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抓拍的是她刚被云昼拉上水面的瞬间。
    她记得那一幕。
    云昼力气很大，她直接被扯入他怀中。
    她的手指沾湿了他的衣襟，在上面洇开道道暧昧的水痕。
    但谁来告诉她，照片上的其他细节是怎么回事？
    她和云昼鼻梁交错，唇瓣相抵？
    她眼底恰到好处的错愕？
    云昼眸中含笑，微微侧着头，像是要加深这个吻？
    林芷的脑海中满是问号。
    什么鬼。
    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副导演吃惊的捂着嘴：
    “难怪你们两个在高台上呆了那么久！”
    高台遥遥，海洋馆的光线又昏暗。
    站在下面的人其实看不太清高台上的情形。
    原来那时候，他们是在拥吻！
    林芷理智回笼，赶紧解释：“不是！”
    她指着微博文案。
    【喵斯快跑：大家觉得我p图技术怎么样？承认吧，这就是你们想看的！】
    “这张照片是假的，是人工合成。”
    副导演盯着照片良久一脸狐疑：“不可能吧？”
    无论是从光影、轮廓、还是发丝细节……
    都看不出p图痕迹啊。
    副导演思忖片刻，得出结论：
    “我不管，反正恋综的本质就是卖cp。”
    所以他嗑一口怎么了？
    不嗑，就不礼貌了！
    作为高贵的恋综观众，副导演期待的搓搓手，主动提要求：
    “你们能当场亲一个给我看吗？”
    林芷：“……”
    别太离谱。
    脑子里想点赤橙绿青蓝紫的事吧！
    别惦记黄了！
    她礼貌勾唇，岔开话题：“副导演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说原文里没有介绍这个副导演。她根本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以职位来称呼，总没错的。
    副导演如梦初醒，从包里掏出四沓现金。
    “哦，我来是把片酬拿给你。”
    林芷眼睛一亮，伸手想接过。
    她的钱钱！
    然而副导演的手却蓦然一收，让她捞了个空。
    他左右看了看，悄咪咪的向她凑近了些。
    林芷顿时警惕起来。
    这场戏的演员只有她一个，化妆间又偏僻，根本不会有人路过。
    副导演这是要干什么？
    趁周围没人，借着送片酬的由头，职场潜规则？
    林芷警惕的捏紧了拳头。
    但凡他敢有半点逾越之举，她的铁拳就会出现在他脸上！
    近了。
    更近了。
    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味传入鼻尖，就是现在！
    林芷正要动作。
    副导演恰到好处的停下了身形，开口就是经典的职场话题：
    “我跟你说，徐导演今天也太过分了！”
    林芷紧急撤回一个拳头：“啊？”
    副导演骂骂咧咧。
    “这部剧的女主演员是制片人的侄女，他不敢惹……”
    “任由她无故缺席今天的拍摄，占用了原本留给美人鱼角色的做后期的资金。”
    “要不是这个原因，你今天都不需要潜这么深！”
    “也就是你演技过硬，一条过了。要不然在水里来来回回的ng重拍，还不得掉半条命？”
    “我都替你打抱不平！”
    林芷：“？”
    副导演专门贴过来，就是为了跟她探讨职场道法——
    八卦和阴阳？
    但该说不说，这话挺中肯的。
    鱼尾的观赏性大于实用性，在水中游起来非常吃力。
    她下潜了两次，上岸时都有些心跳异常、脸颊发烫。
    若是再ng……
    副导演义愤填膺道：
    “要我说，你呆在这个小剧组真是蒙尘了！”
    “我这么仗义一人，哪能看着你埋没？”
    铺垫了这么久，副导演终于进入主题。
    他从怀里掏出张名片，放在现金上，一齐递给她。
    “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导演，她正在筹备新剧，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加入！”
    林芷：“……”
    她忍不住评价道：“您真是个心如洋葱般的男人啊！”
    初见时，她以为他心怀不轨。
    稍一接触，她又以为他是来和她交心的。
    结果他是推销保健品……不，推销导演的！
    看这心眼子，一层一层一层的。
    现在的推销员都这么努力了吗？
    林芷有心想拒绝，但这名片毕竟是和钱一起递过来的……
    钱，真的让人很难拒绝。
    林芷礼貌接过，目光无意间瞥见名片上的字。
    她惊讶出声：“温含韵？”
    副导演很惊喜：“你认识我妈？”
    林芷回忆着小说原文。
    温含韵是娱乐圈中为数不多的女导演。
    她在职场中遭遇过诸多冷眼，历经时间打磨，终于拍出了一部爆剧。
    从此，一路长虹。
    无数演员削尖了脑袋，各种花钱找关系，想进她的剧组混到个角色。
    小说原文中，林轻晚也是因为出演了温含韵导演的电视剧，才能顺利从爱豆转行成演员的。
    但按照现在情节走向推算。
    温含韵目前还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导演。
    妥妥的潜力股啊！
    林芷将名片珍之又重的收进了钱包夹层中。
    “谢谢，我会添加温女士的联系方式，和她好好聊聊的。”
    “那就太好了！”副导演惊喜出声。
    对于向他和温导所在的小成本剧组来说，像林芷这种演技好、报价又不高的演员，简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他态度愈发殷勤：“那我送您回去找其他嘉宾！”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好。”
    林芷告别副导演，独自返回场馆。
    路上，她忍不住再次点开了cp超话。
    那张接吻照仍旧挂在超话的首页置顶。
    仔细看看，这张照片p的还是挺唯美的。
    海洋馆光线梦幻，一人一人鱼紧紧相拥，充满了不顾世俗的禁忌感。
    她自己看着，都觉得有点好嗑。
    林芷鬼使神差的点了保存键。
    这是她第一次有“站姐”出图。
    值得留个纪念，嗯。
    只是这个原因，没有别的什么。
    对。
    前面走廊传来纷乱的脚步声。
    林芷一抬头，便见其他三位恋综嘉宾快步向她走来。
    她赶紧收起手机：“你们怎么过来了？”
    “小芷姐姐，我们快回去。”
    褚念拉着她走出海洋馆。
    头顶，一道惊雷劈开天际。
    风声将几人的衣角吹的猎猎作响。
    “台风预警，白导让我们赶紧回去！”
    趁着现在大雨还没下起来，四人赶紧打车回心动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