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无中,山本先生的灵魂彷徨着,他的存在被剥离了所有物质的依靠,只剩下纯粹的意识在虚空中漂浮着。
“我,还活着吗?”
这个疑问在他心中反复回荡,如同幽灵的低语,没有回应,只有寂静的回响。
他试图感知自己的身体,却发现,连这最基本的渴望都变成了泡影。
“不,我已经死了。”
这个念头如幽灵般在意识中回荡着,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和绝望。
在这片无边孤寂中,时间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每一秒都漫长地如同永恒。
他感受到了一种奇异的失重感,仿佛在无底的深渊中不断下坠,又像是被遗弃在了深邃的海底,承担着无形的压力。
孤独、冰冷、害怕……这些情绪如同海啸般汹涌而来,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
正当山本先生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份无边的虚无和恐惧所吞噬,他的意识中突然出了一丝光芒。
这光芒虽然微弱,却如同深渊中的奇迹,绝境中的希望,照亮了他内心的黑暗。
隐隐约约地,在那光芒中,他仿佛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那正是几天前,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让他即使在死亡的边缘,也不曾忘记。
即使再次相见,这个身影给他的感觉仍旧是那般的古怪,即使对方看向自己的目光充满了一种诡异的感觉,让他感到不适。
但此刻,对方的出现,却如同破晓的曙光,让他心中的阴霾少了不少。
“是你啊?”
看着眼前之人,山本先生的意识波动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以及平静。
“是我。”
“是嘛,”山本先生低声呢喃着,随即问道,“你是来接我的死神吗?”
他的声音中满是期待与渴望,希冀着夜雨生能够带自己逃离这片死寂的空间。
“我并不是什么死神哦。”
夜雨生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着。
可就是这平淡的语气却让山本先生陷入了失望的情绪当中,山本先生低声呢喃着:“这样啊……”
接着就陷入了沉寂之中。
感到山本先生的情绪变化,夜雨生嘴角不禁微微抽动,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竟然会有人期待死神上门收割灵魂。
不过,非要说的话,他接下来的行动,好像和死神也没什么区别呢。
不,应该说,比死神更加的过分呢。
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抛掉,夜雨生缓缓开口说道:“虽然有点冒昧,但是,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组织,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夜雨生的问题,山本先生的意识体瞬间从沉寂状态中变得有些活跃起来。
怎么样?
当然没有问题了!!!
只要能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怎么样都好了。
不过,要是不用加入这什么组织就更好了:“如果我说,不愿意,你会放弃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
夜雨生看着眼前这团意识体,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一个笑容,只是,那个笑容在山本先生的感知中有些怪异与玩味。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我早就盯了你的灵魂了啊。”
他话语中满是对山本先生灵魂的渴望。
听到这个答案,山本先生的意识体不由沉默了会儿,却也没什么过激的反应。
毕竟,这个答案,他早就有所预料了。
“那么,要加入我们吗?”夜雨生再次问道。
山本先生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答案,却还这样问,这家伙,意外的有些...恶趣味呢。
感知着这片虚无的空间,山本先生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案:“如果,你能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那我就加入你们!”
夜雨生嘴角微扬,眼中的激动不加掩饰,声音中透露着丝丝欣喜。
“那么,交易达成。”说着,他缓缓伸出手,将对方的灵魂体连同意识一并抓住。
......
回到了基地,夜雨生便开始了对山本先生灵魂的重塑工作。
有了给迪斯佩尔重塑灵魂的经验在,此刻的他已经不再那般的激动了。
实验室中的各种仪器开始运转,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一道道携带着魔力的光线从不同的角度投射到山本先生的灵魂体上。
那些光线,有的温暖如春日阳光,有的冰冷如冬夜寒星,它们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了一幅幅复杂的图案。
对比两次灵魂重塑,夜雨生不由暗自感叹,果然,还是有仪器辅助来得方便啊。
自己升级基地的做法,果然是正确的。
在精密仪器和独有技能“博学者”的辅助下,夜雨生的动作变得越发精准且优雅。
就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形的舞蹈,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充满了韵律与美感。
随着时间的流逝,山本先生的灵魂开始展现出新的形态,他不再虚无缥缈的存在,而是开始凝聚成一个更加实体化的形象。
他灵魂那傲慢的本质,也在此展露无遗,那被粉碎的自信与傲骨,仿佛经过了烈火的煅烧一般,变得更加凝实和坚韧。
那种自信的,目空一切的气场再次回归,但这一次,它似乎变得更加的内敛了。
山本先生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力量。
见时机差不多了,夜雨生立刻加大了魔力的投入,下一刻,一个满头金发,模样帅气的青年出现站在了夜雨生的面前。
这个青年,正是灵魂重塑被赋予了身体的山本先生,他缓缓活动了一下身体,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气质。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夜雨生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动作从容,气质柔和,笑容温暖的青年就是曾经那个目空一切山本先生。
这变化是如此之大,让夜雨生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开始细致地观察,试图从青年的每一个细微之处寻找答案。
然而,随着观察的深入,夜雨生的嘴角不由主地抽搐了一下。
他渐渐发现,那所谓的柔和与温暖,其实是一种更加深邃、更加的超越的傲慢。
这是一种自那目空一切的傲慢中升华出来的,达到了一种自我之下众生平等的境界。
在这种状态下,其他的情绪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的无关紧要了。
既然无关紧要,那对方也就不吝展现所谓的柔和与温暖的一面了。
而发现这一点的夜雨生此刻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因为,作为重塑者的自己,显然也在众生平等的范围之内。
同时,他的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期待着眼前这个重塑后,明显变得不一样的灵魂能给出与迪斯佩尔不同的答案。
“你还记得自己以往的记忆吗?”
夜雨生开口询问,心中充满了期待。
然而,他的期待注定要被打破,这个被重塑过的灵魂,显然也丢失了记忆。
他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缓缓开口:“不记得了。”
他的从容与微笑,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些失去的自己,根本不重要。
夜雨生轻叹一声,随即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吧。那么,你就叫阿若甘特吧。”
“遵循您的意志。”
被赋予名字的阿若甘特对着夜雨生恭敬地行了一礼,回应着。
可是,夜雨生却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中并没有真正的敬意,此刻所表现的,也仅仅是因为作为属下的他需要这么做而已。
这让夜雨生不由感慨,真不愧我们情绪庭院的第二席,傲慢的阿若甘特啊。
不过,夜雨生也并不在乎这些表面的礼仪,他关心的是,阿若甘特在金融方面的才能是否依旧存在。
毕竟,若果对方因为灵魂重塑而失去了这份才能,那么,即使是被自己寄予厚望的第二席,也不能担任组织的财政官了。
怀着这种复杂的情绪,夜雨生开始询问起一些关于金融方面的问题。
出乎意料的,尽管记忆早已丢失,但那些金融相关的知识似乎因为他生前执念被深深地烙印在灵魂中。
阿若甘特不仅能准确地回答他的问题,还能提出独到的见解和建议。
在询问道过程中,夜雨生还发现,阿若甘特的学习能力异常惊人,仿佛任何知识都能迅速掌握。
夜雨生的内心深处,对阿若甘特这份才能与学习能力感到既惊且喜。
也让他重新审傲慢的本质。
傲慢,这一复杂而深邃的情感,被基督教视为七大罪之首的情感,真的仅仅是自大的代名词吗?
如果傲慢真的只是自大,那么,为什么阿若甘特经历灵魂重塑,失去记忆后,依然展现出如此惊人的学习能力与金融才能呢?
为什么,他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迅速勾勒出知识点轮廓,构建自己的知识体系,甚至提出超越以往的见解呢?
这一切,都像是在无声地述说着,傲慢与卓越才能之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系。
夜雨生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而阿若甘特则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
夜雨生开始怀疑,人类究竟是因为卓越的才能,才滋生出傲慢这种情绪,还是因为傲慢这种情绪赋予了人们卓越的才能。
这种疑惑如同种子一般,在他心底生根发芽,让他他不由想到了异世界的魔王奇伊以及对方的究极技能《傲慢之王》。
这项究极技能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似乎就是对别人技能的复制模仿。
这背后所蕴含的,似乎是对傲慢本质的某种解读。
如果是以前,夜雨生可能会认为,《傲慢之王》所展现的能力,是异世界赋予傲慢这种情绪的特质。
可是现在,在阿若甘特身上,似乎也有类似的特质在展露。
这其中所蕴含的奥秘,是如此的让人着迷,让夜雨生胸腔中遍布着激昂的情绪与探索的渴望。
......
酒馆内的灯光昏黄而柔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与谈话的低语。
毛利小五郎与目暮警部,这两位曾经在无数案件中并肩作战的老友,此刻正坐在角落一张小桌旁。
“目暮老哥,那件案子怎么样了。”
毛利小五郎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对着一旁的目暮警部询问道。
目暮警部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气,似乎对案件的进展感到颇为沮丧。
“还能怎么样。”他缓缓喝了一口酒,语气中带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没什么线索,最后也只能当做悬案处理了。”
说完,他侧目看了一眼身旁的毛利小五郎了,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还有,我叫你出来,不是为了陪我来喝酒散心的吗。”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现在反而问起这些烦心事了?”
面对目暮警部的疑问,毛利小五郎尴尬地摸着后脑勺,发出一阵干笑。
“哈哈哈,这不是当侦探久了,遇到案件就想问问吗?”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来化解尴尬,但目暮警部显然不买账。
“还当侦探当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的工作,全都是找猫找狗之类的。”
目暮警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戏谑,但毛利小五郎却能感受到其中的关心与无奈。
“还不是工藤家那个混小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抢我的生意。”毛利小五郎的抱怨中夹杂着一丝无奈以及对现状的不满。
目暮警部摇着头,眼神中流露出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还不是你能力不行的原因,能怪谁啊,明明以前那么厉害的,怎么当了侦探反而不行了?”
他的话语中既有对老友的责备,也有对往日的怀念。
看到毛利小五郎的沉默了会儿,目暮警部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他原本还想借着酒馆的氛围与老友分享一些心事,却没想到让彼此的情绪更加的低落。
“不说这些了,我们喝酒。”毛利小五郎举着酒杯就往嘴里灌。
随着酒杯的一次次碰撞,酒馆内的灯光似乎变得更加昏黄,周围的声音也逐渐模糊,唯有手中的酒杯,成了他们唯一的焦点。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当最后一轮就被空空如也,两人终于意识到,他们的酒量似乎已经到达了极点。
毛利小五郎的眼中闪烁着微醺的光芒,而目暮警部的脸上带着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大笑过后,两人心中的郁闷似乎舒缓了几分。
“看来,我们是真的醉了呢。”毛利小五郎笑着说道,他的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模糊,但那份真诚与坦然却更加鲜明。
目暮警部也笑了,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却差点摔倒,幸好毛利小五郎及时扶住了他:“是啊,我们都醉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走出酒馆,夜风中,他们的身影显得有些摇晃,但彼此之间的信任与依靠,却如同灯塔一般,照亮了前行的路。
似乎案件与委托什么,在这一刻一点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