书人的声音，那两个名字一直在她耳边环绕。
    李相夷，李莲花……
    李莲花，你该不会就是李相夷吧？
    所以你从未说过李相夷的事迹，从不肯说自己从前经历了什么，不肯说自己一身重伤和剧毒为何而来……
    霁云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李莲花的脸，时时见他总是端着一副温润持重的样子，眼中却总是化不开的哀恸与冰冷。
    身负重伤却不愿低头总是自己硬撑着，即便落魄也始终在能力范围内把自己打理得精致得体。
    看得明白自己的剑招，说着少年老成的话，所以你就是那个少年时意气太盛最终陨落在自己巅峰时期的李相夷对吗？
    想通了身份这一点，霁云并没有太多的怜惜或悲悯，只是想到那句“天道无常”。
    人都说修仙者是逆天而行，那些陨落在逆天之路上的修者不计其数，李相夷那样大约也是应了天妒英才，天才有天才的骄傲，即便是陨落也无需旁人怜悯。
    她已经见过隐于尘世的李莲花了，她想去那个少年天才走过的地方，看看那个站在武林巅峰的李相夷。
    她想从过去的痕迹窥见此方的天下第一是否真的如同世人所说的那般风华绝世，看看这个江湖到底是怎样的。
    听他们提及最多的就是四顾门，霁云从客栈小二那里打听到消息，在一家靠谱的店买到了详细具体的舆图。
    四顾门，距离东海不远，没想到自己刚从东海那边出来又要回去了，要是顺路的话还可以去看看李莲花。
    正好收集了一批药材还没找到人试药，她在这也就认识李莲花一个人，干脆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霁云如今的修为可以御剑了，但是她的本命灵剑拿不出来，普通的剑承受不住灵力的淬炼肯定一上来就碎了，她只能继续骑马前行，累了就用自己的身法赶路。
    果然是灵气太稀薄消耗有点大，或许她可以试一试这个世界的轻功，不知道会不会省力一些。
    总之霁云就这样一路碎嘴子的抱怨着终于来到了小青峰下。
    大战的痕迹在几个月的时间中消弭，镇子上的百姓提起武林江湖却比她在外面听到的多了些埋怨。
    想想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可没有能力躲开两大高手对决产生的余威。
    这也是为什么修仙界和人间是被屏障隔开的，不是同一个力量、规则维度的人是没办法和平相处的，欺软怕硬是很多人的本性。
    尤其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如同人和蝼蚁时，实力高深的一方自然而然会失去对极弱者生命的敬畏之心。
    就像人会在意人的生命，但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蝼蚁一个蜉蝣的生命，这不是法则约束就能避免的，因为有时候哪怕是强者的一个小小喷嚏就能在无意间让弱者卷入风暴。
    以小见大，处处都是缩影。
    山上有一个普渡寺，去寺里烧香礼佛的人很多，霁云跟着人流上山，进去了普渡寺。
    她见过凡间的寺庙和尚也同修仙界的佛修打过交道，有相同亦有不同。
    霁云对佛道没什么兴趣，在寺庙里毫无虔诚之心的逛了一圈没发现值得关注的点后就在外面的林子里找了个茂密的大树猫了起来准备夜探四顾门。
    傍晚寺庙关门谢客，山林间仿佛一瞬间陷入寂静中，幸而还有时不时杂乱无章的虫鸣提醒着霁云这里还是真真切切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