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那个就是天命取经人吗？”水陆大会的会场外，惠岸行者看着高台之上的陈玄奘问道。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了！”同样化身疥癞僧人的观音大士抬头看了看天空轻声应道。
    那些普通凡人们无法看到，但却是躲不过他的目光，正是佛门的五方揭谛与天庭的六丁六甲，若不是天命取经人在此，他们跑来看热闹吗？
    “那我们要等水陆大会结束之后去找他吗？劝他去西天取经？”惠岸行者再次问道。
    “不着急，西行一事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为师自有安排！”观音大士摇了摇头。
    西方教需要的是大唐主动前往灵山求取真经，要真正的觉得真经有大用故而去求取，不是在他的劝说下勉为其难的前往。
    两者看似都是为了佛法东渡，可实际上的结果和影响力却是不一样的，前者也更能体现出真经的价值。
    但其实说白就是想要又当又立，即想要佛法东渡，又想要人家来求，否则也不好兜这么一大圈还差点翻车了。
    听到这话，惠岸行者也不再追问，安心看起了水陆大会。
    说实话，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和尚，陈玄奘在佛经上还是很有天赋的，主持这样的一场水陆大会不说多么出类拔萃，至少也是游刃有余。
    当第一天的法事结束，众人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乱葬岗的天空似乎都要明媚了几分。
    “今天就到这里吧，玄奘法师，接下来还要麻烦你了！”唐王自然不可能在这陪同四十九天，随着三斋礼毕，他便准备返回了，只等七日正会，复请拈香。
    “能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祈福、为亡魂超度，是玄奘的荣幸！”陈玄奘躬身说道。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他目前就是个普通僧人，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来人，赐玄奘法师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之职，赐五彩织金袈裟一件，毗卢帽一顶。”
    “谢陛下！”
    陈玄奘面色如常的拜谢，心中却已经无力呐喊了，这职位、这袈裟、这帽子……尼玛跟故事里的简直一模一样。
    除了这水陆大会没有在化生寺举办、唐王没有去魂游地府，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观音大士、五方揭谛、六丁六甲可能都还在旁边围观着，这就是赤果果的没一丝秘密可言啊！
    “唉~~不敢动、一下都不敢动啊！”
    赏赐完了陈玄奘，唐王看向了在场的众僧，上千名僧人围坐在水陆道场之中，声势之浩大丝毫不弱于小说里的一千二百人，甚至由于观音大士奔走以及钦天监的放任，在场的僧人数量更多。
    唐王看了满心欢喜，对众僧道：“汝等秉立丹衷，切不可怠慢了大事，等日后功德圆满，朕当重赏，决不空劳。”
    众僧齐声拜谢，恭送唐王。
    随着唐王离开，陈玄奘和众僧也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主持着水陆大会。
    老板能走，员工得加班加点的干活啊！
    而且对于陈玄奘来说，此时的他还要面临一个极大的难题，就是如何装作一个普通凡人？
    要知道，这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陆大会对一名普通凡人和尚来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哪怕能够休息，也绝对是劳心劳力的苦活，四十九天下来能剩半条命就不错了。
    可陈玄奘已然达到了地仙境，虽说放在神仙里面那就是普通的山神土地，可放在凡人里那也是顶了天的仙人。
    别说需要休息了，就算是四十九天不吃不喝不睡他也没事啊！
    因此如何不着痕迹的装作很累、很疲惫、气息微弱却又不被人发现？是陈玄奘当下最头疼的问题。
    “算了算了，这些时日就当自己是个普通人好了，彻底忘掉自己有修为一事，只是可惜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然修为还能精进一些！”陈玄奘心中叹息的想到。
    将近五十天啊，一个半月多，绝对能让他的修为再上一个台阶，结果就这么荒废了。
    甚至没准因为他要刻意忘却修为一事，还可能会导致自己的修为出现一丝退步，那才真的是亏大了。
    陈玄奘在这边饱受折磨，另一边的观音大士和慧岸行者在观礼几天之后返回了长安城中，如今水陆大会正式召开，他们也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只见观音和慧岸所化的疥癞僧人，手捧佛祖所赐的锦襕异宝袈裟与九环锡杖当街叫卖，引来无数人围观。
    由于水陆大会的召开，长安城里的僧人不少，没有被选中参加水陆大会的更多，他们看到两人衣衫破烂，赤脚光头，但是手捧的袈裟熠熠生辉，皆是心生好奇，随即上前问价。
    观音大士语气平静的说道“袈裟价值五千两，锡杖价值二千两。”
    “开什么玩笑？两件凡俗之物价值七千两？你是这穿上之后能长生不老啊？还是能成佛做祖啊？”
    “就是，就算真有这能力，你们还能拿出来卖了？自己穿了不就是了？”
    “嘿！我看这两人就是个傻子，散了散了！”
    “……”
    围观的众人大笑不已，观音却只是笑了笑不做辩解，而是和慧岸捧着袈裟与锡杖继续前行。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不是这些普通僧人，这可是天命取经人的西天取经之物，是要交到取经人的手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凡人所能够沾染。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东华门外，正好碰到宰相萧瑀散朝而回，众多家丁大喝开道。
    慧岸看了看菩萨，却见他不避不让的迎了上去，口中大声喝卖着袈裟和锡杖。
    “放肆！没看到这是宰相车驾吗？还不速速让开！”萧瑀的家丁厉声呵斥道，想要将两人扒拉开，却被骑在马上的萧瑀给呵斥住。
    “不得无礼！还不退下！”萧瑀喊道，随后看向面前两名疥癞僧人，看起来其貌不扬，手中的袈裟却是熠熠生光。
    当即便出声问道“如今正是水陆大会召开之际，天下僧人尽皆汇聚长安城中，你俩这时候来兜售袈裟锡杖，倒是找了个好地方好时机啊！”
    “说说看？你们这袈裟锡杖作价几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