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言宁王深明大义、通情达理,可此刻,为何不让云家父女离开?
云中堂满心忧虑,上官王爷深知自己儿子的状况,更能看出女儿不愿与上官世子有任何瓜葛。
上官弘文对云中堂那饱含不满的目光视若无睹,却满脸关切地对舒心说道:“小姑娘,别跪着了,起来吧!”
然而云裳却嘤嘤嘤地哭得更加厉害,她心里明白,自己不但要跪着,还得哭着出这大殿,唯有如此,皇帝才会对她父亲多几分愧疚,从而在皇帝心中留下一份人情。
上官弘文见云裳如此,嘴角微微上扬,暗自笑了笑。
皇帝其实心里也清楚小姑娘满心的不情愿,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这般凑巧地发生了,即便她不愿意,也难以脱身。
“来人!”皇帝大声喝道。
云中堂见状,赶忙又急切说道:“皇上,小女福薄,实在配不上上官世子啊!”
上官浩宇也紧接着拒绝道:“皇伯伯,应当彻查此事并严惩真凶,给这位姑娘一个公正的交代,没必要因此而害了姑娘一生。”云中堂听了,内心对上官世子充满感激,觉得上官世子所言甚是在理。
“皇上,微臣赞同!”云中堂赶忙附和道。
皇上一听,顿时怒容满面,不悦地用力甩甩袖子,呵斥道:“怎么,你们一个接一个的,都不愿意!朕,瞧着就心烦!上官世子到底有何不好?身子骨弱些又能怎样?早点成婚,生个一儿半女,云卿家,你就等着享天伦之福了。”
皇上实在想不通,这般迂腐究竟是为哪般?这世上大把的人卖女求荣,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明明高官厚禄近在眼前,居然还拒绝!往常,皇上很欣赏这种高风亮节之人,可此刻,他却被气得心肝脾肺都阵阵作痛!
“还有你,虽说人家姑娘家清白仍在,可名节毕竟是因你而毁,你还不肯负责,你平日里读的都是些什么书?”皇帝恼怒至极,将两人狠狠地痛斥了一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慧妃娘娘的声音:“这是咋了?臣妾奉命,正要给上官世子送膳食呢?”
皇帝听到,气冲冲地大喝:“不用送了,气都被气饱了!”
“慧妃,带着你的人,离开沐荣殿。”皇帝严令道,在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之前,绝对不能让消息传出去。
慧妃虽不知沐荣殿内究竟发生了何事,但也不敢违抗皇命,只能依令行事,悻悻地领着众人离开了。
刚出走廊,慧妃就碰到了宁贵妃。
宁贵妃好奇地问道:“慧姐姐,你不是给世子送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慧妃一脸无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哎!上官世子不知做了啥?皇上在里面大发雷霆呢!”
宁贵妃听了,不禁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有这回事?”
宁贵妃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暗自思忖道:“怎会惊动了皇上?皇帝方才离席,难道是因为上官世子?”
“确实啊!皇上平素对上官世子那是颇为疼爱,真不知上官世子究竟做了何事,竟能引得皇上如此动怒。”旁边之人附和着说道。
宁贵妃只觉情况不妙,心中暗道:“那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得赶紧去安排布置一番,若是皇上追查起来,可就麻烦了。”
说罢,两人便各自匆匆返回自己的宫殿。
此时的皇帝正满脸怒容,坐在椅子上,目光凌厉地看着低头不语的两人。
上官弘文见状,赶忙开口献策:“皇兄,依臣弟之见,要不先审理此事,两个年轻人的事,稍后再作定夺。”
皇帝眉头紧皱,心中烦闷不堪,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将两个年轻人的婚事办妥,再来审查这桩意外之事,可如今这般局面,也只能无奈改变计划。
皇帝心情不畅,狠狠拍了拍桌子,大声喝道:“来人,把守门的侍卫叫进来!”
皇帝无奈之下,只得先审理此事,也好让众人都冷静冷静,再做打算。
很快,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战战兢兢地如实禀报当时的情况。
紧接着,皇帝便派人去找那两名点安神香的宫女,不多时,便传来消息,这两名宫女竟已自杀身亡。
而后,曾经搬过几盆花的花匠也被带了上来。
据花匠所言,他们连殿门都未曾进入,只是在外面摆放花盆、进行移植。
守卫的侍卫也能够为此作证,唯一的空当,便是两名侍卫交接班轮值时,离开片刻,去向侍卫长禀报。
但那时,花已搬完、移植妥当,几个花匠也已经退场。
就这样审讯下来,居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破绽!
皇帝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说道:“罢了,既然不知云裳是如何送进来的,那就查查上官世子所喝的汤药。”
于是,皇帝转换方向调查,这一查,果然查出了问题。
那汤药中,竟多了一味难以察觉的寒药,此药会加重咳嗽,像上官世子这般虚弱的体质,服用之后,或许还会陷入昏迷。
随后,继续追查,发现这汤药从太医院到沐荣殿,总共经手了三人。
很快,这三人都被带到了皇帝面前。
然而,皇帝还未来得及审问,一位嬷嬷便当场服毒自尽了。
线索就这样又一次中断,皇帝怒不可遏,脸色阴沉得吓人。
再看看那一对明显不愿结亲的年轻人,以及表情中明显极力反对的云中堂,皇帝只觉得愈发头疼。
最终,皇帝大手一挥,不耐烦地说道:“全部退下吧!此事,朕,自有定夺。”
云中堂见皇帝并未当场指婚,为此事留有了余地,心中大喜过望,连忙跪地谢恩,随后带着云裳,匆匆离开了沐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