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说的,我并没有在你的稿子里看到。说得出来,但完全没有理解。”
林温泽将设计稿放下,“这周内交给我一份全新的稿子。”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却携带不容置疑的严肃。
“好的教授。”程希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
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太行,也没想到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林温泽抽出两张设计稿,温声安抚:“不必焦虑,回去把这条裙子和衣服做成实物,我相信你会找到问题。”
虽然要自信,但还是得问好最坏结果,让他有点心理准备,程希喝了口水缓道:“如果还是没找到问题呢?”
他略无奈笑了笑,“我从不低估你。”
“那请教授拭目以待吧。”
和林温泽在餐厅分别,程希先去看了布料,把制作衣服需要的材料买完就回天北。
回去坐下看微信,想看看温行知怎么说,一眼注意到和权止的聊天页显示的通话记录时长。
通话六个多小时?
一点没印象昨晚有接电话,更想不起来跟权止聊了什么,但没关系。
她反手把权止拉入黑名单,他不会再有机会,在她睡懵的时候打来电话。
下午两节课上完,程希就回别墅准备把衣服做出来。
中午没有看到温岁欢,下午回来的时候她倒是在。
程希随便在一楼找了个空房间当设计室,许厌帮着把材料和缝纫机摆放好。
“哥哥说你学的服装设计,做衣服是作业吗?”温岁欢走进来,看了看房间里的人台和布料问道。
程希点点头,没解释太多。
作业确实是作业,就是不属于课堂作业,只是林温泽单独给她的作业。
“那你呢,打算念什么专业?”
温岁欢的资料里只有高中毕业,明年19岁也得先念大一。
温岁欢回答得很快,“表演,我想当演员,演绎另一个人,他的人生。”
“挺好的。”
程希是觉得未来想做什么就看自己,但豪门好像都看不上娱乐圈这个地方里面的人,无论是当演员还是歌手。
温岁欢想当演员也不知道温母和温行知怎么看,温父的意见就不重要了,反正他公司也不管,不是画画就是在找年悦。
下午三点开始,除了吃晚餐,程希不停歇忙到晚上十点,才只把裙子做了出来,也还没后期细节处理。
剩下那件衬衫,更是只打版了而已。
洗完澡,程希累得根本不想吹头发,直直倒床上。
手机铃声响,她拿起来看到是温行知才接听。
这是有多忙,昨晚发的信息,第二天晚上才打电话来。
一想自己也是到现在才真正有时间玩会手机,好像也能理解了,感觉一整天的时间完全不够用。
“没事,有哥在,我们家公司破不了产。”温行知嗓音透着些疲惫,被戏谑的上扬语调掩盖。
还能开玩笑,看来确实没到破产的地步,程希也玩笑道:“那哥哥可得注意休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熬夜容易猝死。”
玩归玩闹归闹,正事不能耽误。
她正经起来,“傅斯言撤的合同对公司影响大吗?”
温行知依旧是漫不经心:“单看还好,和复锐的动作比,算小问题。”
程希:“……”
这复锐是干嘛了,四舍五入都快是一家人,怎么还搞事?
“复锐不是要和岁欢订婚吗?”
“他要解除两家婚约。”
“……”
这突然就要解除婚约,还搞温家公司,复锐真不是正常的人,想法都是一下一下变换。
程希有个不好的预感,“他没说只能和我订婚吧?”
之前也没说解除,直接单方面认定她是他未婚妻,和温岁欢就不行了。
那天在病房,他就一句“这由不得你”,她那段话果然是白说,在他眼里,她答应过就是他的人。
她的命不是命吗,非逮着她折磨才行呗?
“倒没有,他这样说的……”温行知说着顿了顿,学着复锐冷漠的语气,说:“不是程希,解除婚约。”
程希觉得他在幸灾乐祸,但没有证据,“他说解除就解除,两家父亲同意了?”
“复榆景管不了那疯子,我们家温董现在完全不管这事。”温行知也没再逗她玩,“好了早点休息,别担心这个,不让你订婚。”
这天给聊得,程希一秒十种情绪。
“这个话下次可以放在前面说,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找复锐谈谈,不行就只能靠你解决公司问题了。”
复锐这举动不是喜欢她,就是真有病,占有欲强到变态。
也不对,有病这一点她早就确定了,应该说,正常人理解不了他的想法和行为。
她是不可能爱上一个差点杀死自己的人,他能爱上一个曾经想杀的人吗?
这个概率,看着不是很大,哪种可能都实在离谱。
就复锐这种人,懂什么是喜欢吗?
挂断温行知电话,程希立马打给复锐,接通就是一句:“你喜欢我什么,我改。别试图引起我的注意,绝对不可能。”
复锐:“又鬼上身了?”
“……”
“哐当”物品掉落的声响传来,程希看向房间门口,温岁欢脸色苍白,眼睛蓄泪:“对不起,你没关门,我不是故意听你打电话。”
门口地面水果和瓷片散落一地,温岁欢蹲下去捡,手指在颤抖。
程希刚开口说让找女佣来处理,温岁欢就划破指尖。
果然如此,捡瓷片碎必被划伤。
“死阴阳人。”程希说完挂断,从床上起来,摁铃呼叫女佣。
看向依旧蹲在地上捡碎片的温岁欢,她拿上纸巾一只脚蹦过去,“别哭,别捡。”
要怎么说,是她以为复锐喜欢她,结果被打脸了,她收获复锐一句阴阳怪气,他还是用她说过的话怼回来。
温岁欢的性格肯定是误会了,估计就听进去了她说的那句话,人立马就碎,复锐说什么是一个字没听。
“你别哭,我那是恶心复锐说的话,他还怼我鬼上身呢,就他那人能喜欢谁,单身二十几年都是凭本事。”程希弯腰把纸巾递过去。
“不用。”
温岁欢带着哭腔,声音很弱,伸手要挥开程希的手,碰上她靠近递纸巾,正好就推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