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玉钟挂念的魏王如今被困在魏王府不得出,整个人都显得暴躁无比。
尤其是当他得知荣安帝将迎客使交给了宣王的时候,更是气得嘴上长了个大燎泡。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怎么最近哪哪儿都不顺!
魏王一想到赢朔代替福王成为迎客使,心里就止不住上火。
凭什么是赢朔!
他赢朔到底凭什么!
巡盐是他去的,朝中不少要务也都是他处理的。
他有这么多的功劳,父皇就是视而不见!
反而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把他给禁足起来!
甚至派人来给了他好大一个没脸!
如今更是把一个只会依赖母妃得宠而受到重视的废物拿去当迎客使。
赢朔他到底凭什么!
魏王气得一拳捶在了书桌上,约莫一指厚的书桌都颤了颤。
恼怒之后,魏王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如今被禁足,旁的都不紧要。
最最紧要的就是父皇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消气,解了他的禁足。
距离吐蕃王来京已经没多少日子了,甚至会试在即!
魏王这样一想,当下的心都在如何想办法给自己解禁上了。
他静下心来,凝神屏息,开始提笔写折子。
他大概能猜到父皇恼怒禁足他的原因。
只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些,父皇早些消气,禁足之事也就迎刃而解。
况且,舅舅与母妃一定也会为他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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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想得没错。
谢稷与宸妃两人的确是在为魏王求情。
谢稷如今在官场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说的话,荣安帝总是会听一听的。
可今日他面见荣安帝,才提了魏王一个字,就看到荣安帝的眼神犹如利剑一样刺了过来。
谢稷顿时心头一凛,及时止住了话头。
极其自然地将话题转到了今年的会试上。
会试的主考官还没定,荣安帝心里有几个人选。
谢稷不着痕迹地提及温老太师的长子。
如今的官职也变动了,若要做会试的主考官也不是不行。
荣安帝还是头也不抬地就否了。
“温泰宇不行。”
谢稷一愣,荣安帝很少有这样言辞果断拒绝他的时候。
一时间居然也没反应过来。
荣安帝看完手头的折子,微微抬头看了谢稷一眼。
“主考官得是进士出身,谢相莫非忘了?”
谢稷连忙拱手认错:“陛下英明,是老臣一时糊涂了。”
荣安帝神色淡淡,似乎没有把谢稷这个失误放在心上,转而提起了他看中的几个人。
一是言家的言瑞,位列三公,不光是进士出身,还从翰林院一步步升上来的,正合适。
谢稷闻言心猛地一跳,言瑞!
言家本就是累世书香,还出了几代大儒,可说天下读书人都知言家。
若是言瑞当这次会试的主考官,名正言顺不说,本届会试的学子都得称呼言瑞一声师座。
谢稷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不悦。
言瑞此人官声清明,在读书人中声望是极高。
谢稷地想要开口阻拦,可为官多年的本能让他克制住了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下一瞬,荣安帝就说道:“只是姜家那个小子今年要下场,若选了言瑞,未免有不公之嫌。”
谢稷听到荣安帝这话,暗自松了一口气。
荣安帝又提到了一个人,明家明思海,如今的参政知事。
谢稷跟着笑了笑:“陛下方才还说言太傅要避嫌,明大人岂不是更加。”
谁人不知姜提玉即将迎娶明思海的嫡女。
荣安帝也笑了起来:“所以朕还有最后一个人选。”
谢稷跟着点头:“请陛下说,臣洗耳恭听。”
荣安帝目光幽幽地落在了谢稷身上,笑道:“爱卿,不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荣安帝轻飘飘地扔下一句话,在谢稷的脑子里炸开了花。
他立刻起身:“陛下,臣不可。”
“你是进士出身,又是当朝宰相,为何不可。”
荣安帝似乎很笃定他可以:“朕觉得爱卿很合适。”
谢稷极力遏制住自己狂跳的心,镇定地说道:“正是因为臣身在宰相之位,才不可。”
“陛下所选言太傅与明大人,学识渊博,在学子之中也有着极高的威望。”
“臣,远远不及。”
谢稷很了解荣安帝,他若是敲定了主意,旁人是很难动摇他的。
如今荣安帝有意将自己点为会试主考,他当然心动。
只是荣安帝提及地两个人不能作为主考官的原因居然是姜提玉。
谢稷当然要推辞一番。
以荣安帝的性子,就算他拒绝也……
“罢了,既然爱卿不愿,那朕就不强人所难了。”
荣安帝这次却一反常态,直接同意了谢稷不当主考官的意愿。
谢稷的错愕藏都藏不住,若不是荣安帝已经低头去看折子。
只怕谢稷的失态就要被荣安帝看在眼里。
好在谢稷反应能力足够快,他迅速隐藏起自己的情绪,又提了几个不痛不痒的人。
荣安帝都一一否决,“罢了,这几个人做副考官尚可。”
“主考的人选,朕还要再斟酌斟酌。”
荣安帝既然这样说了,谢稷也就只能止住话头,不再提。
谢稷这会儿没了理由再留文和殿,只好向荣安帝告退。
从文和殿退出来,谢稷总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陛下如今甚至都不愿意听他提到魏王。
足见在火烧宣王府这件事上,陛下就认定了这是魏王所为,并且为此龙颜震怒。
谢稷望向宸妃宫中的方向,但愿这次宸妃娘娘能不出岔子。
否则的话,魏王的处境就真的危险了。
总不好等吐蕃王来了,会试都要开始了,魏王还在禁足吧?
这传出去,魏王颜面何在?
谢稷从宫中离开,一直到回府,脸色都不大好看。
谁料长子居然慌慌张张地闯进他的书房,说是江南商会那边出问题了。
有人偷了江南商会上贡给京城的账本,跑了!
谢稷一下就变了脸色。
谢琅发誓,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他阿爹这么难看的脸色。
“江南商会那帮人都是蠢货吗!”
“连个人都抓不住!”
谢琅看着他爹要吃人的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不是江南商会不想抓人。”
“而是英国公和卢国公两人,就大摇大摆地带着人住在江南商会会长家中,亲自盯着人呢。”
谢稷几乎要吐血,姜懋!
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