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欧允棠逃走,秦岚和欧铸合力,把欧允棠装麻袋里吊在房梁上。
欧允棠很后悔。
她后悔刚才自己心软,为什么没有一刀砍了欧铸和秦岚。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忍受这份侮辱。
欧允棠使劲挣扎,可是那绳子捆得太紧,她动弹不得。
夜幕降临,欧允棠肚子咕咕直叫。
欧允梅啃着个馒头进来,扯掉欧允棠嘴里的臭袜子问:“喂,欧允棠,你饿了吧?”
“你还不知道吧。我妈妈和大伯父又去联系人了,这次要把你卖到更远的地方去。”
“呵呵,怕不怕?”
欧允棠怒目而视。
欧允梅扯了扯绳子,突然逼近欧允棠:“那个开车的,就是你的姘头吧?”
“那些钱和那块手表,是不是他给你的?”
“欧允棠,只要你同意,把这门亲事让给我,我就放你逃走。还会给你两块钱,给你当路费。”
她掏出来两张一块的毛票,在欧允棠眼前晃了晃。
“看,我有钱。”
欧允棠转了转眼珠子。
这个蠢货,不利用还真是亏大了。
她轻轻点了点头:“是,他是个农场的队长,一个月工资五十块。每年还有津贴。逢年过节还有米面粮油。”
“你眼红了?”
“你想要?”
欧允梅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啥?队长?一个月有五十块钱?”
“还有津贴?还有米面粮油?”
欧允棠接着说:“如果你嫁给他,别说一双皮鞋了,就是每天都买一双新皮鞋都不成问题。”
“你可以吃香喝辣,不用下地干活。”
“用美加净、雪花膏。”
“烫头发、穿高跟鞋。”
“欧允梅,你想想,要不要嫁给他?”
欧允梅连连点头:“好,好,当然要嫁。”
欧允棠冷笑一声,眼里都是嘲弄:“呸,那么好的男人,我为什么要给你?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蠢货?”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蠢货。”
欧允梅大怒,扔掉馒头,扇了欧允棠一巴掌:“贱货,敢耍我?”
她连着踢了欧允棠两脚:“你以为你有什么好下场。呵呵,大伯亲自去找人了,这次,你跑不掉了。”
她劈头盖脸殴打欧允棠。
欧允棠被打得满口是血,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欧允梅迅速解开麻袋,解开欧允棠身上的绳子,脱掉她的上衣和裤子。
她早就想要这套衣服了。
反正妈和大伯要把欧允棠卖掉,她要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套衣裳弄到手。
明天在村子里走一圈,铁定让那帮小姐妹眼红。
欧允棠等的就是此刻。
她悄悄睁开眼,看到欧允梅弯腰套上那条裤子。
欧允棠摸出来半块砖头,奋力砸在欧允梅头上。
欧允梅顿时倒在地上。
欧允棠裤子穿好,随后把欧允梅塞到麻袋里面,捆好,堆在角落里面。
她自己则藏在旁边的干草堆里面,静静等待。
她现在根本出不去,因为大门一定被锁死,秦岚也一定会守在大门外,防止自己偷跑。
她很饿,捡起来地上的那半块馒头,吃掉。
等有体力了,她才能逃走。
外面的天完全黑了下来。
厢房的门“吱呀”开了。
秦岚说:“人家给多少钱?”
欧铸低声说:“200。”
他又说:“赶紧。现在风声很紧,公安局查得严。”
“送到哪儿去?”
“去招待所,他们要先验货。”
欧允棠紧张得浑身冒汗。
她缩在干草堆里面,动都不敢动。
她听到两个人把麻袋拖出去,随后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欧允棠从干草堆里爬出来,背起来白天收拾好的行李,不过就是一个小包袱,随后进了秦岚的卧室。
秦岚的钱都藏在枕头芯里。
欧允棠把钱从枕头芯里拿出来,整整一卷。
她也没数,直接塞入口袋,摸黑出了大门。
县招待所二楼,秦岚和欧铸在走廊上等。
两个男人在房间里面验货。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提着裤子出来,当着秦岚的面儿系上腰带:“不错,鲜,是个雏儿。”
他舔了舔嘴唇:“给,200块钱。你们赶紧消失。我们这就要走。”
那是20张崭新的十元大钞。
欧铸手快,一把接过来塞口袋:“好,好,我们这就走。”
他拉着秦岚快步下楼。
“你不能200块都拿着,你得给我100块。好歹我是她妈。”
秦岚顿住脚步,问欧铸要钱。
啪。
欧铸一巴掌甩过去:“没有我你能吃得饱?没有我你下半辈子靠谁?还敢给我要钱,谁给了你胆子?”
啪啪啪。
有人鼓掌。
两个人惊讶地看过去。
昏暗的大厅里,静静地站着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儿戏谑的看着他们,两眼都是嘲弄。
欧铸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欧允棠,你、你不是在楼上?”
秦岚尖叫了一声:“欧允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刚才不是在……”
她抬头看了看二楼,又和欧铸对视一眼。
欧允棠在这儿,那么二楼上那个麻袋里面装的是谁?
欧允棠眼角里都是嘲弄:“秦岚,欧铸,没想到吧。搬起来石头砸到自己的脚。我就问你们,捉迷藏的游戏好不好玩?”
“不过,我应该恭喜你们,喜提一副银手镯。”
从前台那里呼啦啦站起来好几个穿着便衣的公安人员:“拐卖人口,立刻抓捕。”
欧铸和秦岚大惊,扭身就要往外跑。
可是为时已晚,公安人员一拥而上,扭住两个人,戴上手铐。
秦岚大叫:“欧允棠,你好狠毒的心肠。我是你妈,我是你亲妈。”
欧铸也叫:“欧允棠,楼上的是谁?”
欧允棠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也不知道呢。”
楼梯上有人哭哭啼啼地叫嚷:“大伯,妈。我被他们强暴了,呜呜---呜呜---”
秦岚看着披头散发的欧允梅,“怎么回事儿?梅儿,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跑到麻袋里面去?”
欧允梅趴在秦岚怀里哭诉:“是欧允棠那个小贱人,她打晕了我……”
欧铸瞬间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怒视欧允棠:“好你个欧允棠。你好恶毒。”
欧允棠冷冷一笑:“没有你们恶毒。”
她,也曾经善良过。
可是没有锋芒的善良,在这个家,就是被利用,被辱骂,被殴打,被随意买卖。
所以,那种没有任何反抗力的善良,她不要了。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抱在一块儿的秦岚和欧允梅:“祝你们好运。”
一个小时后,欧允棠做好了笔录,一个公安告诉她:“外头有人接你,回去吧。这件事我们一定会严办。”
欧允棠从公安局出来,果然看到莫悍山。
他从车上跳下来,拉开副驾驶的门。
欧允棠看到他,快步跑出来。
她有些委屈。
这个男人怎么来得这么晚?
好像听到了她的诉求,莫悍山低声说:“抱歉,来晚了。先上车。”
他一手托住欧允棠,一手护住她的发顶,送她上车。
一脚油门,车子已经开远了。
欧允棠也不问去哪儿,从她被卖,到她回家,然后和秦岚等人恶战一场,累得精疲力竭。
现在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车子开出县城,到了郊区一家不太起眼的小宾馆。
莫悍山停好车子:“下车吧,这里有大澡堂,可以洗个澡。”
欧允棠头发上沾着细碎的干草,穿着件打着补丁的上衣,裤子也皱巴巴的,皮鞋上面满是泥点。
一身狼狈。
她眼巴巴地看着莫悍山:“我没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毛巾。”
莫悍山揉了揉她的发顶,顺便摘下来一片干草叶子:“都给你准备好了。”
他从后座上拿了个小包袱:“给。”
这二十四孝男友真好。
必须奖励。
欧允棠接过来小包袱,她浑身都脏得难受。
她跳下车,却又绕道驾驶室那边,冲莫悍山打手势,让他降下来车窗。
莫悍山降了车窗,乌黑的眼眸询问欧允棠。
欧允棠白嫩的脸庞慢慢靠过来,他能看到女孩的睫毛弯弯,眼波好像春天的泉水一般。
带着光芒,带着柔情蜜意。
她的唇是粉红色的,如海棠花的花瓣,散发着迷人的馨香。
他的心怦怦直跳。
嘭、嘭、嘭。
莫悍山捂住心脏,不想让欧允棠听到这剧烈的心跳声。
欧允棠探头过来,轻轻亲了他一下。
还是亲在他最敏感的地方:耳垂上。
啪。
然后如同蝴蝶展翅,飞走了。
只是轻轻的一吻,贴了贴他的脸皮,却让这个28岁的老男人耳根通红。
莫悍山觉得浑身都带劲。
心里酥麻一片,热血上涌,恨不得把那个肇事者当场搂过来好好疼爱一番。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欧允棠进了浴室。
这个媳妇他娶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