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日子无聊,只得找些事打发。
估计宁枭也是这般想的,才老是捣鼓稀奇玩意儿。
这回,他倒是说到做到。没一会儿,献宝似的拿出一把小木剑。
“看看这个!”
“你就这般确定是男孩儿?”
他拿起木剑挥动,自信道,“府里的老人都说是个男孩,指定没错!”
一招一式如在战场上,少了杀气,多了分飘逸。
她看得入迷,不可否认大将风范。
宁枭,确实长得俊毅,身材武艺也是上乘。
她也曾想过,他们的孩子会是什么样?
若真是男孩,会如他一般,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么?
太阳下晒了许久,加上卖力表演,他额前渗出汗珠。
忽地凑她跟前,见她出神,“不欣赏你夫君这么好的武艺,在想什么?”
“你算哪门子夫君?”
她没好气看他一眼,宁枭反驳,“你我可是——”
“拜过姆夷神像,是吗?”
听太多次,她都会背了。
他恣意笑着,“你知道就好,反正天地人神都认可了,我便是你正儿八经的夫君!”
她不愿与他争辩,兀自缝制衣服。
宁枭一瞧有些不乐意,“怎么做的女孩衣服?”
“我觉得她是女孩。”
闻言,他支着下巴若有所思,“你说的在理,会不会是双生子?”
他一本正经说着浑话,秦烟立即提醒,“大夫可没说有两个。”
正说着,针尖刺进指腹,她娇呼出声,蓦然收回手。
宁枭拉过她的手,血珠渗出,他立马吮住。
秦烟来不及缩回手,指尖的痛意被另一种感觉替代。
“别缝了,买的衣服够穿了。”
他松开手,将针线和衣服一起放在柜子最上方,生怕她能拿到。
秦烟看着他孩子气的行为,无奈笑道,“整日坐在屋里,太过无聊,得找些事打发时间。”
这几月是最热的时候,白日也不好带她出门,等到晚一些凉下来,她又困了要歇息。
宁枭抠破脑袋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觉得有些委屈她,当即俯身,捧住她的脸,“北地炎热,不比南边,让你受委屈了。”
深褐色的眸子里华光流转,定定望着她,再容不下世间万物。
这段时日来,她的心一点点被填满,原先的寂寥不甘被暖意包裹,秦烟目光柔和,“我无碍的,大不了你陪着我一起无聊。”
他脸上也有了笑意,凑近轻啄过她唇边。“我会想到办法的。”
他也当真想到了办法。
第二天秦烟刚午睡起来,只觉得屋中清凉至极。
桌上放了好几个大碗,宁枭在桌上不知捣弄些什么。
一丝丝寒气从碗里升起,她不确定起身去看,待见到装满大半碗的冰块,咋舌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冰块?”
每至炎炎夏日,南胤皇室中冰块供应也是有限的。
可他却能在北漠找到这种罕见物!
不仅如此,上回的玫瑰也让她十分惊讶。
他竟能如此上心,她的确没想到。
宁枭抬头冲她笑,炫耀着说,“你夫君厉害吧?”
秦烟心情颇好,上前帮他一起,决定做个简易版的饮品。
她做起这个来得心应手,以往看到云知行操作太多次,她早就会了。
他在一边看得认真,夸道,“我女人真是心灵手巧,这也会做。”
她捣碎半个雪梨,加入温水,又放入黄冰糖和些许红枣枸杞,然后将瓷碗放在冰块中冰镇,“这个冰镇雪梨汤很好喝的。”
闻言,宁枭眼睛晶亮,拿起一块冰镇过的蜜瓜喂她。
不多时,冷饮做好,她端给宁枭,“你试试。”
一口下肚,蜜意清凉充斥口舌。
他毫不吝惜夸赞,直言味道不错。
秦烟吞咽着,想端碗喝一口,他却护住碗不给。
“你有身子,可不能吃。”
她错愕,“你费劲搞来这些,不是给我喝的吗?”
“不是啊。你不是说无聊吗?我便想办法让你解解乏。”
他说的理所当然,秦烟眉心一跳,“好啊,让我一个身怀六甲之人给你做嫁衣?不行,我也要喝。”
他高举过碗,秦烟顿时够不着。“宁枭!你过分!”
“我是为你着想,你刚才不是玩得挺开心吗?”
“你过河拆桥!”
秦烟努力扒拉他,他仰头迅速喝一口,很快一碗见底。
“你不能喝,来,吃些水果。”
“不吃,拿开。”
“哟,还有脾气了。”
宁枭咂巴嘴,心生一计,喝下最后一口汤汁,突然凑近她。
秦烟眉头一皱,没好气道,“做甚?”
冰凉的唇瓣压上她,隐约带着雪梨的甜香。
秦烟看着眼前的无赖,一把推开。
“滋味如何?”
她气鼓鼓盯着他,宁枭煞有介事道,“看来还没品出滋味,来,再让你尝尝。”
不多时,两人紧贴着,唇齿难分。
冰块凉意浸出,屋内温度降低不少,可宁枭却觉得心间火升腾愈盛……
黄昏时,气温逐渐下降,宁枭打算陪她出去转转。
见绿映兰心正从外面回来,两人谈论得正欢。
宁枭不打算理会,无意听到谈话内容,他不由问到什么灯会?
难得他竟主动找她们搭话,两人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将军想来不知,近日有个戏班子来了安都,明晚要在城内唱大戏,好多人都会去看呢!”
绿映的视线落在秦烟身上,别有深意的强调,“听说还会演一出南胤最有名的戏目,兴许秦姑娘会有兴趣。”
原本听到人多,宁枭认为她去不妥。
但听得能看到南胤的戏曲,秦烟有些跃跃欲试。
绿映心思流转,牵着兰心走了,任由两人商量。
“宁枭,我也想看看。”
“可是人会很多,万一有什么意外……”
秦烟扯着他袖子,可怜巴巴,“成日待在屋里,我许久没看过热闹了。”
他思索一番,也罢,便由着她,反正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好,依你。”
听此,她挽住他胳膊,顿时眉开眼笑。
“小的时候,有戏班子来,我也悄悄看过几回。”
宁枭听说了她的身世,只是她还不知道罢了。
他并不揭穿。
两人挽着手往府外走去,她一边跟他说着南胤最有名的曲目,他听得认真。
很快到了第二天黄昏。
秦烟早就整装待发,催他快些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