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俊臣淡笑着看了二狗子一眼,随后伸手邀请道:“几位远道而来想必有些累了,不如我们去寨子里谈?”
许尽欢也回以一笑,看起来大大咧咧的说:“好啊,那咱们就进去详谈,我确实十分好奇,二当家大费周章的把我们引过来,到底想说什么。”
夏俊臣闻言又多看了许尽欢两眼,他筹谋了多年,唯独没算到这登门的人中,是以一位年轻姑娘为首的。
不过,说不定这位姑娘真是他的贵人呢。
想到这里,他轻笑道:“诸位别急,一会儿在下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现在还请随我进来。”
许尽欢轻轻点头,跟在夏俊臣身后就进了屋子。
以她如今的功夫,自然不担心对方设下什么陷阱,若是真有,那对方也会死在她的前面,因此十分的随性。
倒是她身后的谢大头谨慎的观察着周围,不放过一点风吹草动。
“诸位,请坐。”夏俊臣一边伸手相邀,一边坐在了主座上。
许尽欢坐下后,抬头看向了夏俊臣,“现在可以说了吧?”
若不是看在对方有制作炸药的手艺,许尽欢断不会态度这么好,早就一把刀放在夏俊臣的脖子上了。
夏俊臣喝了口茶水,才语气温和的说:“各位是被狗皇帝赶出京城的吧?或者说是抄家流放更为贴切。”
夏俊臣话音一落,谢大头就握紧刀柄,将长刀拔出来了一些,似乎只要许尽欢一声令下,他就能立刻冲上去解决了此人。
许尽欢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她笑眯眯的看着夏俊臣,“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与二当家没什么关系吧?”
夏俊臣似是没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微愣了一下,随后才笑着解释道。
“诸位别误会,在下没有威胁诸位的意思,只不过是在找寻盟友。”
许尽欢想到了之前二狗子说的话,夏俊臣所在的家族就是被狗皇帝抄家灭门的,和她当时猜的差不多,这人似乎是在找造反的盟友?
许尽欢倒是有些兴趣,但不是成为盟友,而是把这位技术人才招揽进自家的队伍。
许尽欢心里虽然已经明白了夏俊臣的意思,但面上却故作不知,疑惑的问:“盟友,难不成二当家是想要我们加入贵寨?”
夏俊臣轻笑,“许姑娘误会了,在下找的可不是成为山匪的盟友。”
他没有继续深说,而是将目光投到了谢大头身上,“许姑娘真是好手段,不仅整合了流放队伍,还将官差都收编进了自己的队伍。
想来,姑娘并不只是单单想安全到达流放地吧?”
谢大头最烦这种说话文绉绉,还自以为高深莫测的人了,闻言直接翻了个白眼道。
“我们老大爱干啥干啥,跟你有啥关系,挺大个老爷们,怎么和村头的老大娘似的,就爱问东问西的。”
夏俊臣努力营造出来的氛围,就这么被谢大头这个二愣子给打破了,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的安静。
许尽欢看完这一幕,好笑的摇了摇头,“二当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有事就直接说吧,不然我担心后面你可就说不出来了。”
夏俊臣被许尽欢的话一噎,他心中那口气不上不下的,简直憋屈极了。
他梳理了好一会儿,才吐出了一口浊气,脸上重新带着笑意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开门见山了,想必各位都见过我研制的火药了吧?”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顿,有意观察着三人的表情,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到吃惊与敬佩。
谁知在场的许尽欢和孔碓月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是十分的淡定与平静。
也就那没脑子的武夫谢大头,脸上显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这怎么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呢?那么厉害的火药不值得他们愣一愣吗?
夏俊臣觉得自从他们进屋,自己就一直被打击着。
许尽欢见氛围有些凝滞,就开口道:“嗯,我们看过了,所以二当家想要表达什么?”
夏俊臣轻轻松了口气,有人给台阶就好,他下的很快的。
“实不相瞒,我与狗皇帝有仇,夏家三百余口人就是死在狗皇帝的一声令下,我因喜爱探寻人迹罕至之地,才幸免于难。
如今找的盟友,就是想要找寻一帮被狗皇帝残害,想要推翻狗皇帝的人。
我可以提供强大爆炸力的火药,只要集齐人马,定能让老皇帝从龙椅上滚下来。”
夏俊臣说到这里看了许尽欢他们一眼,又继续道:“所以,在我成为二当家后,就一直派人打听京中流放的事。
本以为你们会很快到达这里,没想到又遇到了洪水,就在我以为你们命丧洪水之时,又在冀州境内发现了你们的身影。
这时,我已经对你们的实力有所猜测了,恰巧独眼也打上你们的主意,我就顺水推舟,看看你们是否和我想的一样。”
许尽欢点了点头,该说不说,这夏俊臣的思路是没错的,脑子也是聪明的,只不过就山寨这些大老粗,一天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没有让他没经历过的真正的碾压,因此想法,还是有丢丢不切实际。
“你的想法没错,但有没有想过,能杀得死那独眼龙,又躲得过火药的人,是会被轻易掌控的吗?
等对方掌握了大量的火药,你的盟友又真的是盟友吗?对方掌权后,你这种手握杀伤力武器的人,还能活着吗?”
许尽欢笑眯眯的一条一条反问着夏俊臣,而夏俊臣听完这些,他的脸也渐渐苍白起来。
倒是孔碓月一脸骄傲的看着许尽欢,眼里都是欣赏,他家尽欢可真厉害!
谢大头也满脸敬佩的看着许尽欢,原本他听完夏俊臣的话,还觉得这家伙脑子转的还挺快。
可又听到老大的分析后,他觉得夏俊臣简直弱爆了,他们老大才是真的聪明!
此时,夏俊辰已经面色苍白的坐在地上,一点没有之前那万事尽在掌握的感觉了。
“那我做这么多,岂不是一点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