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好,朝廷与朕可都离不开你!”
朱由校说完,双手轻轻向下压了一下,徐光启看到后很自然地坐回了凳子。
方从哲轻咳了一声后,站起来躬身说道:“禀陛下,臣与内阁及吏部商讨后,补上了空缺的官员名单,请陛下定夺!”
刘时敏从方从哲手上拿过来名单,轻轻地放到了朱由校面前的桌案上。
“元辅请坐,容朕先看看!”
说完,朱由校打开名单,开始认真了起来,里面不仅有犯官留下的官位,还有修实录的官员。
认真权衡一番后,朱由校说道:“吏部左侍郎已经有了王永光,暂时就不再安排了,礼部左侍郎则由朱延禧接任。黄士俊接任国子监祭酒,原国子监祭酒朱国祯管理失当,导致监生们大闹大明门,罢官夺职,永不叙用!至于其它官员安排,就以内阁这份名单为准!”
说完,朱由校将名单交给刘时敏,交由司礼监披红与盖章。
三人一齐站起,躬身答道:“是,陛下!”
朱由校想了一下道:“至于经筵讲官人选,再加上韩阁老,每隔十天的申时来此或养心殿给朕讲课吧,就不去文华殿折腾了!”
“是,陛下,臣遵旨!”三人再次躬身答道。
而一直惶恐不安的韩爌,听皇帝说也将自己纳入经筵讲官,心里立刻放松了不少。
“说说吧,监生闹事该如何处置?”朱由校淡淡地问道。
徐光启与韩爌皆望向了方从哲,方从哲无法,只好站出来答道:“回陛下,老臣以为,为首之人当废除功名。随从之人,去掉监生名额,打回原籍!”
韩爌马上站起来附议道:“臣附议!”
而刚被闹事监生推搡了在地的徐光启,则严肃地说道:“禀陛下,臣不赞成元辅的处罚,臣以为当重处。虽然现在不是乱世,但内忧外患的局势一点不比乱世好多少。适逢乱世,当用重典。臣以为,为首之人不仅要废除功名,还应该斩首示众,而跟随人员,全部废除功名!”
韩爌略显激动地反驳道:“禀陛下,臣不赞成徐阁老之言,大明虽然不是风调雨顺,但也不至于像徐阁老说的那样内忧外患。而且,自太祖以来,我朝一直优待读书人,这些闹事的监生只是想向陛下表达他们的想法。虽然方式方法不当,但也并没有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责,废除功名已是最大的惩处!”
朱由校冷笑道:“哼,既然韩阁老提到了太祖,可还记得太祖是否允许生员议政?闹事的生员也不是想向朕表达什么想法,而是逼着朕罢黜一心为大明着想的元辅,并且释放操弄内廷的反贼。他们一个个居心不良,心怀叵测,威逼君父,朕反而认为徐阁老的处罚轻了。首犯不用等到什么秋后了,即刻斩首,随从人员废除功名,并流放甘肃戍边!另外,内阁将太祖不许生员议政的诏令,再次诏诰天下读书人!”
“是,陛下,老臣遵旨!”
对于高喊着要打倒自己的闹事监生,方从哲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同情心的,反而内心非常赞同皇帝的处罚。
韩爌见皇帝圣意已决,便只好同徐光启一同回道:“是,陛下,臣遵旨!”
“处理完了闹事的监生,继续说说勾连内廷的罪官吧!”朱由校肃然说道。
三人心里皆颤抖了一下,按照刚才皇帝的处罚力度,这些人的下场只怕会非常的惨。
而作为曾经盟友的韩爌,刚又在皇帝心里降低了几分好感,便首先站出来表态道:“禀陛下,臣以为当重处!”
朱由校略显诧异地看着韩爌道:“哦?怎么重处?”
“回陛下,李三才聚重兵并且对抗朝廷,已构成了事实上的谋反,当凌迟处死。至于勾连内廷的首犯刘一燝,则即刻斩首,男丁流放边关,女子充入教坊司。而其它从犯,罢官并废除功名,全家戍边!”韩爌咬牙切齿地答道。
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的前程与坐稳内阁,韩爌也是拼了。
方从哲与徐光启有点意外地望着韩爌,没想到他为了自保,居然能这么狠。
两人愣神了片刻后,一齐朝朱由校躬身说道:“臣附议!”
“既然三位阁老皆赞成,朕准了!李三才凌迟两千五百刀,他的子孙少一千刀。至于从犯,全家流放贵州与云南,三代以内不准科举!另外,将处罚原因与结果诏诰天下!”朱由校神淡然地决断道。
朱由校想着,是时候开始弄报纸了,靠这些官官相护的文官,效果肯定会打无数折,说不定还会被有心人利用而煽动造反。
不行,得赶紧通知田尔耕南下抄家,免得他们狗急跳墙。
“是,陛下,臣等遵旨!”三位大学士一齐回道。
“三位可还有其它事情?”朱由校问道。
“禀陛下,上次京察已满三年,是否要重新开启京察?”方从哲毫无预兆地突然开口道。
徐光启与韩爌满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方从哲,震惊于他居然又要开启驱逐政敌的动作。
没错,万历一朝的京察,基本上变成了不同政治利益集团打击异己的最有利工具。
韩爌略显激动地说道:“禀陛下,臣反对此时京察,今年连续失去两位先帝,而且陛下才刚御极,诸事尚未理顺!”
徐光启也站出来反对道:“禀陛下,臣附议韩阁老!”
朱由校虽然心里大概知道方从哲是想通过京察整顿吏治,为考成法做准备。
但自己才刚登基,龙椅还没坐热,而且才刚处罚了一批东林党官员。
要是再搞京察,不说百官受不了,就连朱由校也受不了。
迎着朱由校疑惑的眼神,方从哲淡淡地解释道:“禀陛下,臣说的是可以重新开启京察,并不是说的是今年,而且今年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上也来不及。臣认为明年开启京察,时间正合适,明年是隆武元年,需要根据陛下与朝廷需要重新梳理各级官员。”
韩爌见方从哲不是要马上开启京察,心里虽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反驳道:“禀陛下,臣并不是反对京察,而是不希望再次出现因政见不和而打击异己的京察再次出现。臣请陛下慎重考虑,若真要开启京察,也请陛下安排正直公正的官员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