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绪很乱,在想什么?”肖墨不但没有放开她,甚至还在逐渐靠近。
太近了!
尤溪怜心中警铃大作,猛地把头偏向一边。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这话她几乎是喊出来了。
为了避免接下来遭受非议的视线,肖墨放开了她。
离开试衣间,肖墨还是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假装不在意,随后走到了室外。
“真是个难办的小子。”尤溪怜穿好外衣,走出了试衣间。
走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拎着大小购物袋,看向肖墨。
“走吧。”尤溪怜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攻破肖墨的方法。
只是有一件事她好像没注意到,她明明那么抗拒其他人的触碰,刚才被肖墨压住的时候却没有发火。
在另一边,白无忧正坐在大厅当中,在众人的嘈杂声中间她只感觉脑袋发胀。
“无忧,无忧!”父亲白升的呼唤声让白无忧瞬间回神。
她立马摆出那副用来应付外人的礼貌笑脸“怎么了?”
“你打起精神,对方马上就要到了,这件事很重要,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白升严肃地提醒道。
“我明白。”
白无忧这次回到老宅,是接受家里的婚事安排,对方是个她从来没见过的男人。
但是这个她从没见过的人,被身边这些叔伯们夸成了天上有地下无。
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对方还连个影子都没有。
“不好意思,来晚了!”
客人到了,但是声音有些苍老。
“他今天很忙,只能我们抽空来一趟。”来人是男方的父母。
双方招呼还没打过,白无忧就被人用打量商品一样的视线凝视着,从头到尾。
后面这些人说了些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送走客人之后,白升看向女儿,“他们对你很满意。”
知道白无忧的状态不好,白升劝解道,“洛家只有洛牧屿一个继承人,他是你的良配。”
这是白无忧到现在的第一次知道自己婚约对象的名字。
“好。”
“开心一点,这不是让你往火坑里跳。”白升有些无奈,如果不是没有选择,他也不想这么做。
“白家的情况你以前不清楚,现在也该知道了,我们很需要和洛家之间的关系。”
“是,我明白。”白无忧说道。
“算了,离订婚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你这段时间好好调整心情,有些事情总是要接受的。”白升大手落在女儿头顶,心底的自责快要溢出来。
他在女儿出生那天承诺过会做个好父亲,可现在看,他或许算不上好父亲。
离开老宅之后白无忧还是魂不守舍,一直到了晚上,她才想起今天还没去马场。
等她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
穿过入场走廊,白无忧听到了一些动静。
泥地上,肖墨像耍猴戏似的,正在和那匹黑马玩耍,马儿在泥地里滚了一圈,溅起的尘土全都飞散在肖墨身上。
“闹够了吧?”肖墨上前按住马头,轻轻拍了拍。
“嘶……”黑马嘶叫一声,冲着肖墨胸口顶了顶。
“现在?让我骑到你背上?你小子肯定是图谋不轨准备害我吧。”肖墨嘴上这样说,却在没有任何马具的情况下直接翻上马背。
黑马很不适应,扬起前蹄!
白无忧紧张地看向肖墨,如果从马背上摔下来,后续会很危险。
可肖墨夹紧马腹,轻轻拍着马背示意它安静下来。
“嘘,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然后双腿猛地用力夹紧。
黑马受惊,在围场里转圈狂奔!
白无忧被这一幕吓坏了,又很害怕自己弄出点动静来会让情况更糟。
她的视线放在肖墨身上,连眨眼都忘记了。
五分钟之后,黑马逐渐适应了肖墨的存在,然后由着肖墨驾驭,站上了赛道。
“跑吧,能跑多快跑多快。”肖墨话音刚落,那道黑色身影就像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马蹄扬起尘沙,在夜间灯光下像是留下了一道残影,等到白无忧反应过来,它已经跑完了一整圈。
那是白无忧从未见过的夸张速度。
等到肖墨翻身下马,观众席上响起了掌声。
现在不需要肖墨牵引,他走到哪里,黑马就跟在身后。
“精彩。”白无忧看向肖墨。
“聪明的孩子总是叛逆期更长,它就是这样。”肖墨说道,“原本我只是来驯马的,现在看来可能不得不兼任骑手了。”
白无忧看了眼看台围栏,她想进入场内。
看着她犹豫的样子,肖墨伸出手。
“跳下来,我会接住你。”
白无忧有些犹豫,可看着肖墨坚定的眼神和张开的双手,她翻过护栏轻轻一跳,和肖墨撞了个满怀。
两人通通倒在地上。
“刚才驯马把力气用完了,没接住。”肖墨有些尴尬。
白无忧手撑在肖墨胸口,“我没事,你没问题吧?”
肖墨摇摇头。
随后两人边走边聊,一起回到马厩。
之后肖墨给黑马冲洗身体,尝试装上马具。
“这可是它第一次戴上这些东西,是不是应该更有仪式感一点?”白无忧说道。
“愿闻其详。”肖墨停下绑马鞍的动作。
“你是不是该给它取个名字?”
肖墨想了想,似乎对于给马起名字这件事情十分懊恼,并不是他擅长的。
“不如你来?”他把问题抛给白无忧。
几乎没有丝毫迟疑,白无忧便说道,“就叫寻风吧。”
“你都想好了,还故意问我。”肖墨苦笑着摇摇头。
寻风打了个响鼻,显然是对名字还算满意。
“它也同意了。”肖墨绑好马具,“我有一个提议,不如我们现在一起骑一会儿?”
“现在?”
半个小时之后,白无忧才知道肖墨说的一起骑马不是在马场里,而是在马场外的河间草地上狂奔。
一脱离围场的束缚,两匹马的速度就完全失去了控制,它们相互咬牙较量着向前跑,根本不听马背上骑手的使唤。
直到它们跑累了,白无忧和肖墨才精疲力竭地爬下马背,翻身躺在枯黄的草场上。
“得恭喜咱们老板,得到了两位冠军种子选手。”肖墨说道。
“说不定一个月之后的比赛咱们还可以作为骑手参加呢。”
白无忧的笑脸突然凝滞了。
一个月之后……
那时候她会在哪里呢?
“如果一个人做了自私的事,会变得不可饶恕吗?”白无忧像是在问肖墨,却又像是在问自己。
“什么?”肖墨假装没听到。
“没什么。”白无忧抬头看着星空,吹着冬夜的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