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
天羽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因为他也不确定面前这个老头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人。
瞎眼老头原本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听到这声呼喊,浑身一颤,身子接连颤抖,颤颤巍巍的站起。
几十年过去,这道声音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跟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他始终记得。
“是,是羽兄弟嘛”
老头哆嗦的迈了几步,被天羽连忙抱住,顿时眼角湿润,隐隐有泪花留下。
昔日的陈兄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统领万千卸岭弟兄,那叫一个壮志凌云,让天羽没想到的是,如今的陈玉楼居然沦落到如此境地。
一时间天羽尽是痛彻心扉,而后又有些高兴。
两种状态之下,让其余人很是不解。
“老胡,羽爷这是怎么了,一会哭一会笑的,这老头是谁啊”
哎哟!
王胖子捂着脑门,惨叫一声,刚想发作,看到是羽爷瞪着他,立马露出委屈神色,我又说错话了吗!
旁边的胡八一几人,顿时笑出声来,叫这个胖子嘴巴没把门,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算命老先生和羽爷认识,甚至关系很好的样子,还这么没礼貌,不是欠收拾是什么。
“羽爷,我又怎么了”
“老头,老头,你知道他是谁吗”
胖子弱弱的问了一句
“老……,他是谁啊”。
“他就是当年统领万千卸岭力士的卸岭魁首,陈玉楼,也是我的兄弟,你们今后得要以长辈代之”
陈玉楼站直了身子摆摆手,显然不想再这些小辈面前失了脸面
“惭愧啊,昨日之日,不可追也”。
“您是,您是陈叔公”
雪莉杨激动的走上前,扶住陈玉楼的另一只手。
从小她就听外公提起过陈总把头,日记本当中更是提到当年的一些往事,这位就是她外公的知己,现在见到活人,雪莉杨那是打从心底里高兴。
“你这丫头是”
陈玉楼神色有些不解,虽然看不见,但他炼就了一双心眼,从五感之中也能感知到对方年纪不大,还是个女孩子。
他一生未娶,家中又没有什么后辈,哪里冒出来一个侄孙女。
“陈兄,她是鹧鸪哨的外孙女,名叫雪莉杨,叫你一声叔公,是应该的”
“什么,鹧鸪哨的外孙女,他都有外孙女啦,好啊好啊,你的外婆是红姑吗”
“是的,外婆,老是提起您,说最尊敬的就是陈总把头,能在见到您老人家,我外婆要是知道了,一听会很高兴的”
谁知陈玉楼将雪莉杨的手推开,模样甚是严肃
“你们可别觉的我人老眼瞎,就欺瞒老夫,靠近点让我摸摸”。
所有人震惊,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雪莉杨更是手足无措,在她认知里,老先生应该不是那种人才是啊,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陈玉楼伸出双手,就要朝雪莉杨摸去,胡八一顿时急了,冲上前将陈玉楼的手抓住
“老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雪莉可是你的侄女,你这样合适吗”。
“不摸怎知啊,你放开”
胡八一无奈,又不能真的出手对付一个老头,好歹也是雪莉杨的长辈,又是羽哥的兄弟,要是打伤了,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可他又不能眼看着自己媳妇吃亏不是,于是连忙给天羽打眼色,让他来劝说。
天羽这才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陈兄什么时候好这口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可人家是鹧鸪哨的后辈,这样做多不好
“陈兄,过了,他是雪莉杨,是鹧鸪哨的孙女,小心他上来找你拼命”。
“你说什么,鹧鸪哨去了”
陈玉楼虽然早已猜到这个结果,但听到了难免还是很难过,当年的知己,最后还是没能再见一面。
“对啊,他们都走了,你还欺负他孙女,不合适”
“咳,羽兄弟,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是摸骨,这是我陈家独门绝技,一摸便知”
“原来是摸骨啊”
众人松了口气,还以为这老头要耍流氓呢?
雪莉杨更是羞愧的低下头,原因是她也误会了
“叔公,既然你想确认的话,摸一下也无妨”。
雪莉杨抵着头,陈玉楼按照天羽的指示,将其双手放于雪莉的脑袋上。
“头有四脚,面带双拳,果然是他的后辈,好啊,好啊,老夫没有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故人之后,更是见着了羽兄弟,死也无憾了”
“陈兄说什么丧气话,你要好好活着,当年瓶山一行的兄弟,估计也就剩我俩了”
天羽说这话,尽显伤感,一晃眼六十年过去,往事如烟,昔日的兄弟朋友尽已故去。
现在还能相见,已是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