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猊尔走了，带走了她身上那股不知名的香，也带走了林甜甜付出的代价。
那股血腥味其实随着蕾猊尔的远去，已经散了，可卓阑依旧感觉这味道萦绕在他的鼻尖，经久不散。
扶瀹的脸色有些白，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对于副本，他不太熟悉，平时在关于副本的话题他很少说话。
但是这一次，他拉了拉卓阑的衣角：“阑阑爸爸……那个袋子里面……”
卓阑抿着唇，揉了揉他的脑袋，随后看向神经大条的殷羡南：“林甜甜这条线不用查了。”
殷羡南挠挠头：“啊？那我查什么啊？”
卓阑摇摇头，他现在思绪有些混乱。
蕾猊尔让他们不要多管闲事，系统也并没有要求他们干涉这些女孩的命运。
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是他圣母了，是他意识到，自己的心态开始变了。
他开始变得冷漠，脑子里一昧的想要完成任务。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心平气和地和刘倩交易，答应刘倩带她过副本。
更何况，他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刘倩的做法不对，立场不同罢了。
扶瀹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卓阑的异样，皱了皱眉头。
卓阑思索了一会儿，才对着殷羡南道：“你去跟你哥一起查林月和宋茹雪吧。”
殷羡南没有异议，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卓阑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了很久，突然问扶瀹：“瀹瀹，你觉得我这个人是不是很冷漠？”
“阑阑爸爸是觉得心里不舒服吗？”扶瀹直截了当的问了。
卓阑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可是……”扶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这只是她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要付出的代价啊。”
卓阑蓦然顿住，对哦！
不是他的问题，差点他就以为他被这个世界渐渐同化了……
卓阑不再钻牛角尖，和扶瀹一起回了宿舍。
回到宿舍，卓阑躺在床上，回想着蕾猊尔今天说的那几句话。
什么叫第二味香料收集完成了？
那第一味香料是什么时候收集完成的？
在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
这个想不出结果，照旧先放到一边。
再来说他今天早上那个局上突然发现的孟晚言。
她的男朋友也姓雷，她的身上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目前调香表上的调香料唯一已经明确的就是林甜甜的小鸟胃，并且已经被蕾猊尔收集到了。
那不清楚的就还有六个，其中有一个已经在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被收集了。
他只想到了孟晚言。
今天已经是第二阶段的第四天了，再过两天又该到了任务刷新的时候了。
看样子，蕾猊尔是想在收集完所有的调香料后再开启最后的解答部分。
那接下来的几天，她收集的动作就会越来越快，女孩子们也就会相应的，付出她们应有的代价。
卓阑灵光一闪。
现在他的任务不是去调查女孩子们对应的是什么调香料啊！
这个问题，会随着时间，所有的玩家都会知道的，那还有什么好问的？
如果蕾猊尔不想让他们那么轻易的通关的话，就不会问这种浅显的问题。
她会往什么方向问？
女孩子们得到了什么？才对应的付出了等价的交换？
等价，真的就等价吗？
她们得到了的东西，是可以用人体去衡量价值的吗？
卓阑翻身坐起，拿出纸和笔，将自己的分析一一记录下来。
他思考着，或许只有搞清楚这些问题，才能真正解开游戏的谜题。
而另一边，殷羡南找到了哥哥殷临风，开始着手调查林月和宋茹雪的事情。
周墨说自己包了愉悦那条线，卓阑在查孙沁依。
周墨到底是不是老油条卓阑不知道，但是真不一定靠谱。
愉悦跳楼了。
卓阑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殷临风在跟他开玩笑。
卓阑冷着声音问：“周墨那货呢？”
电话那头的殷临风，难得的沉默了，殷羡南在旁边补了一句：“他说我们这样查来查去的太浪费时间，直接去问蕾蒂雅了。
“所以？这就是他没看好任务目标，导致任务目标出事的理由？”
殷临风和殷羡南都没有吭声。
卓阑和扶瀹赶到的时候，现场已经被封锁了。
愉悦是在主教学楼顶楼一跃而下的。
当时是在课间，愉悦那个时候有课，课间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顶楼的钥匙。
借口去厕所，直接从楼顶上一跃而下。
没有任何犹豫。
一个女生课间看着窗口听歌发呆，猝不及防和闭着眼睛迅速往下坠落的愉悦对了个正着。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钟。
在女生尖叫声响起的那一刻，愉悦已经落地了。
血液迅速蔓延，流淌成一片又一片，她的四肢都被撞得扭曲变形了。
毫无疑问，当场死亡。
据现场流出的视频，卓阑在被全面清除前迅速点击了保存，然后打开了视频。
视频的开头已经是愉悦落地的时候了，视频中尖叫声连绵不绝，还有女孩子被吓哭的声音。
卓阑把声音关掉，看着视频里的愉悦。
愉悦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笑又不像是在笑。
嘴角诡异的微微上扬，双眸紧闭。
眼睛有一颗缓缓滑落的泪珠。
卓阑看到这里，点了暂停，画面停留在愉悦眼角的泪珠上。
这个拍摄角度，刚好拍到了离愉悦很近的一双高跟鞋。
这双高跟鞋，卓阑今天早上才刚刚见过。
是蕾猊尔脚上那一双。
卓阑似有所感的猛然抬头，就看见人群中，离他很远的地方，蕾猊尔手上换了一个袋子。
袋子的包装看上去比早上那个纸袋昂贵多了。
蕾猊尔的视线和卓阑对上，她难得的化了一个艳丽的妆，大红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个笑容和愉悦的笑一模一样。
她还很高兴地晃了晃手中的袋子，红唇轻启。
卓阑认得那口型，说的是……
第三味。
她的第三味调香料，她收集到了。
卓阑想到蕾猊尔的动作会很快，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啊！
才一个中午的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