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气得指着何红英的鼻子怒骂:“何红英,说过多少次,现在新社会,不允许买卖婚姻。你倒好,跑到人家这儿来给我丢人。”
“孙建军,你个二流子,你胆子不小。竟然带着斧子过来,你不要命不要紧,不要害我。”
“带走。”
欧允棠说:“村长,不能便宜了他。他持械行凶,威胁我们的生命安全。我得去公安局报案。还请村长您看好他,不要让他跑了。”
何红英一听傻眼了。
“我儿子没伤人,我儿子没害人。”
欧允棠大声说:“刚才他说拿斧子砍人的话,大家都听到了?”
“听到了。”
“我还听他说要烧了村子呢。”
“我也他说,谁要拦着他,他就是一斧子。”
孙建军脸色煞白。
他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村长,他不敢得罪。
今天,他算是栽了。
村长满脸堆笑:“姑娘,你放心。我要关他几天,让他改了这臭脾气。他就是说说,说说而已。”
欧允棠没说话。
他们这个村子,是各处来的农民工汇集而成,战斗力不强,连个村长也没有。
她,也不想连累无关的村民。
“村长,那我就相信您一次。”
村长一挥手,几个小伙押着孙建军走了。
何红英立马跟上,看都没看孙梦桃一眼。
孙梦桃站起来,默默地看着何红英的背影。
她死死咬住牙关,没吭声。
这一眼,算是告别吧。
王宗霞跑过来:“小欧姐,我速度快吧?”
欧允棠点了点王宗霞的鼻尖:“干得好。表扬。”
她刚入村口看到王嫂家门口堵着一伙人的时候,就让王宗霞骑车去孙建军的村子里叫人了。
还好,这些人来得及时。
要不然,她还不知道该拿孙建军怎么办。
王嫂扶着孙梦桃进家,村民们也就都散了。
孙建军被关在村民委员会的大院子里。
他坐在椅子上,手脚都被反绑在椅子上,正无聊地闭着眼睛。
满脑子都是欧允棠那张俏脸。
那双眼睛,带着钩子,把他的魂儿都勾走了。
欧允棠,你等着老子。等老子腾出手来,必定要弄一弄。
他淫邪地笑了。
夜深人静,院子里有脚步声传来。
接着,门锁被扭开了。
孙建军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这人全身发黑。
黑布蒙面,头上也蒙着黑布。
黑布下面,一个宽大的墨镜遮住这人的眉眼。
这年头,能有墨镜的,都是有钱人。
孙建军一直想买,可惜一来没钱,二来没渠道,根本买不到。
这人默默站在夜色里,如同暗夜煞神一样。
威风凛凛,不可侵犯。
虽然看不到这人的眼睛,可是孙建军就是能察觉到,这人的眼正凌厉地审视着自己。
冷冷的
朔风一样,
刮得他脸疼。
他心里一阵发抖,想往后退,可被捆在椅子上动弹不了。
“你,你是谁?”
那人一声不吭。
孙建军更怕了。
“来人……”
来人竟然还戴着黑色的手套,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他一巴掌扇过来,孙建军连人带椅子都摔在地上。
那人拿了团布料,塞到孙建军嘴里。
随后,端着椅子,往墙上砸过去。
啪。
椅子和孙建军,都落在地上。
孙建军疼得弓着背,想叫却不出声来。
他疼得五脏六腑都似乎碎掉了。
一口鲜血,从胃里涌上来,结果被碎布给堵回去,又咽下去。
“呜呜—唔唔---”
他惊恐万分,死虾一样躺在地上,痉挛了一下。
朦胧的月色涌进来,他突然恐惧地睁大眼睛。
那人抬起脚,往他小腿上面奋力一踩。
咔嚓
孙建军疼得晕死过去。
深夜无人,自然也没人发现村委会发生了什么。
那个黑影翻墙出去,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第二天一大早,何红英过来送饭。
村长和几个小伙子带她过来。
“村长,您行行好放了建国。我一定好好教育他,我会把彩礼还回去。”
“您放心,我不会卖女儿。”
何红英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
反正先把孙建军给放出来再说。
过几天把孙梦桃找回来,就说孙梦桃心甘情愿嫁人,别人自然没办法拦着。
笑话,让她退钱,做梦呢吧?
村长脸色很难看:“何红英,你说说,孙建军犯过多少事儿?这十里八村的,那个村子没他的仇人?”
“昨天又闹到人家农场那边去。”
“你们不想活,我这张老脸,还想要。”
村长发怒也是有原因的。
他都被乡长点名批评了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二流子孙建军。
再出事,他这个村长的头衔就保不住了。
所以他昨天才发狠,把孙建军绑了,锁在村委会里。
何红英弓着腰赔笑:“那是,我一定看好他。”
村长冷着脸:“如果他再闹事,我就叫公安来,把他弄到局子里去。”
他自然是吓唬何红英的。
虽然整个村的村民都希望孙建军进局子,可是进局子,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孙建军偷鸡摸狗不说,还调戏妇女。就连本村的小媳妇都不放过。
占点儿口头的便宜,摸摸人家的小手之类的,恶心你。
偷看小媳妇上厕所,不是一次两次。
村民对他怒目而视,可是却毫无办法。
就因为他的存在,村子里的男人们夜里不敢离开家。
家里有女儿的更加小心,姑娘们不敢单独出门。
小媳妇骂他,男人们揍他。
他就是不改。
到了村委会,几个人却发现,那本来应该锁住的门,开着。
小铜锁,掉在地上。
村长怒骂:“这小子跑了?这小子敢跑,我就敢打断他的腿。”
何红英心里暗喜,表面上却是惊恐:“建军,建军?”
她第一个冲进屋子里,却尖叫起来:“啊---”
村长和几个小伙子跟进去,都傻眼了。
孙建军依旧被困在椅子上,嘴巴被堵住。
跟个蛆一样,躺在地上。
一条小腿,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耷拉在地上。
双眼紧闭,显然昏迷了。
何红英眼泪哗啦啦地:“建军,建军,醒醒啊,你醒醒啊。”
她这次是真的心疼了。
这次的泪,是带着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