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家里还有什么人?”武帝问道;
“父亲英年早逝后,我便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已娶妻生子,叔叔李敢早亡,还有一个三叔尚在!”李陵如实答道;
“你家的事朕清楚,家属朕自会给予优待,你爷爷李广为国家捐躯,你父亲李当户曾经也受朕赏识,只可惜天不假时日他也未长寿,如今到你已是第三代!”
“谢皇上还记得我家的事,末将必将肝脑涂地以报皇恩!”说到这,李陵匍匐在地谢恩;
“朕听说你招募了五千勇士,皆是荆楚奇材,看来是准备大干一场啊!”武帝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皇上,他们都是荆楚勇士,擅长剑术骑射,如若能给我一个机会,末将必将荡平匈奴!”李陵料想武帝突然想起自己一定是李广利向皇上举荐了;
“你初出茅庐就想荡平匈奴,未免太急了!”
李陵听如此说,沉默不语;
“让你给路博德大军押运粮草吧,朕看你给李广利运输粮草倒也妥帖到位!”
“这......”李陵听完面有难色;
“如何?”武帝面有不悦之色;
“回皇上,末将愿意自领一军,不愿意押运粮草!”李陵鼓起勇气直言道;
“朕本想安排你与路博德将军配合,你倒不愿甘居人下,既然如此那朕准了你,许你自领一军!”
“谢皇上!”李陵心想,跟着路博德何年何月才能出头,这次独立带兵一定要打出成绩来,让朝堂上嘲笑李广家族的人瞧瞧!”
李陵走后,武帝与司马迁继续聊道:“太史令向来精于观测天象,此次路博德、公孙贺、李广利三路大军齐出,是吉是凶?”
太史令司马迁默算了一会儿答道:“吉凶相抵!”
“......”
武帝听完没说话但是脸色明显不悦,但是司马迁向来以忠直着称不说虚言,武帝也不便愠怒,于是勉强微笑道:“朕今日累了,散了吧!”于是司马迁退下回了馆阁。
武帝随即命霍光起草诏令,命李广利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李陵出张掖击左贤王于浚稽山,公孙敖领军出西河,与强弩都尉路博德在涿邪山会合,这次一定要打击乌师庐的嚣张气焰,将南侵的匈奴打回老家。
强弩都尉路博德听说李陵不愿意做他的下属很是生气,以为李陵看不起他由此怀恨在心。于是跑到武帝跟前撺掇,说李陵这人根本就没什么本事还想独当一面,纯粹就是浪费时机浪费金钱,武帝本来就对李陵存疑,被路博德这么一说便重新下旨,一不给李陵马匹,二断了远程补给,等于限制了李陵的作战能力。
李陵接到圣旨犹闻晴天霹雳,可是为了争一口气还是接了旨意。
李陵拿着圣旨跪倒在祖宗牌位前发誓道:“后辈李陵,如今孤胆出征,虽无骑兵又无补给,但自小耳濡目染家学家风,此次出战一定要为国为家争得荣誉,光耀门楣扬我李家声威,望祖先保佑,请受李陵三拜!”说完便起身与妻儿老母洒泪而别,李陵老母亲从李广牌位后取出一物交给李陵!
李陵回到张掖,召集了张掖、酒泉的五千勇士,向他们说明了当下的情况,五千勇士毫不畏惧,高声呼喊道:“不给远程补给那我们就自筹粮食,不给骑兵反而少了那么多粮草负担,我们自己干!”
李陵见状,便拿出家中老母亲递给的物件,原来是李广所绘地图,李广多次深入匈奴腹地还曾经迷过路,比其他人更了解沿路情况,于是在晚年便精心绘制了这幅地图。李陵打开地图仔细查看后确定了行军方向,随后将这么多年费尽心思打造的装备搬出令全军配上,装备好后领着五千勇士从张掖的居延塞出关了。
李广利接到军令后辞别了家人,返回玉门关率三万大军出发,这一次李广利朝天山方向搜寻匈奴,乌师庐与呴犁湖汇合后极有可能盘踞于天山山脉。大军西出阳关,一路风餐露宿,走了月余却未见匈奴半个人影,而西域风光无限,天山山脉各种各样的景色层出不穷,高原湖泊,深林雪山,令汉军将士无不赞叹西域之美,西域真是一块宝地。
当年曾与娜绮丝翻越过博格达峰的赵充国,却知道西域虽美,可是雪山胜景气候多变,暗藏玄机,如果不熟悉当地气候,很容易陷入被动,因此沿路如若见到当地各族部落,便要上前打听风土人情,气候变化情况。
李广利见赵充国如此细致,不禁向其吐露忧虑道:“本将征战西域贰次了,对西域南线较为熟悉,虽然天山南北各国无不惧怕,但是此次所到的山川地形却并不熟悉,相当于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
赵充国望着远处的山川道:“百闻不如一见,什么都不如实地调查研究来的准确,前方纵使是万丈深渊亦或者是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一闯,惧怕是没有用的,不如大胆进退,勇敢地面对现实,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都不要患得患失,我相信我军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李广利听如此说也鼓起了勇气,命人将赵充国方才所言记录下来,传遍全军,一时间士气大振,全军雄赳赳气昂昂,迈着豪迈的步伐朝未知的天山深处开拔!
就这样走了月余,来到一个深山中的部落,只听闻当地人对匈奴王乌师庐威名的惧怕,却找不见匈奴大本营,据打听部落的消息得知,匈奴王乌师庐近半年来率领一支铁血骑兵南征北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不服从者杀掉,头颅做成皮球踢来踢去,部族首领的头盖骨做成酒器,俘虏用绳子拴成一长串,押往苦寒之地服劳役,少女充作军粮。
匈奴的残暴强悍降服了天山南北所有不服从的大小部族,所有的国家必须称臣纳贡,右贤王呴犁湖也对乌师庐莫敢不从。只是乌师庐来无影去无踪,飘忽不定,时不时会来劫掠部族,但是没人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也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李广利见当地土人把乌师庐描述得神乎其神,满脸不屑道:“不就是个儿单于,他能上天不成,看我一定要活捉他,绑在木桩上给你们慢慢看,还能是个怪物不成!”一席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赵充国对李广利说道:“自从与乌师庐在车师国一战后便未再见过乌师庐,没想到几年光景,乌师庐竟然成长为一代雄主,真是不容小觑!”
李广利身旁的赵始成鄙夷道:“有什么不容小觑的,不就是个蛮族,我大汉的甲胄厚实坚实,刀锋凌厉,谅他也活不久了!”
上官桀也说道:“赵破奴父子被囚禁,真是丢了我大汉的脸面,这丢的脸面我们要给挣回来!”
范明友与韩增见识过匈奴的狡诈,不敢附和,只能加强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