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稷儿时隔四年,终于回到了咸阳王宫,咸阳王宫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一草一木还是原先的样子,我们一步步向宣政殿走去,每走一步,我感觉我的心被狠狠撕扯一下,这条路,我已经走了二十年了,只不过以前每次走在这条路上,我的心是愉悦的,因为有嬴驷在等我,可是如今我走在这条路路上,再也不会有人等着我。而我,要变成以前等候我的那个人,替他继续好好守护他爱了一辈子的秦国。
终于到了宣政殿门口,我实在无法继续往前走进去,稷儿看着我,
“母后,你怎么了?”稷儿小声问我。
我实在无法回答稷儿,众人都看着我,还是樗里疾站了出来,
“进去吧!他很想你!”樗里疾说着,把嬴驷的王剑还给了我。
我看着王剑,又看了看宣政殿,终于拿过王剑,
“我们进去吧!”我说着,拉着稷儿的手,抬腿走了进去。
宣政殿里面,因为长久没有人住,虽然打扫的还是很干净,但是我仔细看着,这里不仅有嬴驷生活过的痕迹,也有荡儿生活过的痕迹。
我摸着宣政殿里面的东西,心里忍不住感慨,
“大王,荡儿,我回来了!”我心里默默说道。
“八子,现在你可以把先惠文王遗诏拿出来了吧!”樗里疾根本不理会我此刻的心情,冷冷说道。
我看着樗里疾,没说话,从袖口里拿出遗诏,递给樗里疾,樗里疾恭敬接过,仔细看了起来,长久,樗里疾不出声,
“大王的字你也该认得!”我说着,樗里疾抬头看着我,有点伤感,
“自然认得,毕竟先惠文王当年将这封遗诏交给赢夫人的时候,微臣还在旁边站着!”樗里疾也伤感说道。
我根本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沉默又有些责怪看着樗里疾,要不是因为樗里疾的犹豫,赢夫人不会死,刚刚咸阳宫城门口那些将士,也不必死。
我想着,不想看到樗里疾,樗里疾看到我眼中的不满,
“微臣告退!”樗里疾说着,带着遗诏离开。
我没有理会樗里疾,毕竟稷儿已经进了咸阳王宫,如今还有许多事要去处理。
我走了出去,看着魏冉,白起向寿还有庸芮,现在我只相信他们。
“魏冉,你重新带着人,布置一下咸阳王宫的守卫!”我说着,魏冉点头答应,
“放心吧,姐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和稷儿!”魏冉说着。我放下了心。
“白起,你好好照顾一下秦军将士,凡是今天牺牲的,依秦法,重重有赏!”我说着,白起没有立即答应,反而问我,
“姐姐,跟着先王后反抗的那些将士如何处置?”白起问我。
“他们都是我秦军将士,我不愿意为难他们,我在城门口的时候也说了,只要他们放弃反抗,既往不咎!”我说着,白起点点头,
“我懂了,姐姐放心吧!”白起说完,我点了一下头,看着向寿,
“向寿,你继续盯着先王后他们!”我说着,向寿答应。
最后我看着庸芮,庸芮也看着我,
“庸芮,你有伤在身,好好休养!”我说完,庸芮失落了一下,然后笑了,点头答应。
终于,一切都安排妥当的时候,我和稷儿并没有在宣政殿休息,而是回了芷兰宫,芷兰宫四年没有主人,已经荒废了许多,和冷宫都快没有区别,
“母后!”稷儿看着杂草丛生的芷兰宫,为难叫我。
“让人好好清理一下!”我说着,找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芷兰宫里的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我心中满足了许多,要是苜兰也在,这时候应该忍不住清理,打扫起芷兰宫了。
“母后想苜蓿姑姑了?”稷儿问我。
“嗯!”我说着,然后沉默起来,稷儿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稷儿又开口了,
“回来真好!”
稷儿说完,我看着稷儿。
回来真的好吗?我心里忍不住问自己!
自从大家都知道稷儿是下一任秦王以后,大家都毕恭毕敬对待着我和稷儿,只不过秦国内忧外患,而且先王后安静,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让我心中很是不安。
这天,稷儿留在宣政殿,我去了赢氏宗祠,宗祠里,香火鼎盛,夜灯长明,我对着赢氏列祖列宗磕头上香,没有任何人打扰我,
上完香,我站了起来,看着竖立的牌位,我看到了嬴驷和荡儿,
“大王,臣妾回来了!”我对着嬴驷牌位说道。
“四年不见,还记得当年臣妾和稷儿离开的时候,大王虽然病重,但还是好好活着的,如今臣妾和稷儿回来了,你却没了,只留给臣妾一个牌位!”我说着,忍不住拿袖子,捂住自己,痛哭起来。
“臣妾和稷儿,这四年在燕国过的很好,只不过这手,粗糙了许多,”我说着,看着自己的手,因为有刺客,又没有人帮忙,我和普通妇人没有区别,甚至比普通妇人活的还要艰辛,随时可能没了命!
“大王,臣妾想你了,可是大王总是不愿意来臣妾梦里,上一次梦见大王,还是大王让臣妾带着稷儿回秦国的时候!”我说着,有点怨念,看着嬴驷牌位。
“秦国如今内忧外患,先王后不知道又有什么想法,五国陈兵函谷关外,虎视眈眈,向寿也说,义渠又反了,只不过这次没有大王在了,不过你放心,有臣妾和稷儿在,秦国必然安然无恙!”我说着,看向荡儿,摸了摸荡儿的牌位,
“荡儿……”我实在说不下去,年纪轻轻,孩子都没有的,人就没了。
“你和你父王好好在那边待着,秦国你放心,稷儿会替你守护好的!”我说着,退了出去,没想到樗里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看着我出来,一言不发,只不过眼神哀伤许多。
“我已经见过大王和荡儿了!”我说着,樗里疾低下头,
“微臣对不起先惠文王和武王!”樗里疾说完,我看着樗里疾,
“没什么对不起的!如今解决秦国的忧患才是最重要的!”我说着,樗里疾抬头看着我,
“你有何办法?”樗里疾问我。
“等稷儿真正登上王位再说吧!”我说着,樗里疾点点头,我看着樗里疾,有很多话要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八子有何话要告诉微臣?”樗里疾问我。
“先王后不会轻易罢休的!”我说着,走了出去。
樗里疾看着我,不知道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