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见永强,立刻从厅中沙发站起,一人上前道:“小姐,夫人命我们前来接你回去。”
张松眼睑微颤,大堂主管悄声询问:“要报官吗?”
张松微微摇头:“与你无关。”
永强此时言道:“我明日自行回家。”
那人扫视张松一眼,道:“我所受指令,便是此刻带你回去,小姐莫要令我们为难。”
永强坚决摇头:“我说过了,我自己回去。”
那人欲再言,张松已立于永强面前,淡然而缓声道:“听清楚了吗?”
那人无视张松,同样语气淡淡:“小姐,勿逼我们强行。”
永强忽而一笑:“你们是在逼我视你们为敌。”
敌?看似寻常,张松却知这两个字的重量,若二人施展强权,此处恐怕真会染血。与此同时,二人目光一凝,身为向府护卫,怎会不知永强二字意味着什么。
张松轻轻握紧永强的手:“我来解决。”
永强眼中杀意竟随张松一句话消散,二人也舒了口气,按情理,他们实无法对永强下手,更何况,单看永强方才眼神的凌厉,他们并无胜算。
张松上前一步:“永强已言,明日她自会归家。如此你们也无法交差。”
那人点头。
“我有一策,你们派出一人,只要胜我,便可带她离开,若不能胜,回去也好交待。”张松字字清晰。
永强瞠目,那人望向永强,永强微微点头。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出张松身怀武艺,只是武艺深浅未知,未见他出手,难以判断,想必他也不会妄自尊大。
“好。”那人轻吐一字,缓缓脱下西装,显出白色衬衣。
“楼上有个练功房。”张松挥手,步入楼梯。
练功室内,永强坐于榻上,另一人立于一隅。
白衬衫活动了一下颈部,微响声起,卷起衣袖,臂膀上显出青色纹身,永强目光一凝,猛然起身:“不必打了。”
白衬衫淡然道:“小兄弟有些本事,小姐放心,我会留手。”
此时,张松回首,对永强微微一笑,做了个“ok”手势,然后随意走去,永强皱眉,他全然放松的姿态,几乎浑身破绽,难道他真是只会几手的三脚猫?
或许看出张松并无攻击性,白衬衫并未举动,此时张松在其身前不过尺余之地驻足,轻吐二字:“黑棘。”
白衬衫面色一变,眼神冷峻,张松面上浮起淡笑:“铁面。”
白衬衫怔住,面色青白交错,眼中骤然迸发炽热光芒,嗓音嘶哑低声道:“我愿再试一次。”
“你已老矣,我正当青春,这些年,我从未松懈。”张松微摇头,目光更加自信。
白衬衫注视他的双眸,永强不解他们在玩什么把戏,不知为何,她想起了武侠小说中的内力对决。
许久,白衬衫忽然转身,拾起衣架上的黑西装披在臂上,向永强微微鞠躬:“小姐,明晨七时,我来接送。”
昏黄的灯光洒在屋内,永强的浴袍悄然滑落在鲜红的地毯上,晶莹的肌肤在光影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她侧身对着张松,半遮半掩的腋下透出一丝神秘,张松喉头一阵干燥,他知晓永强的意图,身体的渴望令他几近失控。然而理智告诉他,此刻摘取这朵花并不合适。他深知,永强此举只为表明心迹,她已属于他。
张松轻咬舌尖,痛感让思绪回归清明。他将一件外衣覆在永强身上,她困惑地看着他:“你不想要我?”
张松轻吻她的额头,柔声道:“永强,非此时也。”
永强眼中满是宽慰,她明白这是张松的担当。一滴泪珠悄然滚落,滑过张松的脖颈。
待张松醒来,身旁已空无一人,枕边尚存永强的余香,枕巾上留有她的口红字迹:“待你归来。”
张松凝视良久,缓缓将枕巾叠起收入行囊,这三个字将成为他奋斗的动力,激励他前行。离开时,豪君楼的掌柜询问张松的未来规划,他言明不会干涉经营,一切照旧。
周一未举行常规会议,而是召开了领导班子会。张松在会上就与张魏斌的冲突进行了自我反省,此事由张仪闯受邵坤之托与张松交涉。张仪闯曾说,人已被你女友所伤,代为道歉并无大碍,况且不会记入档案。
张松的反省诚恳,张魏斌在家养伤,无从得知,但众人之中,除邵坤与张仪闯神色肃穆,其余成员,包括唯一的女同志——组织委员沈琳,皆面带不以为然。张松初来乍到,为人诚恳,张魏斌平日言行众人都看在眼里,多半是张魏斌欺人太甚。尤其张松提及自己动手,副书ji曹云金插言:“高镇长,我听说此事乃令一位佳人所为?”
“流言蜚语不足为凭。”张松解释后继续反省,然曹云金这一岔,氛围已不复先前之严肃。
张松加快语速,说完后,邵坤轻弹烟灰:“高镇长,年轻并非冲动的借口,往后需自制。”
随后,邵坤言:“昨日接县委办通知,省农务衙门三日后将至顺岗调研省级农产品集散之事,此事至关重要,接待务必周全,而真正的关键在于调研。你可利用这几日好好预备。下面议及具体接待事宜……”
会议持续一柱香时间,确认无遗漏后散会。离别之际,邵坤瞥了张松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
张仪闯将张松唤入内室,虽对农产品集散区详情不明,但他有些感知。省农务衙门此次突然调研顺岗,颇显突兀,不知是例行公事还是张松市里奔波见效。故此,张仪闯欲试探张松。
张松颇感诧异:“非狂妄,实为困惑。”
张松确实未料及此事,思量是否是冯兆坤一事起了作用。然而不便直言,也无法询问,不论缘由,这份情谊他当心领神会。
见张松并无掩饰,张仪闯便将此事搁置心中。
“那我先行筹备,无论真调研或是走过场,我们都需做足准备。”张松起身,旋即回首道,“对了,林友娣之事你可有打算?”
张仪闯摆手,任由他自行处理。
这几日,张仪闯悄然离了婚。或许张晓菲已看透,强求无益。她认识到自身的问题,但也明白自己给张仪闯造成的伤痛太深,断绝了夫妻之情。幸而他们未育子女,和平分手,故低调签署离婚协议。
张仪闯深知此事非某人之过,故选择净身出户,房产留给张晓菲,至于积蓄则均分,未引发更多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