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楼被剿灭的消息从陆青骁回京开始疯狂传播。
姜执月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她忙抓着长缨问道:“有他们的消息吗?”
长缨连连点头 :“指挥使派人传了消息过来,说是都平安。”
“他得先入宫回话。”
陆青骁被封为昭武大将军,然陆大将军也是这个称呼。
众人为了区别两人,多数都称呼陆青骁为指挥使了。
姜执月闻言,连日来高悬的心微微放下了,缓缓颌首:“好。”
过了一会儿又觉不对,“那慎墨呢?慎墨应该先回国公府才是。”
长缨解释道:“指挥使说慎墨此番立了大功,得一块儿入宫去,旁的事且有几日呢。”
姜执月微微一顿,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
“你让人去留意,若是慎墨回来了也叫他不必着急来回话,先休息一阵。”
长缨笑着点点头,也叫了长绘来一块儿给姜执月换药。
两人小心地给姜执月把背部的药换下来,长缨看到伤口还是忍不住皱眉。
她家主子自幼也没受过什么伤,如今一下有三个这样深的伤口。
真是叫人看了心疼。
察觉到长缨的停顿,姜执月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
姜执月长舒一口气,温声道:“不必担忧,这也不是什么明显的伤痕。”
“老爷子不是说了吗,他会帮我调配养肤膏,日子久了就淡下去了。”
“傻丫头,别想这么多。”
长缨听到姜执月反过来安慰自己,忍不住笑道:“您这话说得,倒像是伤在别人身上。”
姜执月莞尔,“伤已经落下了,何必再想这些呢。”
长缨看她家小姐的神色是真的没什么异样,心里才稍微放心。
到底是世家千金,这样的伤疤瞧着多凶狠。
她是怕小姐心里过不去。
“小,郡主。”长绘突然出声,又改口。
姜执月侧目看着长绘笑起来:“我们私下说话就不必改口了。”
这个郡主名头也就是为了彰显荣安帝的恩德,只有封号年俸,并无封地。
是以,她倒也没什么实感。
改不改口什么的,对姜执月来说更加是无关紧要。
长绘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语气里都带着欢快:“是,小姐!”
长缨也跟着笑,主仆三人的气氛很好。
长绘继续说道:“您养伤这段时日有不少人都往国公府递了帖子,西平郡王妃也有帖子来。”
“只老太君说,您养伤,做主替您回绝了。”
西平郡王妃, 谢馥?
姜执月凝眉想了一会儿,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她递了好几次帖子了?”
长缨点点头:“是。”
姜执月也顿了顿,不知道谢馥到底是怎么想的。
按说这样的帖子,被拒绝了好几次的话,也该知道了。
可谢馥偏偏锲而不舍。
“小姐还是离着她远些吧,她如今有孕,整个西平郡王府都当她是个宝贝一样保护起来。”
长绘低声说起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也是西平郡王在谢馥有孕之后,打发了身边的通房妾室。
这副模样看起来就是格外重视谢馥这一胎。
姜执月点点头:“你们出行也要留意,她若是非要盯着我,只怕你们出门也会被盯上。”
国公府与谢相府本来就没什么交集,谢馥又是个孕妇,还是保持距离才好。
长绘表示自己知道:“奴婢出门都带着侍卫们一块儿去的呢。”
“要是慎墨在,奴婢带他一个就行。”
姜执月又笑起来,说起来的确是长绘与慎墨的关系更好些。
长绘年纪小,叽叽喳喳的,慎墨也是个闷葫芦,多数时候都不怎么说话。
姜执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了长绘一眼,不经意地说道:“慎墨过几日应该就回来了。”
果然见长绘眼睛一亮,高兴地点点头:“嗯嗯!”
姜执月眉眼微微一动,在触及到长绘的笑容时更深切了些。
若是长绘与慎墨都互相有意,她倒也是愿意为两人牵线保媒。
姜执月又笑自己,八字还没一撇呢,她还是不干涉了。
倒是长缨……
“长缨,你可有中意的人?”姜执月问道。
长缨立刻跪下:“奴婢没有,小姐不要把奴婢赶走。”
姜执月愕然,伸手想要把长缨拉起来:“你这是做什么,起来!”
长缨有些慌张地看着姜执月:“小姐,奴婢没有心上人,小姐不要赶走奴婢。”
姜执月哭笑不得:“谈婚论嫁本就是正常的事,怎么成了我赶走你呢?”
“小姐,奴婢没有这个心思。”长缨摇头:“奴婢只想在小姐身边伺候一辈子。”
姜执月顿了顿,“你便是成亲也可以在我身边伺候,你看成嬷嬷不也是在祖母身边一辈子吗。”
长缨还是摇头,长绘看长缨这样也跟着跪了下来。
“你跪下做什么?”姜执月惊讶地看着长绘。
长绘老实地说道:“小姐别跟长缨姐姐吵起来了。”
姜执月这下是真的觉得好笑又好气:“都起来,好好地说话,怎么跪了一地。”
长缨见姜执月面色坚定,犹豫了一下还是起来了。
长绘也乖巧起来。
姜执月也不想勉强两人。
她道:“只不过我略提一提,若是有了心上人,来寻我做主,我一定添一份丰厚的嫁妆。”
“成亲了还想留在我身边也是可以的。”
“没有要把你们任何一个人赶走的意思,别胡思乱想,明白吗。”
长缨长绘两人齐齐点头。
姜执月看了长缨一眼,见长缨面不改色,她也不再多说。
两人都退下了之后,姜执月侧着身子趴在软枕上。
为什么,她有一种遗漏了什么事情的感觉呢?
可是具体遗漏了什么,姜执月一时想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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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骁从宫中出来时已经是深夜,他出宫就上了马。
邬东山看了陆青骁一眼,问道:“您回去吗?”
“不回了,先去看看他。”
陆青骁驱马往医馆岁安堂的方向去,邬东山也跟了过去。
此刻已快要临近子时,岁安堂门口仍旧点着灯笼。
直至陆青骁与邬东山几人进了岁安堂,那门口的灯笼才熄灭。
“人醒了吗?”
话音刚落,陆青骁就看到了躺在长榻上满是绷带的人缓缓睁开了眼:“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