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绮丝将祭天金人掉包后,先是不动声色地帮嬛儿重新将灯点亮,然后又假装对祭天金人恋恋不舍,将锦盒内的金人又拿出看了看才又重新放回去。
李夫人见娜绮丝对这宝物很感兴趣,疑惑道:“本宫看这宝贝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偶,顶多就是光彩夺目一些,为何姑娘你会对它这么感兴趣呢?莫非有什么特别的说法?”
娜绮丝被李夫人这么一问,心里咯噔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淡然地说道:“回娘娘话,虽说我是个女儿身,可是却天生对鉴定古玩宝物情有独钟,打小就跟随父亲见识各种宝贝。这金人属实是世上难得一见的珍品,虽年代久远,可是依然熠熠生辉,栩栩如生。”
李夫人听完娜绮丝的解释,也就打消了疑惑,见娜绮丝将金人放入锦盒,便对嬛儿道:“嬛儿,你去请苏公公将这宝贝疙瘩取走,放在本宫这免得夜长梦多,生出什么嫌隙来,若圣上恼怒。”
嬛儿领旨离去。
娜绮丝放回假金人后,便向李夫人告辞道:“今日多亏娘娘厚恩,得见此宝,足慰平生,以后再见什么宝贝都不在话下了,都赶不上此物。今日天色已晚,小女子就不再打扰娘娘休息,先行告退了。”
李夫人本想再留娜绮丝叙话,见她去意已决便不再多言便说道:“那改日再相请,本宫还有几个跳舞的问题想问你呢。”
娜绮丝施礼回道:“娘娘天资聪颖,学什么都能惟妙惟肖,现在的技艺早已不在我之下了,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宣我。”
说完便缓缓退了出去。
嬛儿将消息告知王弼后,王弼又上报给苏文。苏文于是领着常融,与王弼一起将金人取回,送至禁库存放。
来到禁库,老黄门接过锦盒,打开看了一眼,见与先前别无二致,也没有细看,就将锦盒收入库内,上了锁,并将库内各道闸门关严。
苏文办妥了这件差事,便吩咐王弼、常融各自去忙,自己去向皇上复命。汉武帝本就不把此事放在心上,听了苏文的禀报,回了一句“朕知道了。”便不再过问。
娜绮丝用掉包计将祭天金人收入囊中后,知道身处宫内,日子久了万一事情败露。到时身陷重围,必定被捕,所以急于脱身。便向李延年告了病假,说要出宫休养几日。
李延年不明就里,关切地问道:“不知姑娘身体何恙?可请太医诊治。”
娜绮丝道:“并无大碍,只是天气严寒,偶感风寒,休养几日便好。”
李延年见她如此说,便不再追问,准其出宫去了。
娜绮丝将祭天金人藏于袍内,面色平静,连夜出宫。娜绮丝不慌不忙,故作镇静地朝宫外走去。
到了宫门,有金吾卫盘查,金吾卫见娜绮丝身携行李,便上前盘问道:“出宫可有凭证?”娜绮丝不慌不忙地将李延年所给令牌递给金吾卫。
金吾卫校尉见令牌是真,还是不肯放行,继续问道:“皇上新令,出入宫门必须严查,特别是异邦人,以防匈奴奸细。”说完眼睛便盯着娜绮丝的行囊。
娜绮丝见状,知道无论如何,不能在此起争执,于是冷冷地说道:“既然是皇帝的命令,那就查吧!”
于是金吾卫校尉命人打开查看,两名金吾卫军士上前查看一番,并没有什么发现。
那名校尉顿觉脸上无光,又说道:“我们要搜身。”
娜绮丝听完心下一惊,但是马上转惊为怒道:“本姑娘乃是宫廷御用乐师,你没看到李延年大人给的令牌吗?再说了,本姑娘听说大汉国乃是礼仪之邦,还开通了丝绸之路,可是却对异邦女子如此无礼,不怕影响汉国的国际形象吗?这事传到你们大汉皇帝耳中,怕你吃不了兜着走。”
一番话义正言辞,那名金吾卫校尉也没曾想区区一个乐师竟然语出惊人谈吐不俗,于是几人互相看了看,金吾卫校尉转脸笑道:“抱歉抱歉,方才无礼,望姑娘见谅,我们也只是奉旨行事而已,放行!”
娜绮丝目不斜视也不说话,接过金吾卫军士递过的行囊,径直离去。
走出几步,耳朵微微听到身后几名金吾卫军士的小声议论“这异邦女子嘴巴还挺厉害!”
“看来不是一般人,还知道丝绸之路,国际影响,看来背景不一般。”
“咱们只是当差,没必要惹事,算了算了!”
听到议论,娜绮丝头也不回走了。
走远了,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才算放下,真是虚惊一场,好险,好险!
娜绮丝出宫后,黑袍遮面,没有回到咏雪楼,而是趁着夜色,在长安城内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府邸前。
娜绮丝轻轻拍了拍门环,里面一个老者问道“是谁?”
娜绮丝低声答道:“货到手了!”
老者于是把门打开,娜绮丝闪身进入了府邸。黑暗中,娜绮丝将祭天金人交给了一名前来迎接的长者。此时她不敢贸然离开长安,怕贸然消失,会引起怀疑。
自己只是取祭天金人一用,本不想牵连无辜,如果被武帝发现宫中禁库的祭天金人是假的,那么李夫人,李延年,李广利,赵充国都将受到牵连。
毕竟自己是李延年引荐入宫的,一旦东窗事发他们脱不了干系,到时候武帝怪罪下来必将满门族灭。反正此时自己已经不在重兵把守的宫闱之内,退一万步说如果东窗事发了,那么要脱身也很容易。
此时先稳住对方,只要自己还在,就不会有人突然起疑心去复查祭天金人,此事也就瞒过去了。以后时间长了,祭天金人之事再出问题,就不一定是李延年的问题了,娜绮丝心思缜密,将每一步都算计得恰到好处。
娜绮丝与那名接应的长者打开行囊,又仔细查看了祭天金人。此时,娜绮丝不慌不忙地捧着看了几遍,眼里噙着泪水。
长者关切地说道:“这么多年你受委屈了,一个女孩吃了那么多苦,是时候该做你的事去了!”
娜绮丝忍了忍泪水说道:“多谢您的关照,大恩大德将来永生难忘,有了祭天金人我的事更进一步了,时时刻刻不敢忘!”
长者站起身,在屋内慢慢踱步,说道:“快了,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