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灿灿并无恶意,它就是觉得,平时山里的母老虎都要听它的,可是在村里,它却被文文这母老虎欺压。
它就是想知道山上的母老虎跟村里的母老虎,哪个厉害。
文文此刻并不知道灿灿小猴子心里的郁闷,她正埋头挖草药。
此时的她正美滋滋的想,师傅的美颜养容的方子效果那么好,等以后政策变好了,就做成让女人们都趋之若鹜的产品,那小钱钱岂不是都朝她飞来。
灿灿看着一边挖草药一边傻笑的母老虎觉得奇怪,怎么就变傻了。
文文加快速度,下午时间是她坐诊,只有遇到不懂的的病症 才要贺宏驰出手。
而且师傅交待了要找几味药草,做沸麻散,其他的几味药草师傅手上有,就差菖蒲还有羊踯躅。
文文当然知道麻沸散跟麻醉的区别,但现在是在落后的农村,根本就搞不到麻醉针剂,如果遇到严重的外伤,病人就只能死扛,往往都是痛晕过去。
大老爷们都扛不住,更别说是妇女儿童了。
找了很久才把菖蒲跟羊踯躅找齐了。
羊踯躅,又名黄杜鹃,药性独特。其性温,味苦,具有一定毒性。羊踯躅的药性特点使其在药用领域具有独特的价值。
它常被用于祛风除湿、止痛散瘀等方面。其苦味具有清热解毒之效,能够帮助排出体内湿气,缓解风湿关节疼痛等症状。
然而,需要注意的是,羊踯躅具有毒性,使用时必须谨慎。过量使用可能会对人体造成不良影响。
文文明白为什么明明黄杜鹃比红杜鹃更好看,为什么人们就喜欢采一把红杜鹃回家插瓶。
就算老百姓不懂中医,但平常的生活当中却处处充满智慧。
文文背着背篓,招呼小猴子下山。因为没有答应去山谷,灿灿看起来蔫蔫的。
文文把它放肩膀上,“好了, 以后再去不是一样的吗?”文文哄着它,今天先把猴哄好再说。
在半路上碰上了邻居徐婶子,就是小寡妇林青的婆婆。
据说徐婶子也是年纪轻轻的就守寡,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了,看到儿子成家生子,以为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在徐婶子儿子上工时,一块大石头正正的砸在了身上,当时就死了。
徐婶子当时就吐了一口血,可她生生的撑住了,她深知寡妇过生活的不易,不忍心就丢下儿媳跟孙子。
可是她也被生活打击得苍老疲惫,才四十出头的年纪,生生被生活磋磨成六十老妪的样子。
文文看着被柴火担子压得直不起腰的妇人,背上还有一个背篓,里面都是鲜嫩的野菜。
“徐婶子,柴火我来帮你挑。”文文有点心疼这个女人。
徐婶子忙让开,不让文文拿她背上的担子。
“小文大夫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徐婶子知道文家里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人会让小文大夫挑担子干重活的。
最后徐婶子没办法,让小文大夫给她背篓拿走了。
徐婶子看着文文,真的是一个有知识、有文化、有能力又有爱心的一个姑娘。
徐婶子几次想开口,但都没有说出来。
文文看出徐婶子的为难:“徐婶子有什么难处你就说,能做到的我不会推托。”
徐婶子咬咬牙还是厚着脸皮开口:“小文大夫,如果…如果以后你们回城了,能不能…能不能把林青带走。”
文文觉得诧异,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徐婶子居然说这样的事?做婆婆的不是都怕儿媳妇跑了吗?
“徐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婶子目光呆呆的望着远处,望不到头的天边,就如那望不到的希望,没有希望的生活,只有无尽的烦扰。
“我不想林青留在这里,现在我还活着还能护她几年,如果以后我……
我不想林青过我以前的日子,寡妇门前是非多,并不是寡妇不检点,而是有的男人太不要脸。
看到我们孤儿寡母的就恶心的经常来撩拨,被呵斥后恼羞成怒的到处败坏我们的名声,然后就是那些男人的婆娘来门前辱骂。
我不想林青在我死后过这样的生活,我想她离开这里,她还那么年轻,不该就这样的被埋葬在这里。”
文文深知人性的恶,你越是弱小无助 ,那些自己就在生活里挣扎的人,就越是要把比自己弱小的人拖进深渊,踩在脚下,以此来彰显他那可怜的价值。
徐婶子深知这种生活的苦楚,她不希望儿媳妇重蹈自己的覆辙,将青春埋葬在无尽的寂寞和孤独中。
于是,寡妇婆婆会在日常生活中,默默地关心着儿媳妇,用温暖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给予她力量。
她会与儿媳妇分享自己的经历,告诉她即使生活中遭遇了挫折,也不能放弃对未来的期待。
林青是不幸的,让她早早就失去丈夫的庇护。
但她又是幸运的,有待她如同亲生母亲的婆婆。
跟徐婶子她们做邻居的这段时间,文文多少了解林青,她是一个性情温柔又坚韧的一个女子,跟她的婆婆一样。
文文的手搭上徐婶子的手,这个善良而又命苦的妇人,此时的身体就像是漏风的筛子,在苦苦的强撑着,在透支着生命。
如果继续这是只有内耗而没有补给,根本就活不了多久,难怪会有今天这翻托孤一样的话来。
“徐婶子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小文大夫,虽然我们家一穷二白,但是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没有二话。”徐婶子眼神坚定的望着她。
文文当然知道,无论她提出什么条件,徐婶子都会全力以赴的完成,之前她被人刁难时,徐婶子就曾多次出言维护她。
文文握着她干瘦的双手:“从今天开始你要无条件的配合我们的治疗。”
徐婶子听到她说的话就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文文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我…我没病,我…”
“婶子,你孙子还那么小,难道你不想看着他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