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自己有些矫情,郁眠拥抱完红着脸从怀里退出来了,“师父抱歉,是我多虑了。”
郁眠的优点之一,知错能改。
升卿揉了揉她脑袋,“怎得这样娇气,红了…”
刚刚被她敲了一下的额头泛起一块薄红,像是一枚桃花印子一般,倒是不丑,就是看着有些严重。
“无妨,为师自然是…”她似是在回忆一般,紧接着将郁眠夸赞过的话复述了一遍:“人美心善,心怀慈悲,是个一等一的大善人…”
“那便…原谅你这没眼力见的了。”她将那桃花柔开,晕染一片绯色,将郁眠衬得如花娇艳,眼中的旖旎划过,想到是在陪郁眠任务,最终还是压下,只微滑动下咽喉。
郁眠抬头看去,只落进对方的笑意里:“那今晚?”
“为师陪你…”
升卿脑袋一点点靠过来,郁眠还以为大庭广众之下要亲吻,虽然贴了隐身符箓。
但是那也太太太奇怪了吧?!
这不太好吧?
她想躲开,可又移不开那双漂亮的美眸,只能翩跹着羽睫,微微闭上眼。
随后脖颈一凉,脑海里传来蛇女人的调笑声:“眠儿缘何闭眼?”
“莫不是天光太过晃眼?”
郁眠咬牙,一种被戏弄的羞耻感席卷全身,和太阳公公什么关系,分明是你太晃眼了。
晃眼的坏女人!
暮色深,桥边开始围聚一些人。
郁眠穿着一套月白长衫,面容变化出一丝男子的骨相,原本柔媚的面庞顿时有点阴柔贵公子的感觉。
蛾眉描粗些许,绘成刀月眉,眉弓微平。
若是不开口,单凭长相,倒真像是个翩翩小公子。
她稍微扭了扭脚踝,靴子里垫了五厘米,外加鞋底高度,脑袋上扎个玉冠,怎么着也有一米七八了!
胸口内,墨蛇的蛇尾轻轻扫过锁骨,痒得郁眠顿时一颤破功。
“师父…你做什么呢?”她超级小声询问。
“新月。”升卿提醒一句。
郁眠抬起头,透过岸边柳枝看向面流向的东面,新月牙正从水波之下缓缓从河面升起,今夜星光闪闪,无云之夜。
许多妖物是借由月阴修炼,次月的新月开始会是新的轮回。
今日三月初一。
郁眠想起自己挖开的第一块坟包的腐烂程度 大概也就是一个月左右。
期间每一具尸首之间相差时间大致在这个范围内,也就是可以推算出对方更换人皮的节奏大概是一月一换。
今天,是她动手的时候。
更换人皮的时候,会消耗大量能量,所以她一定会选择吃饱之后再物色美人,今晚会死至少一男一女。
郁眠默默解开身上一丝气息,少阴圣体的阳气冒出,看起来整个人犹如暖阳给人春风化雨的感觉,即便站在柳树阴下,周遭也有些来往行人侧目。
简言之,很有逼格的气息。
“咚!”一声锣鼓响,花船巡游开始了!
各色的灯笼连成串,高高挂起。
那黄灯笼指的是普通的舞女,绿灯笼代表的是有多少位漂亮的妓子,红色的则是花船头牌……
每上船一位客人点了某人,便会用竹竿子挑下一盏灯来。
这样船岸或者商船上的男子便可以知晓还有哪些可以上。
今日是每月月初,为了招揽客人,花船上的头牌便会出来。
郁眠站在岸边,看着周围不少男子面色红润,弯腰朝着船边探去脑袋,“今日花鼓楼船的菲菲姑娘出灯了!”
“云乐坊的诗诗也出灯了…”
“春云窑的玉桃彩灯也挂上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上得那花船,这回可是带了五两出门!”
“五两?!你还不如丢个痛快,诗诗姑娘一杯酒就百两起步!”
“瞧好吧!”
郁眠身侧一位身罗锦缎,身后跟着两位家仆的男子身子一弯,将一包看着至少十两的银包朝着花船开始投掷。
他还广撒网,每一条船都丢了一包,就等着两边花船靠近,择优而选。
只见着花船靠近,郁眠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银锭子,虽然这东西对修士而言重要性一般,因为修士可以自己炼银……
但是怎么说也是银子,她还是第一回这样丢钱。
一锭十两,学着那人朝花船上丢去。
旁边那贵公子瞧着不高兴了,撑着腰过来,见到郁眠那张俊脸后更不爽了,“小白脸,和爷爷我抢风头是吧?!”
“王一王二!银子拿来!”他伸出手去,身后两个侍从开始从身上背着的包裹里掏银子。
他当着郁眠面,又是一船十两,丢的还挺远挺准的。
郁眠不与他争执,而是等待花船靠岸。
直到一块块长长的木板从花船上伸到岸边之时,那人才趾高气昂踩着自己想要寻的诗诗姑娘而去。
“瞧见没有,和小爷比财力,你是这个!”那男子将大拇指倒着竖下去。
看着那人上了船,郁眠疑惑,难道是钱不够?
看着周围丢钱的男子越来越多,手上那大包小包的额度确实打底十两银子。
郁眠掏了掏乾坤袋,谁知道这销金窟真的那么销金,她也没好意思找江城主要太多钱。
这下尴尬了。
郁眠捡起了地上的石头块,准备施展个幻术当钱丢上去之时,面前一块长板递到了面前。
她抬眸看去,正是云乐坊的花船。
再凝眸细看,倒是看出一丝端倪来。
抬脚踩上,来到船上之后,立刻有两个躲在船边的侍从举起格挡,防止客人被银子砸到。
郁眠大跨步往前走去,随即想起手里捡的石块块,随即施展了个幻术,顺手打赏给那两个给自己遮挡的小厮。
“谢谢爷!”那人拿到手后下牙硬生生咬了一口,差点咬崩牙。
“谢谢爷!谢谢爷!您快快请进!”
“我和您说,您可算是赶巧了,原本十两银子不够登船,但是咱诗诗姑娘瞧见您风度翩翩,特意吩咐我们招待您上船的!”
“那诗诗姑娘现在何处?”郁眠眼眸一动,眼尾稍眯,那两人便如同着迷醉酒一般,口中喃喃吐出一切。
“在天字厢房内,我们领您去瞧瞧,我们领您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