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眉头紧锁,满面愁容,“虽说夫人不许我们插手,但我受她庇护,总想为她分忧解难。”
墨画领命而去,带着明珠给的银两,明珠心中的石头这才稍稍落地。
转身,她又对司琴吩咐道:
“司琴,你去打听一下,看谁能与怀中沟通,告诉他秦婉欣又有了新欢。”
子寒虽暂时保全了性命,却已让秦婉欣心生嫌隙。
若不奋力一搏,他的结局恐怕早已注定。
明珠想要借机挑起事端,只要子寒仍在秦婉欣身边,便是握在手中的把柄,随时可以成为反击的利器。
一切安排妥当,程氏脸上洋溢着笑容,步伐轻盈地步入院子。
听说是因为胡氏不慎触怒了世子,导致她被囚禁了数月之久。
程氏自身尚且自顾不暇,如今有人愿意站出来替她稳住局面,心中自然是一片欢欣。
明珠心中虽有几分不快,毕竟这些流言蜚语如同蚊虫,扰人心神,但她深知没有确凿的证据,任何的争辩都只会是徒劳。
未来的路还很长,她正默默筹谋着应对之策,
这时,墨画搀扶着衣衫不整的雪柳,两人几乎是冲进了屋内。
墨画的声音里满是焦急:“姨娘,我去找雪柳的时候,发现她似乎中了毒,而她的屋子里竟然有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男子。我情急之下将那人打昏了,可外面的脚步声纷乱,情况紧急。”
“是国公夫人,她声称要抓出私通之人。我别无选择,只能先从窗户把雪柳救了出来!”
墨画一口气说完,额头上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明珠一听,心中豁然开朗。
国公夫人此举显然是想一举两得,既毁了雪柳的名声,又能借此机会将无辜的墨谨言牵扯其中。
这计谋与明珠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让她不禁感叹国公夫人的手段之狠辣。
难怪外界传言秦婉欣杀害金氏,背后除了她自己,还有国公夫人在暗暗推波助澜。
雪柳在府中行动自如,又与明珠交好,此事她绝不能袖手旁观。
“做得好,先帮雪柳姑娘换上干净的衣服,让她在床上躺好,再取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我去门口守着。”
刚跨出莲誉居精致的门槛,明珠的目光便与迎面走来的国公夫人及其随行人员不期而遇。
她不慌不忙地移到路中央,举止端庄:“给国公夫人请安了,未曾料到夫人今日亲临,不知有何要事需要指教?”
国公夫人显然无意在明珠这里多费唇舌,佯装未闻,直接示意手下开始搜查院子。
明珠心知屋内可能尚未收拾停当,连忙上前阻拦:“国公夫人,您带着如此众多的人马,总该有个合理的解释吧。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奴仆,也应给予最基本的尊重。”
她的阻挠迫使国公夫人不得不命令身边的护卫将她拉开,却不料明珠顺势跌倒在地,不再起身。
她蜷缩在地,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墨谨言匆匆赶来的身影,顿时泪如泉涌:“娘!您这是为何啊!”
国公夫人敷衍道:“不过是例行检查奴婢的住处,难道这也需要向你汇报不成?”
“检查自然无妨,但人命关天,难道不应该先请大夫来看看她吗?她腹中怀的,可是您的亲骨肉。上一个孩子的失去,您真的毫无愧疚吗?”
这番话让国公夫人一时语塞,难以反驳。
为了能够顺利进行搜查,国公夫人只好妥协,派人去请大夫照看明珠,自己则率队进入了院子深处。
墨谨言见状,连忙将明珠抱至程氏的房间避难,明珠焦急地示意程氏去找秦婉欣求助。
程氏一脸茫然,明珠心急如焚,幸亏一旁的贴身丫鬟机敏过人,立刻领会了意图,飞奔而出。
国公夫人不顾墨画的苦苦哀求,径直将床上虚弱的雪柳拉起。
雪柳仅着单薄的内衣,面色绯红,显得格外无助与脆弱。
墨谨言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见到这一幕,立即将明珠交给程氏,自己则大步流星地走出门外。
程氏不明所以,紧紧抱住明珠追问,明珠急忙推开她,以免视线受阻。
她强忍不适,勉强坐起,声音微弱:“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国公夫人本欲上演一场捉奸的好戏,但见形势不利,便改了口风:“你书房里的丫鬟雪柳心术不正,涉嫌杀人,尸体就在她的房间里!”
墨画何曾有那份胆量,这一切不过是国公夫人借题发挥罢了。
墨谨言眉头紧锁,质疑道:“娘,您确定验过尸体了吗?雪柳这副模样,怎么可能杀人?”
明珠勉强支撑着身体,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世子,是奴婢思念家中双亲,日前请雪柳姑娘帮忙送了些银钱回家。今日,她来告知我父母的消息,我看她发烧,便让她留下休息,莲誉居里上上下下,谁人不知此事。”
程氏与明珠平日里鲜少交集,国公夫人目光一扫,意外发现程氏竟连连点头,对明珠的话表示赞同。
要知道,在这府邸之中,下人的住所是随着主子的,雪柳周围的人,皆是墨谨言的心腹亲信。
国公夫人虽感意外,但仍坚持己见:“可雪柳房中出了人命,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熠儿,一个丫鬟而已,再寻一个并非难事,你何必为此与我作对?”
面对长辈的责难,墨谨言自知不可轻易顶撞。
此时,秦婉欣轻轻一笑,打破了紧张的气氛:“娘,您这话我实在难以理解。前几日我入宫时,还听说西四所一名宫女的房间也发生了类似事件,宫女被捕,就连当天值班的所有侍卫都受到了惩罚。”
秦婉欣的话音刚落,明珠竟主动承担起了责任,虽然显得有些突兀,但这份为大局着想的用心,又怎能不令人感动?
“娘,上次寿宴上,咱们国公府被京城的千金们议论纷纷,今日正是重树规矩的好时机。”
秦婉欣不顾国公夫人的面色铁青,转身便带走了当值的护卫,场面一时陷入了微妙的僵局。
国公夫人在旁,银牙暗咬,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怒意:“我可算是你婆婆,这身份你可曾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