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小鲛人离了水对她是否有影响,司凤只好在原地盯着她的睡颜时刻观察着,若有什么不对,也好早早发现。
清晨,树林间有几许阳光洒落下来,伴随着耳边清脆的鸟叫声,行舟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一觉睡得她浑身舒爽,她伸了个懒腰,惫懒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看向身侧。
那人似乎完全没有被耳边叽叽喳喳的声响影响到,还兀自闭着眼睛靠坐在一旁的树干睡着。
他的外衫呢?
行舟四处看了看,终于在自个的鱼尾巴下面找到了。
“没想到这个小呆子还是挺贴心的嘛。”她嘟囔着说着,面上却不由自主带了抹笑。
小鲛人很是懂得知恩图报,她直起腰身整个人竖立了起来,一蹦一蹦的捡起地上的外衫到了司凤的面前。
初春的早上还是有些冷的,她不想将他吵醒,将衣衫轻轻搭在他的身上。
一时之间也是无事可做,她只好仔细观察起这位救了她的结巴公子。
他整张脸只以半具银色刻着繁复花纹的面具遮挡住,能够依稀看见他俊秀的轮廓,精致的下颌线及粉嫩的嘴唇。
目光渐渐上移,她不肯放过他面上的每一寸皮肤。
直至在他眼角旁的泪痣停了下来,他也有泪痣?
行舟心痒不止,只是趁他睡着摸一摸应该不要紧吧,她这么想着手缓缓抬起,靠近了他眼下。
轻轻点了点那泪痣,眼见着人毫无反应,她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手抚上那质地冰冷的银色面具。
司凤早在她伸手触摸时便已然察觉到,他竭力忍住想要睁开眼睛的冲动,呼吸逐渐粗重了起来。
在她将要大着胆子摘下面具时,终于忍耐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触手冰冷丝滑,他一只手握着竟还余下了大部分虚虚笼着。
他激动得眼尾都泛了红,“你...你做什么?”
蓦然被察觉到,小鲛人有一丝心虚,随即又挺起了胸膛:“我...我就是好奇,好奇不行吗,为何从昨日见你就不曾摘下这面具?”
司凤认真的盯着她,一字一句解释道:“这...这是我们...离泽宫的宫规,在...在外人面前不...不可摘下面具!”
小鲛人笑嘻嘻的道:“难不成像那话本中说的,一旦摘了面具,便要嫁给那摘了面具之人不可?”
“是...是娶,男子是不能嫁给女子的。”说着他又像反应过来什么,浑身僵硬,黝黑的眼眸里竟然闪烁着几丝无措的害羞。
“不对,你...你说的不对,没有这等规矩。”
小鲛人好似还有点失望似的,“那好吧,不过......”
她晃了晃自己被钳制住的手,“不过你可以松开我的手了吗?”
司凤猛然回过神,撒开了手,低头看去,发现方才太过紧张,小鲛人雪白手腕竟被握出了一圈红印。
他也没想到,女子与男子竟相差这许多,还是...还是只有她才这般,如雪堆砌如玉雕成一般,轻轻一碰就像会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