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柔儿柔声说了不少话,都是为宋钊文考虑的,把宋钊文感动得眼眶有些发红。
“柔儿,还好有你,还好有你啊。”
次日晨起,章柔儿打算去店里看看,临出发时突然好奇起阮清婉这些日子在做什么。
听宋钊文说起,她似乎经常出门,莫不是有什么事?
现在宋钊文拨了几个小厮给她用,她便让红柳去吩咐,让他们盯着阮清婉。
只是她这边还没打听出个所以然来,宋钊文先知道了一件事。
回府之后发了好大的火,说是阮清婉不顾侯府安危,竟参与了梁胡两家打官司的事。
章柔儿心思转了转,之前的确听说阮清婉跟胡家二少奶奶关系很好,这一次她出事,阮清婉必定是从中相助。
“到底是夫人的好友,也当情深义重,帮衬几分也是有的,不知世子为何这么生气?”
宋钊文怒道,“这件事是能随意掺和的吗?胡家背靠贺家,如今我们做了买卖,自然也成了贺家一派的人,指望着贺首辅提拔,而梁家和胡家对立,也就是和贺家对立,再加上京城谁不知道梁言欢心悦雍阳王,如今雍阳王被禁足,地位岌岌可危,她这时候还敢和梁家亲近,这不是将忠义侯府拉下水吗?”
“我只当她不理府中事,也不会给府中惹麻烦,懒得理会她,谁知她却是在外闯祸,还敢私自跟梁家走动。”
章柔儿心中暗喜,这个阮清婉,真是自己坑自己啊。
“世子先别急,夫人肯定不是故意的,她一个内宅妇人,哪里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世子跟她说明利害关系她也就知道了。”
宋钊文实在是害怕,便去了临水苑,得知阮清婉不在府中,顿时火起,又回了青玉阁,让人等阮清婉回府立马来叫他。
今日阮清婉又去了梁府,是因为梁言欢和离的事儿已经有着落了。
官眷和离可不容易,梁言欢此次也是因为自己占理,又把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才得了皇帝一句话。
胡家本来不死心,想要反踩一脚,但梁大人用了阮清婉教的法子,让自己的门生联名上书为梁家小姐喊冤。
那边贺首辅也不愿插手,这明摆着的事,再出手护着胡家,那不是摆明了偏私?
且万岁已经有意处理,他就不要多话了,胡二公子出手伤人,还能不下狱,这已经是宽大处理,胡家该感恩戴德才是。
至于梁家女,和离也伤了名声,之后不好再嫁,胡家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这件事双方斗了十来日也就有了结果,两人和离,梁言欢的嫁妆悉数退回,胡家还要赔偿一万两银子,这样也就算是两清了。
只不过这是明面上的两清,私下的仇恨可算是结下了。
梁言欢对胡耀恨到了骨子里,扬言这辈子不要让她再看到他,要不然定不会让他好过。
今日拿到了和离书,又将嫁妆拿了回来,阮清婉便来府中探望梁言欢,同时也是想知道一些和离的细节。
毕竟她也在谋划这件事,总要知道具体怎么操作。
此事阮清婉帮了大忙,粱源清很是感谢她,阮清婉忙道不敢,后来她看到梁大人眼中已经含了泪。
梁言欢道,“我爹娘平日里不求人,这一次为了我的事,也是伤神了许久,他们是真的把你当成恩人了。”
阮清婉微微一笑,“恩倒不必,我不过是想无愧于心,你将我当作好友,我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如今你归家了,我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嗯。”梁言欢点头,“等我伤好了,我约你出去游玩,秋日里景色宜人,倒是适合四处转转。”
“好啊。”
看着时辰差不多了,阮清婉便回了府中。
只是她刚刚换了身衣裳,宋钊文便急匆匆前来。
阮清婉的衣裳都还没有穿好,听到动静,盼儿急忙替她系带子,只是宋钊文动作太快,外面的人也拦不住他,他直接踹门进来了。
阮清婉连忙将衣裳拉好,只是那衣领还未整理好,露出胸口大片雪白肌肤,她连忙背过身去,天鹅般的脖颈侧对着他,宋钊文胸口一阵起伏。
这么一会儿,阮清婉堪堪整理好衣裳,面露嘲讽,“世子这是脚下着火了?”
宋钊文退出内室,却心有不甘,咬牙说道,“你这般嘲讽是什么意思?阮清婉,你可不要忘了,我是你的夫君,别说是你的内室,就是你的床榻我也睡得。”
闻言,阮清婉只是稍稍瞪大眼睛看着他,却没有别的表情。
因为她不知作何回应。
宋钊文说得没错,他们现在是夫妻,她不能因为宋钊文前世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就坚信这一世他也不会。
这一世许多事都发生了改变,谁也不知道宋钊文是否还会按照前世的轨迹行事。
如果他想要与她有夫妻之实,又当如何?
想到这一点,阮清婉没来由的心慌,此刻也不敢刺激他。
“世子可是有事?”
两人坐在外间软榻上说事,宋钊文倒是被拉回了正题,“你为何跟梁家走动?”
“我为何不能,梁家可是犯了罪?”
宋钊文道,“朝中之事很复杂,你不懂就不要掺和,总之梁家你不能再去,也不能和梁言欢再有来往,不可在外说胡家的不是。”
阮清婉冷笑,“世子这般护着胡家,莫不是站在了胡家一边,那胡二公子可是用刀伤人,事后又囚禁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让她险些丧命,就连当今陛下也是狠狠申斥,世子莫不是要维护?”
“阮清婉,你少给我扣帽子,如今侯府花了大力气支持北境通商,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出乱子,你得罪胡家便是得罪贺家,那日在宴会上你已经得罪了贺夫人,还想继续得罪是不是?”
阮清婉便给自己倒了茶,“既如此,我不出门就是了,左右内府之事有太太做主,府外则是要仰仗章姨娘,我这个闲人的确是不应当惹麻烦,世子教训得对,只不过我商行的生意总要过问,世子不是在给我下禁足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