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播报完的时候,卓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好像是蒋木恒在和谁说着什么话。
没过一会儿,蒋木恒就进来了。
就他一个,没有其他人。
卓阑眯着眼,手腕被绑的很紧,甚至已经被勒出了血痕。
绳子非常粗糙,手腕上的血渍刚溢出来,把周围一小片的海水染红,又很快消散在海水里,与海水融为一体。
尾巴上有坚硬的鳞片护着,倒是没什么事。
就是腰被缠着比手腕上更粗的绳子,腰背上全都是磨伤的痕迹。
卓阑很怕痛,因为痛觉神经比较敏感,他的嘴唇已经发白,蓝色的长发异常凌乱,眼尾泛红。
地上流淌了一地的银色珍珠。
颗颗晶莹剔透,在海水的映照下泛着光,还挺好看的。
卓阑甚至在想,副本结束的时候他要不要哭一会,带几颗回去。
现在他确确实实是一条人鱼的。
因为副本机制,他进入到这个副本,获取了这个身份,自然也能获取这个副本身份的所有应有的东西。
所以他的身体里,现在还真流淌着人鱼族的神级血脉。
蒋木恒进来的时候,看见这样的卓阑还愣了一下。
果然是没了记忆,现在的卓阑跟之前那位大名鼎鼎的判官完全判若两人。
不趁着现在弄死,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蒋木恒笑了笑,看来这次老大给的奖励,他是拿定了啊。
卓阑没力气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蒋木恒,蒋木恒看到这张脸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这一副被人凌虐的模样,要是个女生就好了……
说不定他还会怜香惜玉。
啧。
蒋木恒走上前,扣住了卓阑的右手,给他解开了绳子,却又不让他的手碰到手链。
卓阑看着蒋木恒,声音有些微弱:“系统不允许玩家之间互相残杀,你忘了吗?”
蒋木恒一边拖着卓阑往外面走,一边道:“我没有动手啊,动手的是游戏boss啊。”
“原本你被献祭后还能留有一条命的,可惜了……”
后面那句话卓阑听不太真切,被带到了真正的祭堂里。
祭堂正中间有一个和外面那个超大海天神像一样的石像。
只不过要比外面的小很多。但是要比外面那个还细致一些。
卓阑认真地看着那神像的脸,越看越觉得眼熟。
没忍住皱了皱眉。
蒋木恒把他带到祭堂后,又把他带到了神像前面的一个大圆形台面前。
那个圆台是悬空在海水中的,圆台的四边往下垂着四条很粗的锁链。
那锁链看上去很旧的,上面被溅了很多血,这些血深深地染在上面,海水怎么冲都冲不掉。
卓阑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看到旁边石台上摆放的一些看上去很奇怪的工具。
有一把很大的石锤,那锤子,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的石头做的,被磨得非常尖锐,凹凸不平的。
尖头甚至泛着光,而那每一个凹凸的位置,都被血染红了。
这些血不知道是谁的血,染在上面居然冲不掉,也洗不干净。
还有各种各样的镊子,尖刀,一排排银针。
甚至还有几个像是抽取血液一样的东西。
好几把血迹斑斑的钳子。
那钳子上还粘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
卓阑仔细看去,突然瞳孔一缩,那东西他很熟悉。
鳞片。
这样的鳞片,它尾巴上有很多。
如此一来,他看这些道具的眼神都不对了。
看来这些东西应该就是等会祭祀仪式上需要对他使用的东西……
蒋木恒很快就出去了。
走出去前,他还最后回头看了卓阑一眼。
那眼神很诡异,笑得和他之前伪装的模样完全不同。
眼睛里的恶意都快漫出来了。
蒋木恒走后,卓阑刚想游过去看看那石桌上的东西。
却突然感觉到尾巴不能动了。
蒋木恒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他居然动不了了,甚至手也动不了,够不到手腕上的手链。
卓阑刚皱了皱眉心。
旁边来人了。
来人是那个白发祭司。
但今天的祭司和之前的他有些不一样。
昨天刚看他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是非常光滑的,皮肤细腻有光泽,看着年轻俊朗。
但是现在不管是他的眼角眼尾还是额头,都长出了一丝明显的细纹,使他整个人看上去苍老了不少。
察觉到他的视线,祭司伸手抚上自己脸上的细纹,声音也变得有些苍老起来:“很难看是吗?”
“我也觉得。”
“人鱼族都是爱美的,我也不例外。”
“这些作文确实很丑呢,不过没关系解决了你,等我其他的祭品到了,这张脸就会恢复如初了。”
卓阑皱着眉头,他动不了,但是还能说话:“你想做什么?”
祭司挑了挑眉:“没什么,只不过想要借你的血和你的筋骨一用。”
卓阑眉心狠狠一跳,没过一会儿,突然感觉身体有些燥热。
一股火焰从身体深处蔓延出来,一直从心口处到他的尾巴尖。
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祭司能够清楚的看见卓阑脸上属于人鱼皇族的金纹,隐隐若现。
那些形状诡异的金蚊映照着卓阑那张漂亮的脸越发显得神秘起来。
祭司眼神越来越亮。
“你要成年了。”
这道声音要比刚才还要嘶哑苍老,卓阑有些诧异的抬头就看见他脸上的皱纹,好像越来越多了。
“啧。”
祭司不耐烦的扶了扶脸上密密麻麻的皱纹。
死死的盯着卓阑,厉声呵斥道:“选择雄性!快点!”
卓阑这才反应过来,他身体的异样是他要成年了。
人鱼族的小殿下,即将成为成年体。
卓阑确实是要选择变成雄性的。
他隐隐感觉这地方好像有些不对,他像是被压制住了。
忽然间,他好像听到了外面传来非常嘈杂的声音。
卓阑愣了一下。
祭司皱了皱眉,就这几句话的功夫,他的声音更加苍老了,像是那种垂暮边缘的老人,还坚强的发出声音。
整个人苍老的不像样,完全不是他刚进来那副年轻俊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