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姝熬了一晚上,几欲天明才将剧追完,而后她躺下就睡,直至晌午过后。
‘咚咚咚’
门口传来敲门声阵阵,她不耐地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但这声响不急不缓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南姝实在受不了,迷糊着起床去开门。
“小师叔。”
门口站着一袭青衣的司钰,更衬得他眉如墨描,此时淡笑着,颊边梨涡若隐若现。
南姝悠悠打了个呵欠,“什么事儿?”
【每次被人吵醒都有一种坟头被人掀了的愤怒感。】
司钰瞧低着头瞧她,脸上染上几分韫色,眼睫轻颤,浅金色浮沉明灭,晦暗参半。
他眼角透出一丝红,那是一种仿佛罂粟的诱惑,滋生罪恶又无辜。
南姝半晌没听到回答,轻轻撩起眼皮瞧他,那墨黑中含着雾稠水汽。
眼睑落进了碎雨,司钰似乎坠进了一绚烂的银河中。
南姝乌发散乱,衣襟处微微凌乱,带出一片白腻的肌肤。
司钰耳尖微红,随即稍侧身移开目光,碎光坠落在他殷红的眼尾。
“我、我来给小师叔送些灵食。”
南姝闻着他手提着的木盒中传来的香气,顿时觉得有些饿了。
“进来吧。”
【这小子还怪贴心,不过这也不能掩盖他是变态的事实。】
司钰随着她进屋,两人到桌前坐下。
各种灵食被一一摆上桌,南姝毫不客气地开始动筷。
【对象没有,但我干饭总得干过别人吧。】
司钰静静瞧着她,在他眼中,此时南姝周身都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
透过这裹挟着妖异气息的雾色似乎能窥见一双偏执而疯狂的眼眸。
司钰浅金色眼眸里藏着几分荆棘丛生的冷冽,他斟酌着开口,“小师叔,昨夜……”
南姝嘴里咬着东西,并未抬头,“昨夜怎么了?”
司钰沉默片刻,整张脸分割出半明半灭的阴影,眼尾划过锋利的寒,却又在瞬间沉默殆尽。
他抿了抿唇,“只是见小师叔面色不佳,可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南姝毫不在意道:“嗯,做了个噩梦。”
【昨天晚上我肯定是没吃饱,所以会做饿梦。】
司钰点点头,神情晦暗,“原是如此。”
‘咚咚咚’
此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司钰起身去开门。
门一开,便见舒月提着一个木盒站在门外。
“小师叔呢?”
司钰眼底掠过一丝幽然,“舒月师姐怎么来了?”
舒月笑意不达眼底,“师弟似乎并不欢迎我啊。”
司钰视线落在她手上提着的木盒子上。
“师姐也是来送灵食的吗?不过……似乎迟了些呢。”
“是吗?迟不迟可不是师弟说了算的。”
舒月笑着回他,两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
南姝在里头的视角只瞧着他们相对而立,视线相交,相谈甚欢。
【这两人铁定有情况,眼神都拉丝了。】
【看来我这个爱情保安还是干的很成功的嘛。】
两人几乎是同时移开视线又各自退了两步。
而后舒月将司钰推开,侧身进门,对着南姝扬了扬手中的木盒。
“今晨特意去摘了些灵果,就想着送来给小师叔尝尝。”
三人在桌前坐下,南姝一人吃,他们两人看,视线相接却有几分针锋相对的意味。
南姝抬手将灵果放入嘴中,宽大袖口微落,露出细白的皓腕,而其上一处红痕却十分惹眼。
“小师叔,这是?”
舒月握住她的手,垂眸仔细看去,是一个并不深刻的牙印,于她如玉的手腕上落下烙印般,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司钰冷眸看去,面上蒙上一层洇湿的清寒,嵌金色的眸中蕴着陡峭的阴郁。
南姝闻言低头瞧了瞧,见那浅淡的齿痕。
这才想起当时梦境破碎时她手腕一疼,冥冶那老小子趁她不注意啃了她一口。
南姝恨恨道:“被狗咬了。”
【永远年轻,永远说话难听。】
狗?
分明是人的齿痕。
舒月墨色的眸子中折出暗色。
司钰眼帘轻垂,遮掩了眸底一闪即逝的莫名情绪。
那气息分明是魔气,看来那位魔尊已经按捺不住了呢。
‘咚咚咚’
此时门口又又又传来敲门声。
【不是,今天这人还扎堆儿来了,准备凑一桌麻将吗?】
司钰将门打开,来人是云沐,他神色温润,瞧见是司钰眸中也并未有半分波澜。
“南道友可在?”
司钰抱臂依靠在门框上,语气意味不明,“看来这几日长明宗事务清闲,这才总是能见到云道友呢。”
“每次来都能遇见司钰道友也是一种缘分。”
云沐笑得如沐春风,但眼底却是漠然一片黑沉。
最后屋内一桌四人,南姝视线在他们身上来回打转。
这几个人她咋看咋不对劲儿。
狗蛋忽然出声,‘宿主,你看看这底下的暗流涌动,简直不要太猛烈。’
南姝不解,‘哪儿的底下?桌子底下?’
狗蛋:……跟她说话宛如对牛弹琴。
南姝沉思片刻,既然来都来了,还是这大下午的,正是休闲娱乐的好时候啊。
她从乾坤袋中掏出一箱子大宝贝,哗啦哗啦倒在桌上。
她挥手豪气道:“来吧,开战吧。”
其余三人:???
【一个人的寂寞,二两个人的错,三个人的斗地主,四个人的麻将桌。】
【爱情只会让人变愚蠢,麻将才能使人更快乐。】
四个人就这样玩了一下午,还意犹未尽。
舒月,云沐以及司钰将灵石都输光光后表示,这个东西真的很上头。
晚上,南姝躺在床上数灵石,忽然瞥见床角的一抹碧色。
她伸手拿过来,只见这玉牌很是精致,触手温润,却又透着一股寒意。
她仔细想了片刻,这才想起似乎是她当时从冥冶寝殿里顺出来的。
应该是昨日她收拾乾坤袋意外落出来的,想来冥冶就是借着这东西才入了她的梦。
刚想将这玉牌放入乾坤袋,但她眼眸一转透出丝丝精光。
她腕上的齿印还残留着淡淡痕迹,不知想到什么,她唇角扬起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狗蛋见状有些幸灾乐祸,看来有人要遭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