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折自倒满一杯,解答道:“陈统帅、于书记、越书记、尚书记,同在位的诸位一心国事,常思国忧民,若今日不将德礼相平讲述下去,倘若他日提起这场宴会怎算得上是兴国安民之交。”
“后生的酒多于是先长,先长的酒里看不见的可是南斗星君和太白金星。”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于颜阳、尚俊、越昇昂三人不禁高看阎折一眼,毕竟三人也不是嗜酒如命之人,少量饮酒尚可,难免要难受一阵。
陈栢枫对于阎折也是越发痛爱,越看越感觉阎折喜人,感觉阎折就像是当年个给自己领路的大哥,时时护着自己。
可阎折却苦了,到场的三十多位成员,就属阎折年龄最小,且阎折心中尚有不得罪人之意,挨个给众人敬酒,以表后生对先长的尊敬。
中间尚俊多次打趣阎折,阎折也不生气,反而有时自黑起来。
陈栢枫见阎折摇摇晃晃的朝座位走来,实在醉的不行,就差人送阎折去休息。
阎折只觉得脚下生风,头脑分外清晰,握着陈栢枫手说道:“统帅,大家不散,我不散,要是散了,不酒驾,找个代驾把我送回家,我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一定要回去,不能让她担心。”
众人见阎折真的醉了,随即派两名知道阎折住址的卫士,送其回家。
尚俊目视卫兵搀扶阎折离开的背影,拉着魏钦归的衣袖说:“钦归,你想办法把阎折领进龛党,可能让他流落在外,我们落不好的名声。”
“你们龛党吃肉,总要留些汤汁给我们!”越昇昂笑道。
尚俊立刻回道:“越书记,你还和我客气上了,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可以是你的,问题是,这是块肉,不是汤汁!”
越昇昂自知再说下去是自讨无趣,笑着换个话题,同周边人谈论。
尚俊斜眼冷观越昇昂,暗道:“什么你都敢抢,你怎么那么欠挨骂,倘若你不是黎党书记,今天必然让你下不来脸面!”
黄槐英听到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一股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阎折被两个卫士搀扶着。
阎折看见黄槐英,挣脱开卫士的手说:“我还能走,你们先回去!不能浪费你的时间,那是谋财害命!”
阎折说着,踉跄的向前走两步,突然侧身倾倒,黄槐英赶忙扶正阎折的身体,身后的卫士立马上前托起阎折的手臂。
黄槐英抱起阎折,立刻道谢,谁知阎折扶着一旁的鞋柜立起身子,往客厅走去。
黄槐英当即要两人出门,二人回绝离开。
黄槐英关上门,只听到阎折迷糊的喊几声槐英,她心想阎折出什么事情,快步跑到客厅。
只见阎折靠着沙发瘫坐在地上,见黄槐英蹲下身子,上前紧紧抱住,哽咽道:“我好饱,我好难受。”
黄槐英见阎折脸色绯红,酒意正浓,戏谑道:“你吃的那么饱,都没想到我啊!”
“我想,我现在就想了,我肚子吃的这么大难受,你要是以后肚子里装了个小人,那么大,你也一定很难受,我以后要好好对你。”
听到回话,黄槐英咬着嘴唇,两眼有些朦胧,哽咽道:“你骗我的吧!”
阎折抱紧槐英,哭道:“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一定的,我不会骗你,我真的不会骗你,你信我。”
“嗯!我现在把车开回来,要是留在外边,谁偷走了,你就要哭了。”黄槐英说着,用手掰开阎折的手臂。
“不行,你比车重要,就这样陪着我就好。”阎折任性的抱紧黄槐英。
“你个大傻子,你快松开,你不松开我,我绝对削你,你皮痒了,你欠挨打了。”
阎折见槐英发火,立马松开,憨憨的叮嘱槐英快点回来。
槐英搀扶阎折躺在沙发上,自己出门驾车开往车库,关门进屋时,瞧见阎折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黄槐英傻笑看着阎折,起身从洗漱间端来温水给阎折洗脚,她清楚阎折的秉性,在家中晚上睡觉前一定要泡脚,且无论春夏秋冬,日日如此。
艾佳辕睡觉时翻身没摸到黄槐英,就迷迷糊糊上厕所,出来后,见楼下亮着灯光,疑惑的走下楼,看到槐英正端着一盆水朝洗漱间走去。
艾佳辕跟上黄槐英身后问道:“槐英都快一点了,你怎么还不睡啊?我记得明天轮到你去二号办公楼值班了,司令上次见咱们每一个人在,在大群里把我们训斥一顿,最后说让咱们工作日每天去一个人,你明天要是起不来,肯定会挨训的。”
“明天星期六!”
“忘了!”艾佳辕笑道。
“阎折刚回来,正好,一会我们两个人把他送回屋里!”黄槐英倒去水,冲洗手,用挂着的毛巾擦去水珠,拉着门把手退出来。
艾佳辕摇头,气愤道:“这个蠢货,你都不该对他这么好!大晚上几点回家睡觉,这不是折磨人嘛?我真想现在就去揍他一顿。”
“他现在正风光呐!等以后应酬就少了,就这一段时间应酬多!他去外界经营,比天天躲在自己的屋里逃避世俗好。”
“有道理,阎折确实过于逃离世俗,这时候应该出去闯荡闯荡!年轻时多结交朋友,认识不同的人,开阔开阔视野,这也是一门学问。”艾佳辕笑着回应。
两人架起阎折的手臂,把阎折搀扶进卧房。
次日中午,阎折睡醒后,下楼洗漱,正好所有人都在。
阎折看黄槐英正在端两碟菜放在餐桌上,阎折开口询问自己昨晚怎么回来,槐英一五一十的给阎折交代清楚。
阎折抬眼看向槐英:“我昨晚回来说什么话没?”
槐英双眼左右一动,笑道:“没有?”
“槐英,你不说实话,我闹你胳肢窝。”阎折闹腾道。
黄槐英立马冷声道:“你别乱来,你是喜欢挨骂呀!快去喊梓晴下来吃饭。”
“他们啊?”阎折问道,虽没有指出陶锦葵、艾佳辕、也苟、李六子的名字。
黄槐英清楚阎折的意思,解释道:“陶姐,艾姐她们两个早上去出任务了,苟和六子昨晚就没回来,应该是有别的安排。”
阎折不敢过多造次,从书房喊出吴梓晴,吃过午饭,午觉也不睡,径直前往中央档案室。
由于陈栢枫提前打过招呼,阎折到达前台,工作人员见是阎折,当即抽出一张身份卡递来,阎折接下道谢,按照墙壁上的指示,乘电梯抵达四楼的现代文献参阅层。
阎折以界域出现时间为切入点,开始大略翻看至今的历史。
四个小时后,除了司铭商治国时段有问题,其余的和阎折了解的差别不大。
在外界流传的史书中,对司铭商没有赞言,只有批评。
这里的文献中只有少量客观的评价,大部分记载有种为诋毁而为之。
阎折整理文献,起身离开,走过一个物架,余光瞧见架上有袋《文明交融研究汇报》的文献。
阎折心中来了兴趣,他抽出盘腿坐下,细细品读。
三个小时后,阎折收起二百页的研究报告,重新整理脑中的文明交流过程,把小规模的驼队商客,海运小贩,整合出属于自己文明交融史。
猝然感觉文明的交流和包容,并不来自于大规模的军事活动,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小的商贩流通,是这群人承担了真正的文化传播,写史书之人为方便记载,对其一笔记过。
“倘若今天不来一趟,还收获不了这些知识,今天这一趟真值!”
阎折扒开空隙,推入进去,嘴角带笑,自言自语道:“文明的碰撞不止这几十次,可能是几百次,几千次。”
“科技和思想的爆炸从来不是瞬间的,他一定经历过漫长的积累,那海上起伏的波涛,戈壁滩上绵长的足迹,也曾是文明碰撞的印记,这寥寥的历史书上虽没怎么留下他们的功绩,但他们已经来去。”
“或许未来,单一的英雄史观要翻一个面了!”
阎折继续向前走,忽然间一份文件倾斜摆放,极其扎眼,阎折抬手将其推入,发现几张白纸夹在其中。
他将其抽出,秀丽的黑色文字在纸张上静静的躺着,阎折翻阅几张纸,发现里边写满文字,上边的墨水还没晾干,触碰文字的手指上残留有墨迹。
阎折来回翻动纸张,试图从上边找到较为清楚的标识,方便自己快速熟知大略。
快速勘察无果后,他按照纸张之前抽出的顺序,开始阅读。
自雅罗纳会议,由各国为了寻找文明道路发起的议题,实则是分赃会议,以十四个国家的灭亡作为结束语。
读完这句话,阎折顿觉诧异:“雅罗纳会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算了,还是继续向下看看!”
卫的上台,是杀害前任领导人司铭商的结果,司铭商才真正的是唐明国的清流。
阎折细细审视这个‘卫’字,在他熟知的历史中,姓卫的领导人只有卫九川一人,而司铭商在他看到过的历史书中大都是罪人的身份。
这里竟有洗白的情形,还是说,他是被泼了污水,这纸是谁放入的,我记得我就和尚俊、陈栢枫二人说过。
阎折带着疑惑继续往下读。
以胥资国、莫仲利国、唐明国、越桔岭国、基列兰国...等二十六个国家为首的暴乱主义国家对十四个总计十六亿人的国家实行灭种计划。
唐明国中以卫九川为首的人在其中扮演的文化掠夺角色是以较高的道德口吻来粉饰这场战争为正义。
胥资国则是以自由的口号来瓦解十四个国家的道德文化。
基利兰国则以民主的口号瓦解十四个国家的政府法律。
莫仲利国则以科学的口号瓦解十四个国家的客观思想。
......
这些小的国家在大国的蛊惑下悉数沦丧,当作为人的思想城堡被瓦解时,野兽本性在这些国家展现出来,此后为了彻底瓦解他们的武力,启动“681工程”基因篡改计划。
将被编辑过的基因食物输入这些国家达到修改个体基因的结果,又利用强大的军事实力封锁他们的物质交换。
十五年的时间,畸形孩子成了十四个国家的主流人种。自此雅罗纳会议正式召开,美其名曰正义和对人类未来展望的回忆,实则是残酷的人口瓜分。
这些被分配的人口并没有完全服务于血富花的盛开,一些用于进行人体实验,一些用于本国士兵的勇气训练,一些......
阎折默默记下“血富花”三个字,一想到文中记载的这些人的命运,阎折顿觉这个世界有些恶心,但他只将其认为是国家间的斗争,与国民无关,民众的生活依旧是好的。
随之翻页往后阅读。
那时,世界上着名的哲学家、科学家、思想家对这些政府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日后也被发现,相继死在家中。
卫的上台导致国家内部矛盾加大,三党彻底分裂。
切记:科技是改变人类生活的工具而不是奴役、杀害人类的帮手。
世界愈发黑暗,若无破解之路,人类将亡。
整篇文章通读下来,让阎折感到最为困惑的便是:血富花是什么?司铭商在历史中扮演什么角色?
阎折正思索间,突然一道黑影跑出屋门,阎折抓起纸边叠起塞进口袋边快步追赶,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阎折转头看右侧电梯向下滑落,当即冲到楼梯口向下跑,见打开的电梯中没有人,阎折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连忙赶到保卫处调查三楼的监控,却被值班人员告知监控三个月前就已不能使用,现在一直处于维修中。
阎折叹口气,憋屈的从中央档案室离开。
又过了两天,阎折想到欢迎会上,自己同李骄甫相谈甚欢,通过联系姬韵蓉把李骄甫约至茶馆。
阎折先是寒暄一番,又给李骄甫讲些笑话,待李骄甫放松下来,阎折冷不丁放的问话:“李哥,血富花和活化剂有关系吧!”
李骄甫先是一愣,随后笑道:“你小子啊!也学会跟哥玩诈了,哥和你将心比心,你好啊!你给哥挖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