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左翼出沈阳东门后,沿着浑河一路逆行东上,同行的还有浑河上的木船,木船主要作为两翼明军临时渡河与修桥时所用。
右翼明军先是一路北上,接近浑河南岸后,再同左翼同步逆浑河东上,随行的也有临时制作的少量木船。
因明军两翼随行的都有不低于一万五的骑兵,所以建奴派出的骑兵沿途骚扰失败后,干脆都回到了驻地静候明军的进攻。
经过大半天的行军,接近傍晚时分,明军两翼皆顺利来到了指定目标——抚顺所西面的浑河南北两岸。
左翼选择在抚顺所的西南面扎营,而右翼则选择在东洲堡的西北方靠浑河边扎营。
两军停下后,一部人负责外围警戒,一部人分负责扎营与挖壕筑胸墙,当然还有一部分人在大军刚停下时就开始在水流和缓的地方修建木桥。
在明军井然有序地安营扎寨时,城内的建奴在再次派出骑兵干扰失败后,不得不选择再次选择回城,只能默默地看着明军的扎营、修建工事、搭建木桥。
临近子时,木桥、营寨、防御工事终于完成,为了预防建奴晚上偷袭,不仅在四周派出了夜不收警戒,还埋了不少地雷。
此外,所有人都是和衣而睡,随时应对建奴的夜袭。
晚上虽然经历了几次建奴的夜袭,但都被明军的夜不收与地雷给提前发现,所以建奴的夜袭依然宣告失败。
第二天天刚亮,两翼明军皆早早地开始埋锅造饭,检查武器。
吃过早饭后,左翼先开始对建奴把守的抚顺所进行攻击,而右翼却是有条不紊地将位于东洲河西岸的东洲堡给团团围住,同时开始挖掘壕沟与铸造胸墙。
东洲堡位于东洲河凸起的拐弯处,反而帮右翼军挖掘壕沟与胸墙省了不少力气。
面对眼前明军的工事作业,东洲堡内的建奴虽然心急如焚,但却无法奈明军如何。
东洲堡的规模比较小,里面驻扎的军队不超过五千人,其他的军队都驻扎在靠近长白山余脉的边堡里。
经过几次骑兵骚扰失败后,建奴就不敢再次尝试派少量骑兵试探了。
对于明军的步步为营挖掘壕沟胸墙的进军办法,建奴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少量骑兵骚扰还没靠近营地,便被骑枪赶跑。
若是将所有骑兵派出来进攻明军,也很难突破明军的车阵与枪阵,明军的作战方式很快被传到了坐镇抚顺关的努尔哈赤耳朵里。
自从上次连着两次吐血晕倒后,经过一个月的调养,努尔哈赤的病情好了很多,脸上的血色也恢复了过来,果然长白山的野山参十分的养人。
面对杜度与德格类传回的消息,努尔哈赤十分头疼地想着破解办法。
将整部三国演义翻烂了之后,仍不得其法。
明军完全吸取了萨尔浒之战的惨烈教训,不搞几路分兵,反而学习起建奴将主力集中在一路的方法,虽然分成了浑河南北两路军,但却集中在浑河两岸,并且两者之间还建了一座扎实的木桥。
就算建奴能成功突破明军的防守,进入到木桥的两岸,但想短时间内破坏用活粗木搭建的木桥非常困难,不管是刀砍斧劈还是火烧,都不行。
至于上游堵水放水的办法,貌似也不行,明军的木桥桥基是用一根根的实木深深扎进河床。
至于放水淹两岸的明军,那也不太现实,不说浑河两岸的河床低于两岸,关键两岸是广阔的大平原,再多的水也不会淹没明军的营地,关键浑河的水量还并没有那么大。
当努尔哈赤与黄台吉父子正在思考如何破解明军布防时,却听到了从抚顺所传来地“咚咚咚......”闷响声。
父子俩赶忙站到抚顺关城头,用投靠建奴明军进献的望远镜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不知何时抚顺所外面突然多出了二十门巨型火炮,此时正在向抚顺所城墙喷出一颗颗的实心铁球。
每一颗实心铁球轰击在城墙上,都会从城墙上带出大量的砖屑与土块。
至于那不太厚实的木门,在三颗炮弹的轰击下,早就木屑横飞。
努尔哈赤父子俩互相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惧与后怕。
黄台吉见努尔哈赤一直不说话,便赶忙跪下道:“汗阿玛,照明狗如此轰击下去,抚顺所城墙很快就会被轰塌,请汗阿玛早做决断!”
努尔哈赤冷冷地说道:“早做什么决断?是放弃抚顺所还是镶白旗?”
“回汗阿玛,城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大金勇士还在,就不怕夺不来坚城,请汗阿玛尽快令杜度撤回抚顺关!”黄台吉跪趴在地下高声答道。
“撤回抚顺关,明狗会继续轰击抚顺关,我们难不成继续撤退?东洲堡与马根单堡是不是也要撤?”努尔哈赤冷冷地反问道。
“咱大金子民稀少,经不起如此消耗,请汗阿玛为了大金的千秋基业,撤回镶白旗、正蓝旗与镶蓝旗!”黄台吉大声哭诉着回道。
“镶白旗撤回可以,但必须要等到城池快要失守才撤,正蓝旗与镶蓝旗不能未经任何抵抗就撤退,必须先让他们抵挡住三五日,为大金子民的后撤争取时间!”努尔哈赤想了一会儿,艰难地回道。
“汗阿玛英明,奴才马上派人去向杜度、德格类还有济尔哈朗传信!”黄台吉见自己的建议被采纳,略显激动地回道。
“去吧,抚顺关交给你了,本汗要先回界凡组织大金子民向赫图阿拉转移了!”努尔哈赤一脸肃然地说道。
“嗻,汗阿玛,奴才告退!”
说完,黄台吉一路跑下抚顺关,赶忙派人去向建奴三旗传达军令。
努尔哈赤在朝抚顺所用力地看了一眼后,毅然决然地走下城楼,骑马向界凡撤去。
抚顺所西城门,经过二十门舰炮二十多轮的十八斤实心铁弹轰击下,终于忍受不住如此连续的摧残,开始纷纷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