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丰盛有些难过,他觉得自己和谢瑾应该算是好友,虽然这么些年,都是自己追在他屁股后面,可他们是好友不是吗?
可他对他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也不能说一如既往。
好像从阿音姐落水之后,他对自己更冷了。
可这又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怪他?
“谢瑾,你是不是还在为阿音姐落水的事怪我?”易丰盛小声问。
问完又有些小委屈。
谢瑾看了他一眼,许久才缓缓点头,“怪!所以你日后别再来找我了。”
说完,便转身关上了门。
易丰盛被这句话打击的久久没回过神。
他害得谢瑾被退了学,他都没怪自己。
却为了,那次不小心的落水。
他竟跟自己断绝关系!
易丰盛反应过来就去敲门,“谢瑾,你给我出来!”
清音听到声音,刚走出房间,就对上了谢瑾的视线。
她下意识问,“外面怎么了?”
“没事,某个傻子罢了,别理他,很快就会自己走了。”
从他母亲害阿音落水。
从他害他母亲日日噩梦。
他就知道,自己和他不可能再回到当初。
更重要的是,日后他对他母亲下手的时候,也不需再顾及。
清音默了默,低声问,“是因为我吗?其实都过去了,而且他母亲是他母亲,他是他,不应该怪到他身上。”
对于易丰盛,她也算当半个弟弟看待的。
从第一次和谢瑾不打不相识之后,就跟谢瑾的小尾巴似的。
谢瑾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他和卢氏,就如我……”
说到这里,谢瑾突然眉头紧蹙。
该死的,
他还真被那番什么母子情结给影响了。
总觉得放在一起比较,还真应了那句话。
“反正你知道,如果有一天,我和他母亲站在对立面,他肯定是站在他母亲的那一方,反正早知道的结果,又何必再费时间。”
“阿瑾。”
清音喊了一句,也发现不知说什么是好。
她没那么圣母。
卢氏害她性命,她还要大度说自己不在乎,没关系。
若不是阿瑾替她出了一口气,她肯定也是不会放过她的。
“阿音,明天我就要走了,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
清音:“……”
这人真是。
正经不过三秒。
这晚,清音半推半就还是让某个小狼崽子得逞了。
那条被子还是那条被子。
可惜再也阻挡不了什么了。
谢瑾把人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禁锢着,“阿音,你就让我抱抱好不好,一想到,有那么久看不到你,我就好难过,难过到写字的力气都没了。”
清音气结。
这臭崽子是在点她。
若真不给她抱了,是不是到时候没考上还得怪她了。
虽怀里的人儿没再动,他也不敢太放肆。
生怕把人惹毛了,等下被赶出去。
“阿音,你答应过我的两年之约还记不记得。”谢瑾觉得这时候有必要问一个承诺了。
不然他离开这半年,她另寻人他嫁了,他得悔死。
虽然,他能使手段把人抢回来。
但他到底不想走到那一步。
他不想她恨他。
清音重重拍了搂他的手,“谢瑾,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自私。”
谢瑾却不以为耻,反而为荣,“我自私也只对你。”
那她是不是还要受宠若惊。
“反正你答应过我,所以这两年内,你都不能给任何人机会可以吗?”谢瑾把脸埋在她脆弱白嫩的颈窝里。
他们都这样了。
她还要怎么嫁作他人。
清音把他的头推开,“好了,我答应就是。”
没想到这一答应。
却是整整两年,这人都没再回来。
刚谢瑾中了状元那会,大家那是翘首以盼,以为谢瑾很快就会回来一趟。
可没想到。
这一等就是两年。
只听说谢瑾在京城当了大官。
具体多大的官他们就不知道了。
只有清音知道。
都要做丞相大人的乘龙快婿了,肯定是官很大了。
那日,前来报喜的人不光恭喜谢瑾喜中状元,可还跟她说,丞相府千金榜下捉婿,看中了谢瑾。
她知道,自己既没出手干预,自会按轨迹发生。
不过,这些她不甚在意。
若是在意她,他自会破开这些障碍回来找她。
清音如往常一样,去了曾婶家拿绣活。
那年,曾婶儿子被曾遂救出来之后就给他安排了活计远离这里。
一开始曾婶还会打听,后来知道她儿子已经戒了赌,还会知道主动做工存钱。
她就再也没打听过。
虽没再打听,但是每个月曾遂都会给他送来她儿子挣的工钱,和几句叮嘱的话。
半年下来,曾婶整个人变得越发精神起来,后面更是直接把家里的院子和厅里收拾出来,招了一批刺绣学徒。
学徒出师之后,想在她那里干活,她也按提成给。
没想到短短两年的时间,绣房越开越大,而她的儿子也回来了,还娶了媳妇。
每每这时,曾婶就会万分感谢清音。
她知道,若是没有当初清音给她支的招,她也不会把日子过的这么好。
从夫家有二心硬给她安上不敬婆母,好妒,休她下堂之后,她以为自己这一生估计就会烂在这深巷里了。
后来,他们横死,接回儿子的时候她以为会迎来盼头,可儿子却嗜赌成性。
那段日子,她是真不敢想,也怕想。
“曾婶,你这是有后福的人,以后莫再说这些话了,若要说,应该是我感谢您才对,要不是您善心教我刺绣,我估计也要饿死了。”清音摇了摇曾婶的手臂,第一次用软糯的声音说道。
曾遂踏进大门的脚一顿,眼睛不自觉地看向清音。
许是这视线太热烈,清音第一时间便发现了。
她抬头看去,见是曾遂,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曾婶却拍了拍她的手背,“昨日新收来一个学徒,胆子有些小,我去后面看看。”
清音刚想说一道去。
曾婶看了一眼曾遂,又看了一眼她,“我自己去就好,不用陪我。”
清音只好目送曾婶的身影离开。
见曾遂还看着她,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