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毅发现势头不妙，连忙改口。
    他大概是这些日子，和兄弟们混得太久了嘴巴上不三不四，学了不少俏皮话。
    朱水云抽出来折扇，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正事要紧，先带我去看一看这附近的地形吧。”
    “还有，我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不外乎是一些文书地契，虎符玉玺之类的东西吧。”萧毅点点头。
    “不过，我是不知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
    在他眼里，南诀的地契还有虎符玉玺这些东西，不过是一些废纸石头罢了。
    “自然是有用的。” 朱水云跟在他身后，来到了书房。
    她先将萧逸递过来的文书收为己有，又让萧毅准备了一份转让和承认附属的文书，于是风灵月影的界面里，这一大片土地，自动染上了她的红色。
    之后便是一系列，重复了无数遍的操作。
    建立城墙，建立防线，建立堡垒，建立工厂、采集场、养殖场……
    精美整洁的会客厅和办公楼，朴实温馨的住宅小院，整洁干净的学堂，一条条笔直平整的道路……
    无数建筑，从地面上腾空升起，在众人惊叹震撼的目光中，从无到有，将这里从战乱之后的一片荒芜，变成了繁华而又颇有现代感的市中心。
    这几年，大概是之前挖过来的机关门的大师吴六甲起了作用，朱水云的科学院总算有了一些成果。
    加上北阙采来的珍稀矿石，快活城在材料学能源学等方面，都有了进步，可以造出来有些现代感的建筑了。
    萧毅伸手摸了摸，光滑哑光灰色的墙体，那是混凝土构造。
    现在的机器还是不够精细，制作不出来，如此细腻的粉末。
    但好在，此地的武功高手不少，机关门的那位吴六甲大师，灵机一动，鼓动朱水云，在快活城的武术学校，开设一门名叫铁砂掌的武功。
    这门课程的学生，每日的课业，便是按照级别，捶打磨细不同种类的坚硬矿石岩石，按时上交各色矿石的粉末。
    有的学生铁砂掌功力弱，他刚好可以震碎矿石外面的土层，而不损伤内里的硬物。
    有的学生铁砂掌功力更进一步，他便可以进一步将别人提取出来的金属或碎石，摩擦成细腻的粉末。
    如此，按照不同的武功等级，他们组成了一条完美的机械化人工生产流水线。
    老师从手把手教学陪练中解放出来。学生有了迅捷高效的锻炼方式。工厂和锻造师收获了大批、来源稳定的矿石粉末。朱水云收获了金钱。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朱水源每次路过学校，都能听见不少学生在念叨着自己和大师的名字，感谢大师的仁慈，朱水云的慷慨，将如此珍贵的矿石，发给他们作为锻炼武功的教学用具。
    就连名剑山庄，负责锻造宝剑的铸剑师，都在感激这吴六甲的机敏。他们最近用来铸剑的材料，高了好几个档次。
    也因此连带着，发给武术学校毕业学生的配剑，档次也高了不少。
    如此良性循环，双方受益，大家都很高兴。
    就连苏暮雨因为炸厨房次数太多，欠款累累，都曾经被忽悠着，去工厂打短工，做了一个月的铁砂掌任务。
    他这种逍遥境的高手，能够轻松将最坚固的矿石，粉碎成均匀细腻的粉末，这些粉末在市场上供不应求。不出一个月他就还干净了，自己欠的债。
    有一些铸造大师，发现对方没了继续做兼职的意思，不死心，意图走歪路，热情地邀请他到自家厨房里学习做菜。
    一时间苏暮雨的恐怖厨艺，竟然也收到欢迎了。
    其余的无数快活城武林高手和原住民，都觉得，进矿石粉碎厂打工是一个体面稳定，安全可靠的赚外快的途径。
    这离谱的结果，朱水云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
    最后只能感慨，大概是人有多大胆，便有多大产。她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这只是这位机关大师吴六甲，做出的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贡献。
    因为他和他的徒子徒孙们的存在，快活城的科技树，以一种非常诡异的方式，迅速攀爬向上，被一一解锁点亮了。
    所以这一次，她放出来了不少机械化的生产链，只要萧毅挑选对应武功境界的人，或锻炼了部分掌法或腿法的武功高手，便能启动整条生产线。
    将南诀内部的各种产量，例如粮食，油料作物，糖料作物等等，迅速翻高几倍。
    而这些解放出来的劳动力，将会分配其他任务，带动各个方面的发展。
    之前吵吵嚷嚷，上赶着往朱水云面前凑热闹的年轻士兵们，见到这犹如神迹的一幕，纷纷鸦雀无声。有些胆子小的，直接跪到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
    “女娲娘娘！阿弥陀佛！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妈祖！请胡三太奶奶保佑！奉请冥天玉皇尊……”
    主打一个广撒网，多捕鱼。
    这些思想不合格的，沉不住气的，之后都要通通丢到学校里面，进行扫盲教育和知识普及。
    朱水云想着。
    请个神，都敢张嘴，叫这么一大长串名字，也不怕他们打起来，把你活撕了。
    “接下来，我会提供食物和金钱，你要做的事情，是完成基础的扫盲和普及教育。”朱水云没有管这些地上跪着的人，将一沓厚厚的计划书丢给萧毅。
    萧毅接过来，为首写着四个字——免费夜校。
    农忙结束后，从每日戌时开始，开始两个时辰的识字课和技术课培训，五十人一个班级。每天结课时候考核，每次课业的前十名可以领到……一斤粮食、一斤猪肉和五尺棉布！？
    萧毅愣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一年后，开启大考，无论名次，所有大考合格的人都可以领取学年奖励，十斤粮食，一匹棉布和五两银子。并且可以进入下一阶段的培训，由这些人组建新的班级，依旧是每个班级前十名可以领到物品奖励。
    朱水云还在说具体注意事项：“教室要修小一点，每个人挨挨挤挤，环境务必不要很好……”
    这样那些本来就识字，家境富裕，想要来抢占奖励的人，就会因为环境太糟糕，不愿意捏着鼻子吃这份苦。
    相反，如果他能为了奖励，和其他人挨挨挤挤，苍蝇满地，旁边人身上的泥巴蹭到自己的衣服上，那这种人也是人才，朱水云自然不会往外推。
    萧毅皱眉思索，萧毅恍然大悟，萧毅放弃思考。
    他将文件扔给了迟一步赶进来的，穿着青色长衫的青年。
    “你们城主的命令，你去督促完成吧。”萧毅大手一挥，“我给你个令牌，随你调用人手。”
    那个青色长衫的青年，看见朱水云，面色巨变，热泪盈眶：“朱城主！您终于来了！”
    这人正是离开了许久的洛青阳。
    萧毅并不是什么准备都没做直接走的。
    他担心之后联系不到快活城的人，离开前特意挑了一名快活城的下属带走，同样经历了时间穿梭，和他相熟的洛青阳，就如此幸运地被抓走了。
    他这些日子，住草垛，掏鸟窝，滚泥巴，蹲草丛，基本上什么都干过来了，身上的几分放不下、端着的架子，彻底消散得无影无踪。
    现在朱水云来了，带来了大批钱财物资和建筑，这才让他有了，不是个原始人的恍惚感。
    要知道这里的大半起义军，曾经穷到连一块完整的布料都没有，满地都是光着的屁股。萧毅也不愿意劫掠，每次都是挑挑拣拣，处理一些恶贯满盈的大户充作军资。
    过了很久，朱水云的运送物资到了，日子才好了一点，但也不过是从没有完整的衣服，变成了有了一件完整的裤子。从偶尔挨饿，变成了勉强吃饱。
    朱水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一手的灰尘和头油，她也没有嫌弃，毕竟是自家孩子，又不是别的外人。
    她发现洛青阳周身的气势都变得圆润了，轻轻感慨：“看来你收获颇多。”
    洛青阳摸了摸剑柄，点头。
    “我带您去附近转一转吧。”他说着，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看起来阳光不少。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农夫皆面带笑容，看到洛青阳都兴高采烈地和他打招呼，当朱水云表明身份，是快活城来的贵客的时候，这些人纷纷恍然大悟，格外兴高采烈。
    “大人！您什么时候把南诀占了啊！”
    “是啊，是啊！我们可都是您的子民，您不会不认我们吧？”
    “我家兄弟在隔壁城住着，可惜那些狗官，把城池封锁了，没有办法过来……”
    他们都迫不及待地抛弃了南诀的身份，格外向往快活城。
    洛青阳满面复杂，但明显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番言论了，还算淡定地点头，驱赶他们去干正事，不要在这里聚集。
    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他进入影宗之前，在天启城流浪的几个月，根本什么都不算。
    人间的痛苦百态，似乎永远体会不完。
    “之前萧毅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他们是快活城的人。”洛青阳道。
    “我还以为我们会被排斥，会被恐惧警惕，计划流产彻底完蛋。但没想到，这些人非常迅速地接受了‘卖国贼’的身份。”
    不少人还羡慕地表示，快活城的山贼都这般讲义气吗？老大竟然愿意和小弟平分所有收获？
    还有人表示，萧毅有没有上级，要不要再多叫一点人，把这块地方彻底占了？他们可是非常愿意成为快活城的人的。
    洛青阳本来应该愤怒，应该怒斥他们叛国，应该瞧不起这些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懦夫……
    但他看到了这些人每日早出晚归，勤劳拼命，却连自己家人都养不活，但凡遇见一点磨难便痛苦不已。而压榨他们的人，却用着他们创造出来的东西，吃得脑满肠肥……
    “这些日子我的确有很多感触。但现在，我也越发不理解，国是什么意思了。”洛青阳叹了口气。
    国殇国殇，从洛青阳的剑法便能看出来，他是很清高以至于高傲的人，能够让他感觉到悲愤的，是国之将亡。
    他轻轻叹息：“如果人数最多的群体，是国的代表。那为什么，为了维持国的存在，这些人数最多的底层人，反而是最辛劳的，最痛苦的呢？”
    难道国的代表，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室，是皇室统御下的百官吗？
    朱水云想了想：“大概因为，国是统治阶级创立的暴力组织，是灭了大快人心的存在。你所见到的那些底层人，便是被压榨，被那些暴力组织所管束的农奴。”
    “你知道那首特别有名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但实际上，亡不亡国，和商女有什么关系？”
    “头上的皇室和官吏老爷们，换了哪一个，她们都是被压榨的底层，因为吃不饱饭卖身入花楼的歌女，又有什么可以恨的呢。”
    洛青阳默然，他正在寻找属于他的路，他曾经见到无数平民受到旱灾，官吏不作为，因此剑法进阶，奠定了‘国殇’道路。
    此刻他又产生了新的困惑，这为他的剑法产生了阻碍。
    那些他曾经颇为痛恨的，为了利益叛变外敌的人，可以被称为卖国贼吗？
    “关于这一点纠结，很好判断。奴隶背叛奴隶主，那叫向往自由，自然不是卖国贼。”朱水云轻笑。
    “奴隶主为了更多的利益，背叛其他奴隶主，那叫卖国贼。”
    “你只要清楚，谁是奴隶主，谁是奴隶就好了。”朱水云道。
    “如果要用身边的人举例，那你和昌河他们，都是奴隶，李先生也是。可以说得上是奴隶主的人……”朱水云摸了摸下巴，“除了皇室萧氏，大概百里洛陈这种也算吧。”
    洛青阳震惊失声：“镇西侯是个好人啊。他治下的百姓幸福安康，安居乐业。而且，李先生是天下学子向往的老师，名声天下，怎么……”
    怎么就成了奴隶？
    在旁边跟着的白衣男子也轻轻转头，看过来。
    “奴隶和奴隶主，不应该凭借一个人是否光鲜亮丽、是否善良、是否富贵来判断。”
    朱水云微微歪头，头上的珠翠玉石晃动，和她说出来的话语一样冰冷。
    “而是要看，他的收获和付出是否相等。”朱水云道，“也就是，是否被压榨了。”
    “拿走了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其他人创造出来的财富的人，怎么不算是奴隶主。”朱水云笑了笑，“要知道奴隶主也有仁慈和凶狠之分。”
    “李长生获得的东西都是他自己挣来的。呕心沥血几十年，家无余财，没有高官厚禄，牺牲自己的时间做善事。”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报，被皇室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一边享用着他培养的人才，一边意图置他于死地。”
    “怎么不是付出了血泪的奴隶？不过是因为他比较强，又自己愿意，显得潇洒快活罢了。”
    洛青阳摸着剑柄，思索着这一点，没有再开口询问。
    他大概需要冷静一下。
    跟在旁边的莫衣觉得很有意思，他摸了摸下巴，唇角微勾，问：“那我算什么？云娘，又算什么？”
    “你？你小时候算是个奴隶吧。”
    沦落街头，穷得饿死。
    “之后，大概算是一个过客。”朱水云失笑，“你虽然自我介绍的时候会说一句，是北离人，但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国这个概念吧。”
    莫衣未来见到萧瑟时候的介绍，很有意思，他说，自己出生在北离。又怀念，也承认，但却根本不认为自己和北离有任何瓜葛了。
    他和无数去驻守边疆的神游高手类似，都是看透了世间纷扰，王朝更迭，人心善恶，不愿意再牵扯其中的人。
    “至于我，我可不是奴隶主。”朱水云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虽然我是，快活王，是城主，是家主，拥有大批人的卖身契。”
    “但前几年，仅仅是喂给那些穷鬼的救济粮，就是一笔巨资，到现在都没收回本钱呢。”
    “更不用说让他们上学、学手艺、免费发房子……”
    朱水云咋舌，语气多了几分开玩笑一样的抱怨。
    她只要算一算账，思索一下自己利用风灵月影投入了多少钱和物资，就觉得肉疼。
    虽然她收获了一个完美、现代化、繁荣的城池，无数属于自己的子民。
    虽然这些付出的物资，都是白嫖的，无本的买卖。
    但只要前面加上一个定语‘我花出去的’，就莫名有了一种，自己是败家子的感觉。
    谁家奴隶主，花费数百亿，给奴隶创造更好的生活啊！
    她和对方的关系更加类似于手游里面的关系。
    她是氪金养纸片人的玩家。
    玩家可以随意处置纸片人，但从来不会因为纸片人收获什么实际上的回报。
    哦，如果情绪也算的话，唯一的收获大概就是情绪上的满足了吧。朱水云思索。
    至于风灵月影的任务酬劳，能不能算是她的回报……
    朱水云觉得不算的。
    她若是大开杀戒，开一个黑暗线，让世界无活人。那何尝不是一种轻松的崩剧情、获得任务酬劳的方式？
    她并不是为了风灵月影的报酬做了这些事情，双方是不对等的。
    所以，她选择费心费力，创造一个符合自己的审美的快乐结局……
    果然是因为，我是个绝世大好人，活神仙。
    朱水云又夸了夸自己。
    每天在心里夸一夸自己，会让自己更加理智自信，更加聪明能干。
    “我还会在这里停留一周，你有什么需要，剑法上有了疑问，抓紧时间和我说。”朱水云道，“之后我就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
    金銮殿内，檀香袅袅，萧若瑾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月亮。
    又是满月。
    又是……
    “皇后已经在坤宁宫等候您了。”
    瘦长脸，眉眼带着几分圆滑的大太监，轻手轻脚，挑开帘子，拱手弯腰，对明德帝说道。
    是了，初一和十五，是定时定点，去皇后宫内歇息的日子。
    明黄色衣袍的男子面无表情，他批改折子的手都没有颤抖，毛笔一挥，画了一个圆润的圈，脸上毫无波澜。
    “朕知道了。”他的语气平静，“告诉皇后，朕会晚一点过去。”
    瑾言躬身应下，吩咐好小太监看门。
    这位大太监退出了乾清宫，一直到宫墙彻底看不见之后，才直起腰，擦了擦汗，叹了一声。
    打横插来一句笑语、
    “怎么，紧张成这样？”
    带着食盒、同样一身紫袍太监服饰的青年嘴角含笑，从花园小路里转出来。
    “你吓了我一跳，瑾仙师兄。”瑾言捂胸口，苦笑着说道。
    大概是因为瑾仙算是自己人，附近没有小太监，只有他一人，瑾言便放开了。
    他左右看看，掐着嗓子，用气音，在瑾仙耳边说道：“我是觉得，陛下越来越厉害了。”
    瑾仙不动声色，眸子转了转，示意对方继续说。他在探听明德帝的情况、为朱水云回报的事情上，不留余力。
    “那么大一个皇后，他竟然忍下来了，一言不发啊。”瑾言觉得自己已经很没有底线了，但见到萧若瑾的反应，还是觉得离谱。
    头一次觉得，果然，对方不愧是皇帝，而自己只能是个太监。
    “这才几个月，陛下竟然从一开始的暴怒，变成现在的……和顺柔皇后平静相处，甚至……上次我还见到陛下和易皇后，温声谈论七皇子的事情！”
    瑾言倒吸一口冷气。
    瑾仙也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瑾言震声说道：“有说有笑啊！”
    他满脸荒谬，嘶哑的气音都遮掩不住内里的惶恐和震惊。
    那对话，若是不看皇后的长相，真好像是一对儿寻常帝后。
    瑾仙沉默，他拍了拍瑾言的肩膀：“辛苦你了。”
    也不知道被迫围观这辣眼睛的一幕的瑾言，要受多少伤害，算不算工伤。
    “你别呀，师兄，替我值个班吧！”瑾言哭丧着脸说道，抓住了瑾仙的胳膊。
    “就一天就好，你换我十五的班！我可以多替你值五天其他时候的……不！十天也可以！”
    瑾言爱莫能助、铁石心肠，撕掉了瑾言搭在自己身上的胳膊。
    因为瑾宣被赶走了，剩下的四个人中，瑾言的武力值最低，所以初一十五的差事，全都落在了他身上。
    这对儿帝后都不是寻常人，已经开始习惯了，但他不习惯啊！
    “你们知道我要忍着不笑出来，不吐出来，忍得有多痛苦吗！”瑾言满心悲愤，又伸手抱住了瑾仙的腰，用力地，死死地抱住。
    纵然其他人提出来愿意让利金银补偿他，他也不想干了。
    他瑾言追名逐利，现在头一次觉得，金钱如粪土。
    “咳，或许你可以和瑾玉商量一下。我，我愿意再补给你一份俸禄。”
    “我，我要给几位皇子送饭去了，瑾言师兄，再会。”瑾仙脸上带了几分内疚，但手下迅速掰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指，溜得飞快。
    （今天有点事情，只有这一章，明天会补上，给宝子们比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