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秦和秦大哥到了豆腐坊,把这事给秦大嫂一说,秦大嫂领着人去找了会计,开了库门,将存货点了点。
秦秦细细看着册子,满眼欣喜,这存货还真不少来。
豆腐干、豆腐花干、油豆腐、干豆皮零零散散除去刚一两个月现做的,其余的也有个三四千斤。
这下秦秦可真吃惊。
“怎么存这么多货啊?”
村会计也是秦家本家的人,听到秦秦这样问,也不恼,给她解释道:“这些存货不多。每次的时候多做出来一两百斤留着备用,这三四千斤也不过是二十来天的存货而已。”
秦大嫂在旁边补充道:“咱们库里的这些东西存的不超过三个月就能卖出去,生意好,不愁卖的。”
秦秦点点头,豆腐坊的生意越好,她能得到的钱就越多。
村会计翻着本子,“自从豆腐坊开坊以来,每个月的技术工资你都没领,这个钱直接从你工资里扣行吧。”
“行行行,没问题,嫂子,要是能行,就多做点,回头我买了有用。”
秦秦一年工资两三百左右,按照八分一斤买,秦秦工资都花完还得在付点二三十块钱。
她从口袋里掏出钱,当场点清付给村会计,村会计让秦秦在工资领取和结账的那两栏签上字按上手印。
这样就算清了。
村会计使唤着小年轻用黑色麻绳将秦秦的货物重新捆起来放置到一边,等到秦秦回头来运。
秦秦计算了一下:
海货八十袋,八千斤;荞麦面粉十袋,一千斤;地瓜干十袋,一千斤;
高粱米五袋,五百斤;玉米面五袋,五百斤;豆腐干制品四十袋,四千斤。
一共1.5吨。
已经比秦秦预计要准备的多不少了。
至于其他的,秦秦不准备再多弄点,像是从软件上买粮食的事想到不要想。
粮食都是要有出处的,一处土地产多少粮那都是有数的,你想凭空捏造粮食?
那我看敢这样做的人怕是活的不耐烦了。
不要小看国家。
尤其不要小看国家里的能人。
秦秦自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暗暗给自己下心理暗示。
可以偷摸的吃点,喝点。
那无所谓,就那一点,谁能发现,但是像大批量的出现不行。
秦秦一直很小心谨慎。
就这些粗粮,有新粮有旧粮,七零八凑这样拿出去,才合理。
当然这些确实都是秦秦这两年里一点点攒下来的,都有迹可循。
告别秦大哥、秦大嫂,秦秦就回家去了。
这些单给部队的东西准备好了,那秦野的零食出格点也没人会在意。
于是,秦秦到家关上门,给狗崽崽们倒上肉干零食,拿出纸笔,一点点的记着。
家里还有去年留下来的腊肉,可以切了在烤烤做成腊肉干。
从山上摘得山核桃装上。
山上摘的果子腌渍的蜜饯装上,多装几样,果子种类多,混在一起装上。
家里的黄豆炒炒,一部分撒盐当零嘴,另一部分磨成粉混上白糖让他冲着喝。
可以在软件上多买点老姜,家里没有多少老姜了,然后磨成粉混着红糖装罐子里。
红糖村里人都会做,是秦秦教的。
秦秦跟着秦大哥外出的时候,在专门给糖厂供甘蔗的村子那里订的甘蔗。
秦家村给豆腐干,那边运甘蔗过来。
所以秦家村里的人不缺红糖吃。
本来缺的,但是秦秦教会他们做红糖后,村里的人比卖豆腐还沸腾。
催着村里的青年去镇上专门租了车队,紧赶慢赶的拉,再连着那边往这送,弄回来不少甘蔗。
加班加点的熬红糖,族里地窖里都存了不少后,就开始家家户户的存,都存了不少。
秦秦估计那一通做的红糖够村里人可劲吃,都够吃两三年的。
尤其是她家,这个人送十来斤,那个人送十来斤。
别人送的红糖都让她存在铺着草木灰的密封的柜子里,等着什么时候用什么时候取。
所以红糖姜粉安排上。
秦野信里说了,上山下河再加淋雨的训练。
到时候要是人有轻微感冒症状,红糖姜粉喝起来不比感冒药好喝。
田螺肉干还有不少,回头用辣椒炒炒装两罐子。
腌海带咸菜少带一点,齁咸容易下饭。
鱼干家里还有不少,重新蒸了之后在烤撒上孜然,香得很,装上。
咸鸡蛋家里头半年腌了不少还没吃完,煮熟后再给人装上,准备少装点,那玩意腌的时间太长齁咸,下饭。
鹌鹑蛋...
秦秦看向院子里两个巴掌大小的鹌鹑,一点头,谁知道她家这鹌鹑究竟能下多少个蛋,隔软件上买点鹌鹑蛋。
装!
猪肉,家里没有了,猪肉铺做不了也不能买,没个出处啊,那就先不装了吧。
等临出发前,再买点饼干、桃酥、唐果子等等糕点,然后再买点糖果。
她的票不多,只能买那种不要票的,不过不要票的也就是贵一点而已,秦秦还买得起。
秦秦点了点手上写满字的纸。
走出屋门,在院子里转了转。
还带点什么呢。
带点伤药?
可以记上记上,买点带上。
行,秦秦甩了甩手上的纸,开始进屋挨个装袋。
玻璃罐子是秦秦专门托秦二哥找人给定做的,那种十斤装的大玻璃罐,订了二百个,少了人不给做。
所以秦秦用起这些大罐子来从不手软,因为存货有很多。
秦秦再装东西的时候时不时会拓展一下,比如黄豆粉和黑豆粉装上。
比如香辣小鱼干和咸甜小鱼干装上。
除了需要自己动手做的,能买的就买。
等着一通收拾完,现做的也做好了,该装的也都装好了。
就等着后天出发了。
第二天,秦秦坐着秦大哥的自行车去了镇子上,买了猪肉和糕点、糖果还有杂七杂八的小吃,满载归家。
一进家门,秦秦就累的不行。
她瘫在摇摇椅上,喘着气,嘴里念叨道:
“你小子,最好吃了我的东西,给我在部队好好努力。”
至于让他回家,那是不可能的。
心疼归心疼,秦野年纪小,秦秦还是想让他能多多表现、拼搏拼搏两年。
不然等这小子老了后悔了,没人怨了,怨她怎么办。(# ̄~ ̄#)
他年纪还小,作为两人关系中的年长者(两世加起来的年龄)。
秦秦觉得对待秦野,不论是日常生活也好,前程命运也好,最起码要对得起她自己的良心。
所以要不是看在秦野这小子实在可怜,把他送军队去又有秦秦一部分私心在里面,
双重心理的愧疚下驱使着懒汉般的她忙前忙后,不然她真不乐意花这些心思准备东准备西。
在最后将给人准备的东西详细的清点一遍后,秦秦头一回早早的上床睡觉,早早的入睡。
不用多说,都是累的。
*
一大早天还没亮,秦大嫂就来敲门,秦秦穿好衣服,开开门。
门外站着七八个青年。
秦秦喊着人:“大嫂,五哥、九弟、侄子。”
“小妹\/大姐\/小姨——”
秦大嫂打断几人的话,“行了,行了,快别寒暄了,抓紧的,你大哥开着车在官道上等着呢,先让他们进去把东西给运过去。”
秦秦听完,忙让出空来,给秦大嫂指了指地窖的位置,秦秦上屋里把袋子挨个从客厅里提出来。
提到院子里就有人把它装到板车里。
“秦秦你快去收拾收拾,给我指指哪些要装的就行。”秦大嫂催着人去洗脸装东西。
秦秦指着客厅的东西,“这些都是要装的,那几个藤箱要慢点,里面是玻璃瓶子。”
秦大嫂点点头,“知道了,快去吧。”
秦秦快步走进卧室,检查了一下自己提前收拾好的背包。
确认该带的钱、票、介绍信、结婚证之类的都带了,拍了拍小包,吐了一口气。
洗洗脸,装上水杯,收拾好自己后。
等她再出来,东西都装的差不多了,几个青年在抬最后一趟。
“秦秦去点点,检查一遍,都装上了吧。”秦大嫂检查了一遍地窖,地窖已经空了。
客厅里的东西也都装上了。
秦秦环视一周,摇摇头,没有了都装上了。
秦大嫂点点头,“那行,咱们走吧,豆腐干什么的已经提前运过去了,现在差不多装车了。”
秦秦拿出钥匙递给秦大嫂,“大嫂,你记得给我喂狗哈。”
秦大嫂拿着钥匙,推着人“知道了,放心吧,别耽误了,一会天亮了。人多嘴杂的,不方便。”
秦秦明白,告别大嫂后,快步跟在两辆板车后面出村。
出村走半小时的时间就到了官道,秦大哥抽着烟已经在那等着了。
见到人来了,把烟扔到脚底下踩灭。
走上前迎了两步,“文庆,辛苦了。”
打头的人摆摆手,“哪的话,这点小活,大哥下回再叫我。”
几个人配合着,先把藤箱放进去,最后再把外面的粮食放进去。
等装好后,秦大哥掏出一包未开封的软烟塞到秦文庆人手里。
秦文庆也不推脱,高高兴兴的收起来,“谢谢大哥,谢谢小妹。”
一包烟好几块,他们几个人分一人能分好几根,可不就高兴吗。
“文庆,你们回吧。”秦大哥让秦秦上车后,他爬上驾驶座关上门对着下面的几个人说。
“好,知道了,大哥慢走,一路顺风。”
秦大哥打着油门,挥挥手走了。
“嘿嘿嘿,我就爱给俺小姨干活。”
等人走后,里面的年幼青年摸着脑袋嘿嘿笑。
这句话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可不是,就算是小活,只要给秦秦办好了,秦秦也好,秦大哥也好,二哥三哥也好,哪个都不是小气的人。
“好了、好了,都小声点,趁着天没亮赶紧回去。”秦文庆收起软烟,招呼着人往回走。
几人也闭上嘴巴,拖着板车回去。
村里来了几个知青后搞的氛围就是不一样了,尤其是那个姓赵的小子。
活是一个搅屎棍啊。
要是没这批人,他们至于跟做贼似的吗。
*
上了车,秦秦拿出记载的地址,念给秦大哥听。
秦大哥根据地址在脑海中模拟出一条路线。
现在的时候,没有详细的地图,也没有导航,去哪走哪条路,怎么走都是靠着司机老把式们口口相传的经验。
所以一个熟记各种地理路线的运输队司机特别的吃香。
秦秦他爹走过的路都一五一十的教给秦大哥了。
其他老把式走过的路时不时也会透露给秦大哥,而秦大哥的记忆好,基本听过一次就能记住。
像这样的部队驻地,基本会在较为荒凉的地方驻扎。
在正式赶路之前,秦大哥把车停在公社,准备了水、干粮、纸等用品。
这一趟过去最少得六七天,来回就得半个月。
幸好秦大伯给写的日期够足。
走在路上还要时刻注意着短路的劫匪和关卡盘点的红小兵等等。
中途两个人不能同时下车,需要人守着货车,晚上睡觉也得在车上睡才行。
秦秦这一路上啃着干粮饼子,整个人萎靡不振,经过六天的路程,终于见到了稀稀拉拉的绿色的荒凉地。
“大哥,苦了你了,跟着你妹我颠颠的跑这老远。”
秦秦看着外面的景象,感慨道。
“这有啥好苦的,哥这是给自家干活,平常也是这样赶路。赶路还没这趟轻松呢。”
秦大哥笑着安慰着郁郁寡欢的秦秦。
他可没说谎话,秦秦跟着这一路遇上的劫匪都不够秦秦收拾的。
算是很太平的一路了。
“倒是秦野,”秦大哥余光从玻璃上看了秦秦一眼。
“什么?”秦秦转过头来,“秦野?”
秦大哥点点头,“嗯。你单独给秦野带的那些东西太显眼,他留不住。”
鸡鱼肉蛋占了三样不说,那箱子底下藏着的饼干、糕点、糖果之类的精贵东西。
那明面上一个个十斤的大罐子就够惹人眼的了。
平头百姓家的家庭哪撑那么造啊。
秦秦微微勾起唇,意味深长的说:“那些东西有一部分就不是给秦野吃的,留不住才是正常。”
秦大哥心头猛的一跳,意外的偏头看了秦秦一眼,又立马转过去看着前方的路。
他倒是不建议这么高调,人还是偷摸的发财比较好。
但他又想起部队里还有他们三叔秦德海在便就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他那三堂叔秦德海还真不会也不敢坑他们。
秦大哥转头又提起另一个话题:“秦野这才离家一个月,就为了见那小子一面,这大老远你跑到这来,以后他要是对不起你怎么办?”
哪家姑娘有自家小妹这魄力,说来就来。
他是既欣慰又担忧。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秦笑了笑,脸趴在车窗上。
“大哥,你知道吗?下棋的时候,持棋者每下的一颗棋子都不是白下的。持棋者是要对每一个棋子负责的。
下棋之时,每颗棋子之间互相配合,环环相扣。
若其中一颗棋子到了不得不放弃的地步,那就要当断则断,落子无悔,没有什么可后悔与担忧的。”
秦大哥看着道路前面,虽然没听懂,但不妨碍他无脑夸:“不愧是我家小妹。”
他家小妹越长越大,这性子越像他三弟,面甜嘴甜,但心里具体想的是什么还真不好猜。
不过,他们秦家的姑娘向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一个男人而已。
就算放开翅膀让他飞出去了那又如何,再射下来就是。
秦秦眼睛紧盯着路,很快穿过这片土地后,再往前走,经过乡镇就能到部队驻扎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