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让白明松丢下剩下的五个人外嫁他村入赘。
随后他们二人先向知青中最小的姑娘下手。
借着周应芬想回家结婚的心,抛出诱饵吊着人的胃口。
引诱周应芬一步一步按照他们的设想走。
在这中间,钱三丫得到了钱,赵斯英得到了探路向上爬的机会。
他们二人掌控着周应芬,一步一步得到的利益慢慢的养大了他们的胃口。
秦秦想到一直是知心大姐姐般存在的钟秀,想到她对其他年岁小的知青爱护有加的模样。
不难想象,要是她知道周应芬遭遇了那样的事情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而是一定会想办法将人救出来脱离赵斯英二人的掌控。
可是赵斯英二人又如何舍得乖乖将‘挣钱的门路’还回去。
在身负气运、出手狠辣的世界宠儿面前,钟秀又岂会是他二人的对手?
结局已定。
钟秀失去清白远嫁他村。
一行七人,脊梁骨没了,智囊没了,剩下的三女一男岂不是犹如小鸡仔般任由赵斯英二人拿捏。
所以后面剩下的几个人都变成了赵斯英手中二人赚钱的把子。
被欺压导致身体急速破败的阮桂君。
以高佳玉生命为威胁被捆绑成功的岳春。
死又不能死,被浓厚的愧疚包围着、长年生活在水深火热生活中的周应芬。
这一笔笔的债,哪是能轻轻松松就一揭而过的。
秦秦拍了拍听风的狗头,端起杯子提起自用的小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喝完水后,斗志昂扬。
“走,狗子们,咱们去看热闹去。”
秦秦放下杯子,喊着狗子们就要出门。
她实在控制不住好奇心,想看看知青们回去会发生什么。
看着白明松那黑沉的脸,就能知道事情远还没结束。
果真....
秦秦没猜错。
她小跑着来到知青院,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爆发出剧烈的哭喊声。
秦秦看了看墙头,比量了一下感觉太高,爬上去容易暴露。
转了半圈,最后选择了直接贴在墙角上听。
“大哥,大哥,你别打了,我这不是还没做的嘛。呜呜呜----”
周应芬磕磕巴巴的哭声、求饶声透过墙壁清晰的传来。
白明松没有说话,与之俱来的是棍棒打在肉上的沉闷声和更加尖锐的求饶声、哭泣声。
“哇————————”
周应芬在院子里跑着,试图躲避白明松的棍子。
钟秀一脸焦急的想劝劝,但看着白明松一言不发的模样,心下又有点胆怯。
呜呜呜,应芬,你忍忍就过去了,姐也劝不了,姐也怕啊。
“呜呜呜,秀姐,秀姐,你给劝劝我真知道错了,真错了呜呜呜呜。”
钟秀听到周应芬的求救,刚往前走一步,白明松的眼刀就刮了过来。
她低着头又退了回去。
“呜呜呜呜-——”
周应芬看着连钟秀都不敢求情的模样,心下一片绝望。
回城?回什么城?
她都要被打死了,还回什么城。
呜呜呜——
“啊!!”
周应芬惊叫一声,刚慢下来的步子跑的更快了。
“大哥,大哥,我真错了,我最小啊,犯错是正常的,你就饶我一回吧。”
“哼!”白明松冷哼一声,“你最小?比你小三天的启升可一点错都没犯过。”
周应芬眼睛一亮,对啊,她把启升忘了啊。
“启升,启升,你救救姐姐,姐姐给你说好话,姐给你保证,真的。”
周应芬眼疾手快,不顾被打肿的屁股,飞快的钻到唐启升的身后。
院外的秦秦眼睛一亮,换了一个着力脚,整个身子快贴到墙上去了。
“出来。”
白明松看着鹌鹑般的某人,厉声道。
周应芬蹲下身子,抱着耳朵,不听不听。
钟秀悄悄的移动着脚步,和高佳玉、阮桂君一起将周应芬围起来。
唐启升忙劝道:“哥,要不先放过应芬姐一次,看她下回表现,要是下回脑子还是这么不清醒,在一块算总账。”
白明松看了下挡着周应芬的几人,缓缓松下棍子,打了片刻也累了。
钟秀忙捣鼓了唐启升一下,唐启升上前接过白明松的棍子并扶着人坐下,给人顺着气。
看着被顺着撸毛的白明松,几人松了一口气。
“我明天写信寄给你父母,让你父母把亲事给你退了,并且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写在信里。”
白明松喘着气,将唐启升的手抓在手里平复着心情,接着说道:
“我会在信里说明,从下个月起,你家中不会在单给你寄一分钱,所有的钱全部寄到你秀姐哪里。花多少,怎么花的一笔一笔跟你秀姐报备清楚。”
周应芬眼中含泪,敢怒不敢言。
白明松看着她这副样子就来气,他指着人怒骂道:
“你自己说说,下乡半年,你的钱被人骗出去多少?”
周应芬梗着头就想反驳,但一细想她快被骗光的钱财,心下底气不足。
白明松一脸的失望,他很不想这样想他自小看到大的小妹妹,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你老实说,你听到秦同志说的那句话是不是动心了。”
周应芬蹲在那转着眼珠子,“没有。”
“你!”白明松拿起靠在一边的棍子就要抽人。
“哎哎哎,大哥\/大哥\/哥\/明松\/,饶她这一回,饶她这一回。”
众人一个抱着腰,一个抱着手,一个接着棍,两个护着周应芬,一时间鸡飞狗跳。
白明松满眼失望的看着周应芬,无力的垂下手中的棍子。
“应芬,我对你太失望了。”
“呜呜呜呜呜——”周应芬嚎啕大哭,“我也不想的,我想回家,我想嫁给周书哥哥,我也不想的。”
周应芬坐在地上哭着,“就算,就算我送出去给人,那又如何,你们不说,他们不会知道的。我还是那个最受人疼爱的周应芬。”
话一落,众人目光一时间都落在她的身上。
白明松没有说话,直接把手中的棍子往前一递。
钟秀一语不发的接过来,抓起地上嚎啕大哭的人,就开始揍。
“哇—啊啊———姐---啊啊啊——姐——姐——呜呜呜呜。”
钟秀下手比白明松还狠。
周应芬感觉碎成两半的屁股还能再碎。
她想跑,但是她被钟秀紧紧抓在手里,跑也跑不掉。
其余几人就站在那看着,完全没有白明松揍人时的紧张感。
愤怒中的姐姐谁也劝不了。
而且愤怒中的姐姐能徒手捅天。
再说了,钟秀可不跟白明松一样。
白明松是个男人,不好意思接触周应芬。
但钟秀可没这方面的顾虑。
手紧紧抓着周应芬,一下一下揍的极为结实。
她没想到,周应芬真敢有这心思。
一开始她想着,明松哥教训教训也就结束了,没放在心上。
但是听到她的言论,才觉得事情不对。
小小年纪,思想就敢歪了。
想到这,也不顾周应芬在她耳边的哭喊。
钟秀咬着牙,挥着棍子,誓要揍一顿狠的。
狠到让周应芬日后想起这一顿,半点丧良心的事都不敢干。
“唔唔-姐-姐----”
听到耳边渐渐弱下来的声音,钟秀松开手。
周应芬一下子摔倒在地上,屁股不小心碰到地上,疼的整个人像生虾遇热油般整个身子悬空绷起。
钟秀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应芬,说道:“明天我的信会和明松大哥的信一起寄给你父母。”
周应芬抽抽涕涕不敢反驳一句,姐姐怎么说她就怎么应着。
她钟秀姐和明松哥大部分时候是一样的,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护着她,甚至愿意用她自己的命换她。
她一直把他们两个当做亲哥亲姐。
他们小的都是跟在白明松、钟秀的屁股后面一块长大的,说是亲哥亲姐一点不为过。
但是,有时候钟秀姐和明松哥还是不一样的。
明松哥揍她的时候是以警示、告诫为主。
疼虽然疼,但她还有力气跑,还有空躲。
但是一旦她钟秀姐动手,哇————她跑都跑不掉啊——呜呜呜呜。
跑不了、躲不掉,她超级命苦的。
呜呜呜——
钟秀一把将棍子扔到周应芬脚边,‘哐当’一声把周应芬吓的哭声一顿。
“你家那个男人给我断了他。当初下乡的时候给你选择了,你选择不嫁给他,跟着我们下乡,现在由不得你反悔。再说了,”钟秀语气一转,“连个三五年都等不了你的男人,何必在将心放在他身上。”
“呜呜呜呜——”周应芬抹着眼泪。
“说话!”
钟秀厉呵道。
声音之大,之急,把屋内的周应芬和屋外的秦秦都吓了一跳。
趴在墙上的秦秦因为这一声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白明松听到这细微的动静看向那边的院墙,抿着嘴没有说话。
“不要让我问第二遍。”钟秀冷冷的声音如有实体般刺在周应芬的身上。
“知、知道了——”
周应芬点着头。
钟秀细细打量了她的脸色,看着她没有撒谎的迹象,这才软下声音,“一会把那个男人寄给你的信全部找出来给我,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你短短半年之内改变心思。”
周应芬小鸡啄米般狂点着头,“知、知道了。”
白明松满意的看着被收拾了一顿的周应芬,他站起身来,牵着唐启升的手,说道:
“秀,你收个尾,今、明、后三天我给周应芬和你请个假,你在这照看她养伤,不要让赵斯英接近她。”
钟秀点点头,“知道了,放心吧大哥,我这回一定看的牢牢的。”
白明松侧耳听了一下,就跟他们告别了,领着唐启升准备回家。
秦秦细细听了会确定都结束了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听尘,准备回家。
刚走没几步,就被人喊住了。
“秦同志。”
白明松喊道。
秦秦停下脚步,转过头来。
“秦同志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秦秦看着两人,轻点了下头。
白明松紧绷的身子微微放松,他小声在唐启升耳边耳语几句,唐启升后退一步。
“就在那简单的说几句进行。”白明松伸着手臂指着旁边的树林。
秦秦顺着他指的方向带着听尘率先走去。
“说吧。”
白明松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唐启升后,放心的转过身来,“还是要谢谢秦知青告诉的消息。”
“你已经谢过了。”
白明松一耸肩。
这和秦心蕊同志一接触才知道,秦同志真是个惜字如金的。
“呵呵,多谢一句没什么坏处。”白明松调动着氛围,尝试打着圆场。
秦秦看着他这副强撑的讨好的笑,咂吧了下嘴,“这没有外人,有话直说。”
“额——好吧,秦同志爽快,我也不拐弯抹角。”
白明松说道:“我就是想问问,那大汪甸子村的知青是不是回了城。”
秦秦打量着白明松,有些不解:“就这?”
他们不是已经打消回城的念头了吗?
还问?
白明松反问,“不然呢?”
“哦,行吧。”秦秦颔首。
“告诉你也无妨,那大汪甸子村的两个知青不仅没回,还被送到偏远农场去了。”
白明松:!!!
“为什么?”他不解。
秦秦觉得白明松的反应有点好笑,他是没听懂,还是她没说明白?
“我不是都说过原因了吗。”
“那——”白明松猛的一下回过神来。
“给你消息的人没说,大汪甸子村死了个知青,事情闹的差点没压下去吗。”
白明松张了张口,面色发白。
他以为秦心蕊同志说的只是相传的方法。
以前不是没有女知青为了回城,付出这样的代价。
甚至这个方法在女知青中约定俗成。
因为下乡真的是太苦了。
一眼望不到头的土地,一眼望不到的未来。
人为自己谋算,愿意付出代价本没有错。
但是有的女知青、有的人会因为这事拉着其他不愿意的女知青下水。
那大汪甸子村被送去农场的知青应该就是因为送女知青去换条件这件事败露了。
所以他们对周应芬说的那番言论极为敏感,也担心她有一天会陷入那个泥潭不可脱身,这才会下狠手教训。
不能因为周应芬一个人,将其他的姑娘也害了。
即使周应芬说的没错,就算大家都知道,大家也都会将这件事忘在心里。
但他们不敢赌,最起码他不敢赌。
院中的长辈将人交到他手里的时候,眼泪汪汪、言辞恳切的嘱托着。
除非他人死,他不敢也不能忘记长辈们的嘱托。
“我劝你们最好乖乖的待在村里,谁的话都不要信,谁的话都不要听,出门在外和村里人一起行动。回城的事不要着急,安心等待上级政策。”
秦秦看着眼前的男子,理解他的那份心,也愿意行个方便好心的给他提个醒。
多的她说不了,只能看白明松能理解到什么程度了。
白明松听明白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打消回城的念头了。
只想护着他们几个人安安稳稳地就好。
他们这批分到秦家村的知青是最好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