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已经“自请禁足”数日之久的沈夫人,正慵懒地倚靠在榻上,手中抓着一只油光发亮、香气四溢的猪蹄,津津有味地啃食着。
只见她轻启朱唇,狠狠地咬下一口鲜嫩多汁的蹄肉,
然后满足地咂巴了几下嘴巴,喃喃自语道:“嗯,这味道确实不错,香糯可口,肥而不腻。”
回忆起往昔未出嫁时那段自由自在的时光,沈夫人不禁心生感慨。
那时的她无拘无束,随心所欲,尤其钟爱各种美味佳肴,像眼前这猪蹄便是她的心头好之一。
然而,自从嫁入沈家成为官太太之后,诸多规矩礼仪束缚住了她的手脚,生活变得枯燥乏味且充满种种限制。
想到此处,沈夫人心中涌起一丝懊悔之意。
遥想当年初见那位意气风发的榜眼打马游街之时,他那俊朗的面容和儒雅的气质瞬间吸引了自己的目光。
彼时的沈夫人只觉得此人生得如此俊美,想必也是个通情达理、知情识趣之人。
于是乎,便不顾家人劝阻,执意要嫁给这位看似风度翩翩的如意郎君。
怎料婚后才发现,这外表光鲜亮丽的夫君竟然是一个道貌岸然的老学究,整日满口之乎者也,刻板迂腐至极。
望着自家主人这般失魂的模样,一旁伺候的管事娘子心中亦是万般无奈。
她自幼便跟随在沈夫人身旁,对于主子的喜好和性情可谓了如指掌。
平日里,沈夫人眼光独到,精明能干,但偏偏就在这婚姻大事上看走了眼,以致于如今落得如此境地。
正所谓一步走错则步步皆错。
其实,想当年沈夫人尚未出阁之际,也曾是这京城之中排的上号的世家千金。
虽然个性强势了一点,但是仰慕她的人也不少。
然而命运弄人,当她好不容易求得自己的父母同意嫁给那位沈榜眼后,才得知对方其实早就就有了未婚妻。
沈夫人也曾怨怼过,觉得对方不该隐瞒此事,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是肯定不能退婚的。
最后也只能委屈那位“未婚妻”了,本以为这事解决了,没想到过了几年,那人又冒了出来。
沈夫人静静地坐着,然后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轻叹了一声:“终究还是脏了我的手。”
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原最不喜欢与人勾心斗角,可是有的时候似乎想活在这世上,便是半点都退不得的。
管事娘子以为是吃猪蹄把手弄脏了,便递过去一块湿布巾:“主子擦擦手吧!”
“好!”沈夫人没有解释刚刚自己那句话的意思,而是直接接过布巾擦兰草擦手。
刚想再吃点什么的时候,下人过来通报小姐沈悦盈来了。
“她来做什么?”沈夫人微微皱眉,“难不成窟窿填不上,想找我帮忙?”
“还真有可能。”管事娘子压低了声音在沈夫人耳边道,“听说大小姐之前卖出去的楚家的东西可少呢!而且件件都是珍品,那些多得的银钱好像花得差不多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其实这次她自请禁足就有些躲这对父女的意思在里面。
这几年随着沈悦盈对楚云帆的态度越来越不好,沈夫人就预感到这桩婚事大概成不了了。
楚云帆再喜欢沈悦盈,他也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未婚妻老是和其他“谈天说地”。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人居然硬生生地忍了这么多年,看来真的是很爱很爱呢!
这样的人一旦死心,再难回头啊!
因此当听说沈悦盈把楚云帆“打伤”的时候,沈夫人就知道这事要坏,才在第一时间“禁足于自己院”中。
这些年,沈悦盈的花销日渐加大,沈府给的那些月例银子,还不够给她塞牙缝的呢!
这亲事解除了,人家楚家弄不好就是第一时间要钱要东西。
沈夫人的嫁妆是不少,可这些都是她留给自己儿子的,毕竟没什么才学的话,以后做个富家翁也是不错的选择。
正想着呢!沈悦盈就和丫鬟玉雅一起进来了。
见到自己的母亲沈夫人到头就跪:“是女儿无能,连累母亲禁足了。”
沈悦盈的哀凄凄,沈夫人倒是听了有些心虚。
她这院子里设有小厨房的,想吃什么都能自己做,再说自己本来就不喜欢出门。
“这几日,母亲都瘦了。”沈悦盈继续哀叹。
瘦?怎么可能,她伙食好着呢!刚刚没有吃完的猪蹄,已经被藏了起来,但是因为沈悦盈来得太匆忙,沈夫人没来得及“化妆”,所以其实她现在的气色很是不错。
当然这话,可不能当面说不来,所以沈夫人只是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求禁足,没吃什么苦!”
说完也不继续开口了,就等着看沈悦盈还想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