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阎折回到唐明国后,每次出门在外,都要佩戴面容修改器,期间政府安全部门同秘事局协商给阎折派遣保卫人员。
让阎折一句:“是他保卫我,还是我保卫他”,给回绝了。
此后的日子中,各种宴会的邀请函和信件,纷纷送至秘事局的信箱中,阎折偶尔去秘事局值班,发现自己的工位上堆满信件、邀请函。
对此,阎折一眼也懒得看,全部搓进秘事局的垃圾桶内,除电话通知没办法拒绝的,阎折才动身赴宴。
若不是秘事局的个人档案都被秘密封存,他真感觉到那些疯狂的人,可能追踪到他家中,清静的生活真的要离他而去。
这日,阎折从宴会厅出来,天色早已黑暗,他驾驶车辆停在路灯和梧桐树中间的停车位上,打开车窗望着路上零散来往的车辆,回想自己最近参加宴会时,多少女人贴近自己怀中,衣服上还留有谁的香水味。
哪些女人因和自己握手,激动的杵在原地对他眉目传情。
多少男人和他握手之后,出了殿堂的门要和多少人吹嘘。
想着想着,阎折突然轻笑起来。
他打开车门走到路灯下,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喃喃道:“无论读了多少的书,明白了多少的道理,一旦久居烟花巷,就真的迷人心智,再难以逃得出来,这东西,少沾为好,不沾染更好,女人堆里,功利场里,哪一个都是要我命的东西。”
“多久了,自己都要感觉自己被腐蚀了,哈哈哈哈!”阎折两手交叉,向上翻起,舒舒服服的伸一个懒腰。
“想来自己,这段时日经常参加各种宴会,早出晚归,学校的事情也推辞了,家的中的事情也不管,六子也苟也回来了,还给小梓晴带了好多玩具,今天还是早些回家!”
阎折看眼手环上的时间九点半,绕到车门处,系上安全带,正准备驱车归家。
不料,董锡帼打来电话邀请阎折到家中聚会。
阎折挂断电话,叹气道:“成年人的世界,总是身不由己!”
随即驾车按照董锡帼发来的位置,导航前往。
一段时间后,阎折驶入整片装修豪华的别墅群内,左顾右盼之际,一个男人走到自己的车窗前,恭敬道:“是阎先生吗?董事长让我在此恭候多时了。”
阎折愣神道:“董事长?是董锡帼!”
见男子点头,阎折心中暗道:“才几个月没见,都变成董事长了,这玩笑真闹大了。我记得锡国是才毕业没多久,唐明国利益场内的沟沟壑壑潜能真不小。”
阎折笑着邀请男子坐副驾驶,自己带领他前去。
男子赶忙摇手拒绝:“不敢当不敢当,你那么尊贵给我开车,我实在消受不起!”
“快上车,有什么消受不起,消受的起!不都是一张嘴,要吃五谷杂粮的!”阎折玩笑道。
男子无奈只好坐进车里,他两手攥拳放在膝盖上,腰板挺得笔直。
阎折侧眼,觉察男子过于拘谨,言语温和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何成功!”男子说出名字,立即闭嘴。
阎折笑道:“好名字,听起来不错,你看看我们路走对没?”
何成功伸头环顾,脸色压抑道:“对,走对了!”
“兄弟,不要那么拘谨,都是吃五谷杂粮的,没有谁比谁尊贵,按道理说,你们这些人要比我贵气!”阎折笑道。
“这...这话什么意思?”何成功不解道。
“民众才是国家强盛的根本,我不过是挂个忽悠人把戏的虚名!”阎折哈哈笑道。
何成功回道:“可是,这个虚名别人用多少辈子也拿不来!”
“哎!这话,你还说的真对,确实如此,不过形式都在变的,等到物质世界的积累达到足以拧转思想世界时,虚头巴脑的东西都要丢了!”
何成功疑惑道:“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话我从来没有听过!”
“咱们这个时代不需要了解下一个时代的事,真生活在那个时代了,就什么都懂了。”
何成功眼见,董锡帼家的大门出现,急忙说道:“阎先生,前边有站岗人员的地方,就是董事长家里了。”
阎折转眼见何成功所提示的地方,打方向盘停在门口,执勤人员见车内是阎折,立刻抬手示意人打开大门。
阎折礼貌性的对人示以微笑,驱车驶入。
董锡帼听说阎折来了,立刻站在门口恭候,见阎折自行驾车进来,董锡帼忙走到阎折车门前打开车门笑道:“你怎么自己还车来了,没有给你配置安保人员!”
阎折下车正衣服,握着董锡帼的手笑道:“哎呦!你忘了我大学时候是什么人了,自由惯了,不喜欢让人伺候,你董锡帼算是真让人刮目相看。”
“哥们,可别说这种话,若不是你,哪有我的春天!”董锡帼笑着抬手迎阎折进屋,回顾车内发现黄槐英等人没来,迟疑道:“槐英、佳辕、小梓晴、陶姐、六子、苟子,他们现在也忙啊!”
阎折同董锡帼边走边说:“主要是刚结束宴会,你一招呼,我这不赶紧马不停蹄的赶来,明天不是四月一号,周五,梓晴有课,轮到槐英送她上学,六子和苟子找了份工作,佳辕、陶姐,则是有别的事情,这个不方便透露。”
“这个理解,要早知道你刚结束宴会就让你回去歇息了。”
阎折快口笑道:“哎!我怎么能背你的脸面,你要是说吃饭,我可能吃不下去,玩是能玩的,捣几杆子!”
“你手又痒痒了。”董锡帼嘴角翘起,带领阎折前往二楼,扶着扶手乐道:“早就知道你忘不了这口,专门空出两个房间当作台球室和电竞室!我这里还有个羽毛球场,正好你我二人比划比划!”
“我大学羽毛球技差到姥姥家了,你别在这里羞人了!”
董锡帼笑道:“记得当时,老师教的是,捏着羽毛落下后击飞,你倒好,你是抛到天上去打,十个球你愣是一个也没打出去。”
“你笑我?你想想你自己,上了六节课,你连球拍也不会握,你一百步笑我五十步,你浑身红毛反骂我是妖精,你坏透了。”
董锡帼又问道:“那个六子兄和苟子兄,实在不行,来我这里,我给他们提供个平台锻炼锻炼!”
“我问过他们两人,没这种心,我们就算是帮忙,也是帮倒忙的!”
董锡帼推开台球室的门,随即打开灯来,屋内装潢质朴,明面上看不出奢华。
董锡帼递给阎折球杆和手套,自己把球摆放好。
阎折边开球边问道:“话说,你这么大块地方怎么得来的?”
董锡帼擦起球杆回道:“这是宁瑾贱价卖给我的,我现在的公司是江迎夜给的子公司,他让我帮忙打理,提前给我预支四千万的工资。”
“看来,他们人还挺好!”阎折俯下身子击球道。
董锡帼瞄准白球击打,笑道:“得了你的面子,等日后看看吧!有心计,我自己还是要往外闯闯,本人不太喜欢安稳。”
“那最好,可不能把你的热血凉了。”阎折笑道。
二人在台球室玩到凌晨两点才回房间睡觉,九点阎折起床同董锡帼吃顿饭,便告别离开。
推开家门,阎折见黄槐英端着荔枝从洗漱间内出来,笑道:“刚起床吗?”
“你还知道有个家啊!我以为你不应该站在天上,这里怎么配留得住你。”黄槐英冷嘲热讽道。
“不会的,走到那里,这里就是我的家,晚上本来要回来的,锡帼叫我,我就去了。”阎折解释道。
“额!”黄槐英转身便走,阎折急忙快步到黄槐英身侧,取颗荔枝,填入口中。
“哎呀!你怎么不剥开了吃,填进去囫囵吞枣!”黄槐英埋怨道。
阎折吐出果核和果壳在手掌中,笑道:“这不是还给吐出来了,话说你怎么不买无核的?”
“网上说,要追求自然,于是我就买这个!”
陶锦葵站在楼梯口,瞧见同黄怀英共同走向客厅的阎折,笑道:“哎呦!这不是人类之光吗!这几天起早贪黑的怀里可不少香水味吧!”
“测!有时候,沟通太困难!”阎折无奈道。
坐在沙发上的艾佳辕见阎折回来,对其示意微笑,陶锦葵坐在沙发上,拿起荔枝塞进口中,咀嚼后吐出果壳和果核。
黄槐英不解的牢骚道:“陶姐,你怎么和阎折一样,不剥壳就塞进口中。”
陶锦葵刚要回答,阎折给艾佳辕使眼色,艾佳辕思索后,起身架起陶锦葵笑道:“我们姐妹俩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屋了。”
陶锦葵疑惑的抬头看艾佳辕,艾佳辕当即对陶锦葵挤眼睛,她立刻笑着跟艾佳辕离开,同时从抓走六七颗荔枝。
黄槐英吐出果核,笑道:“她们都走了,你想说什么赶紧说,要不然我也就走了!”
“你看出来。”阎折脸带笑容,挪动身子贴近黄槐英,解释道:“金钱没有那么的力量,支撑起那股力量的是躲在背后的权力,钱财只是权力的陪衬物品,但权力的背后是名声,躲在名声背后的是人人所遵守的规则,幻想,希望,信任。”
“所有人从出生所有人都入了这个局,只有部分人知道这个局但也无法逃脱,谁都无法逃脱。受控于这片天地,但是却又自由于这片天地。”
黄槐英咋舌道:“你说的话有时总是那么矛盾,让人费解,不想听了,不想听了,下次少说这样的话,难受的离大谱,感觉听完你的话,我又睡不着了。”
“下次不说了,下次不说了。”
躲在楼梯口处,探头的陶锦葵得意道:“就你阎折感慨多,就你阎折屁话多,就你阎折事最多,就你阎折无用多。”
陶锦葵脸部的表情从轻佻到鄙夷来回变化。
阎折笑道:“你是变色龙吗?”
“我们不听了,我们回屋了。”陶锦葵话音传来的同时,阎折黄槐英二人听到两道脚步声。
阎折感觉陶锦葵和艾佳辕二人回屋了,抿一下嘴唇,脑海中组织语言,实际上艾佳辕和陶锦葵两人又悄悄摸到楼梯口处偷听。
阎折叹息道:“槐英,我现在感觉很迷乱,为什么大部分人爱江山不爱美人,这次我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政客、商人拼尽权力要守护的虚荣,真的感觉他像是洪水猛兽袭来,蚕食我的心灵乃至肉体,很可怕,但是一旦陷入那便放不下。”
“你真的放不下?”黄槐英笑道。
阎折立马回答:“我怎么可能会放下,我的怀中的香气可从未散去,我的眼中再也见不到傲慢无礼,我听到,看到的,穿肠而过的是这世界最醉人的酒。”
“贫嘴。”槐英拧着阎折的脸做鬼脸:“这要是能迷醉你,你就白叫阎稼山了。”
“你知道?”阎折咬着舌头注视槐英,脸上尽是戏谑。
“你以后死了往哪里埋我都算到了,这我会不知道。”
“那你说说我埋在哪里?”阎折揉着槐英的脸开心道。
“你埋在林子里让野兽吃。”
“你这小娘们,长得俊俏,说话这么狠,我以后肯定埋在你怀了。”
“猪蹄子,净想猪八戒娶媳妇的屁吃。”
“秀什么秀,你俩不嫌膈应人,我听的可难受了!”楼梯口处传来陶锦葵的声音。
两人异口同声的吼道:“你别听!”
陶锦葵干笑两声,叮嘱两人做中午饭,就同艾佳辕各自回到自己的卧房中。
中午做饭时,李六子也苟回到家中,阎折切着菜听二人谈论最近的经历。
下午,所有人待在书房内看书,也苟虽然不认识多少字,还是老实的坐在那里抱着辞海记字。
阎折翻看《堪舆要纪》对山的描述时,联想到现在春季正适合爬山的季节,脱口而出:“要不,明天我们去爬山?”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随即笑着点头应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