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是成熟了,另外小部分核心弟子觉得,旁支和他们以后是两路人,渐行渐远,只要是为了前程和口碑,都不会再欺负旁支,那会落个不好的名声。
现在过来找迟枝姐麻烦,像是背后有其它原因。
柳迟枝也疑惑道:“你刚和柳白柳清离开,族中对我们还挺客气的,就连以前喜欢找麻烦的柳茂柳芳,也被他们父亲带到家里赔罪,中间倒是安停了几年。”
天启大战干系过大,位于诸国之上沧澜仙盟,也缺少炼气士,不得不在各国招人。
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是合格的,天启大战的战场环境奇异,一般的炼气士根本活不下来。
只有修为到了一定地步才可以无视,不然就必须要求天生可以适应战场环境。
暖风城柳家就三个人符合要求,分别是陆明、族长之女柳清,和六长老之子柳白。
当时整个家族对柳迟枝这一旁系的态度都变了。
虽说天启大战的战场上危机四伏,陆明这些小孩儿过去,就是炮灰,可仙盟招走必定会全力培养,再进入战场立功机会也多,谁知道陆明是横死还是立功?
万一衣锦归来,知道家里人被欺负,岂不是要当场闹翻?
所以对柳迟枝一家,那些年家族一直很重视。
不过陆明这次回来,发现柳茂柳芳竟然带人欺负自家迟枝姐,家族竟然不管,忍无可忍。
陆明皱了皱眉头:“我失去消息后,他们便固态萌发?族中也没人管一下?”
不对劲,很不对劲。
要是柳家中人都这么干,未免太势力了,让人心生厌恶。
“不是。”柳迟枝摇了摇头:“直到一年前都还好,柳茂柳芳来找麻烦也是那时候。”
陆明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马车回到暖风城,老马识途,它自己在前方引路向家里走去。
“……你刚开始离去的两年,城中每半年便有使者从仙盟带回书信,那时候爹娘虽然憔悴了些,可看到你寄回来的信,知道你安全,也能放下心来。”柳迟枝小声说着。
陆明叹了口气:“能够看到你们的信,我也很开心。”
就算是炼气士,也没几个能做到断情绝欲,仙盟中炼气士收到回信,往往会振奋上好长一段时间。
仙盟特地让专人,为炼气士来往寄送书信,这战局有利。
柳迟枝点了点头:“嗯,可惜第三年你忽然没了消息,从此再也没有来过信,我们以为你……你出来事,也就是从那年起,娘的身体每况愈下。”
陆明沉默的赶着马车。
“对不起。”
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根本没办法写信。
柳迟枝歪着脑袋,轻轻靠着陆明脑袋上说着过去。
“爹娘不会怪你的,知道你能平安归来只会开心。”
陆明叹息道歉,他知道柳迟枝这么说是在安慰自己,让自己别心有郁结。
可如果不是自己忽然失去了消息,伯父伯母也不会担忧成疾,最后……
“等等。”忽然陆明脑中闪过一道电光,转头看向柳迟枝严肃道:“可我在第三年结束的时候,寄回来的一封信告诉过你们我无恙,只不过接下来一段时无法写信回来,你们没收到吗?”
柳迟枝愣了一下。
“没……”
陆明皱起了眉头,要是这样的话,里面的问题可就大了!
自己特地让送回来的信竟然没回来?
一路安静,半柱香后马车到了家门口,柳迟枝拿出钥匙打开院门,陆明拽了下缰绳,控制马车掉头。
“迟枝姐,我回家休息会儿,我去仙录司查查情况。”
仙录司是沧澜仙盟下辖各国设立,各个大城均有分属,主要处理仙盟联络等事宜,包括各地和仙盟的书信往来和功过记录等。
比如陆明送来的信,会从战场转到仙盟总部,再寄到各国王都,最后送到各大城池的仙录司,分别送往家中。
因为关乎战场炼气士的军心,不容有失,每级都会有记录。
“哎,等等。”柳迟枝急忙追了出来:“我陪你去……”
陆明看出柳迟枝眼底的疲倦,伸手用大拇指在柳迟枝眼皮子底下轻轻的揉了一下,温声道:
“迟枝姐你昨天一晚没睡,现在都困成这样了,还是回去休息一会儿吧,我好歹参加过天启大战,有功之人,去仙录司不会有什么危险。”
“你的病……”
“只会在子时发作,我傍晚就会回来。”陆明拽了下马车,轻轻喊了句“驾”。
马车吱呀吱呀的离开,向外驶去。
柳迟枝尤自不放心的咬着嘴唇,担忧的看着弟弟驾车远去。
她确实困的不行,可陆明出去了,自己又怎么能睡得着呢?
……
东明长街。
青石晕染,路无积雪。
立足暖风城两百多年的柳家就在这条长街,日久天长,族人众多,时至今日,偏远旁系零散的住在城中各处,但东明长街是绝对的核心之处。
就比如长街两侧,都是柳家掌握权势的各房各脉。
但昨天半夜一辆马车极速驶来,打破了夜晚的宁静,紧接着是乱糟糟的吵闹。
各个大院子纷纷有人探出头来,侧耳倾听,依稀听清楚了是六长老家的公子小姐被人打了,都冻晕在了雪堆里面。
要不是被乌主簿发现,及时送了过来,就算是柳茂柳芳这两个一阶炼气士,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冻一夜,也要丢掉半条命。
不过是谁呢?连柳茂柳芳都敢揍?
胆子真肥。
各处院子里的人面色古怪。
但柳茂柳芳两人被冻的迷迷糊糊,不停说着胡话,连被谁打一时半会儿都说不清楚。
当夜六长老的府邸就炸开了锅,吵吵闹闹一整夜,六长老夫人尖锐的吵闹声,连着好几座府邸都听的刺耳。
可碍于六长老一家近来得势,他家大公子柳白又战场荣耀归来,烈火烹油,没人敢去说。
直到第二天下午,柳茂柳芳两人才醒了过来,喂了老参汤,又吞了两粒养气丹药,才恢复了一些。
此刻站在大厅中被六长老问话,两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像是两颗松塔,不停的哆哆嗦嗦,似乎骨头里的寒气,仍然没有完全驱散。
六长老夫人心疼的让下人送来姜汤,亲手递给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