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要不要追?”
见那些流民组成的路匪已经被杀散了,张合询问夏仁是不是要追杀。
夏仁一撇嘴,骂道:“追个屁!老子是赶时间去平原县接人,哪有时间替郡守和县令擦屁股?安置流民、保境安民不利,那都是他们的责任。”
说罢,夏仁一拽马缰绳,当即就要继续赶路。
“张合,清点人数、马匹数,统计伤亡。不要俘虏、缴获。”
“诺!”
张合得令,立刻执行命令。
看着张合忙前跑后的,夏仁心中也很是满意。自己让张合做的事都是行军打仗常做的事情。这也是对他的一种锻炼。
今后对于手下的其他人,夏仁也都打算锻炼一下,把他们全都打造成可堪大用、能独当一面的将领。
很快,张合完成了任务,回来复命。
“主公,我方伤了三个,都是自己从马上掉下来摔的。此外没有人阵亡。”
“好!分两个人,护着那三个受了伤的弟兄先慢慢走,去易县等着。他们的考核就算免试了。其他人随我继续赶路!”
夏仁吩咐完,张合又翻身回去安排。很快,队伍就准备再度出发了。
这时,一个身着短衣打扮,头戴斗笠的青年跑到夏仁跟前,恭敬行了一礼。
“这位侠士!感谢您仗义出手,救了我家主人。主人吩咐我过来,请您借一步叙话。”
夏仁还未开口,张合便提马上前呵斥道:“你家主人既然要谢,为何不亲自前来?却让我们主公过去,是何道理?”
“实不相瞒,车上的主人都是女眷,实在不方便抛头露面。但主人吩咐了,咱们都是袁家的亲戚,在朝在野都有名望,想必侠士是愿意给个面子的。”
夏仁眼睛一眯问道:“袁家?哪个袁家?”
“自然是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
张合怒道:“休要扯谎!汝南袁氏的人,要么居于洛阳,要么族居汝南,相隔千里,他家的家眷怎么会到河北来?”
“主人是袁家嫡女,嫁与河间国相为妻。”
夏仁听到此处眼珠一转,见张合还要呵斥,立刻制止了他,并且假装呵斥道:
“人家是世家大族,自有气度,又岂能是装得出来的?又何须怀疑?”
说着,夏仁还悄悄的对张合眨了眨右眼。于是,张合秒懂,也不再多说话。
夏仁跳下马来,对那青年也浅施一礼:“请这位先生带路,引我去见你家主人。”
“侠士这边请……”
在青年的引领下,夏仁来到了那架马车跟前。走近了一看,夏仁发现那马车的装饰着实是华丽。
车厢用的木料是名贵材料,窗、门都是精雕细琢。尤其那车顶,用的居然是飞檐顶,而不是一般马车那样用木竹篾弯成的拱形顶。
看如此的器物,非大富大贵人家不能用。就算这车里坐的人不是国相夫人,也肯定是大家氏族。
这样的关系不加以利用,那就枉费了夏仁穿越千年积累的老六经验了。
“夫人,那位侠士到了。”
马车之内,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听起来,那女人的年纪约莫不到四十。
“多谢侠士救命之恩。妾身乃是河间国相沈璟之妻袁氏,娘家乃是汝南袁氏。今日若非侠士出手,妾身和小女便要死于非命了。”
何止是死于非命啊。
这些路匪都是些苦哈哈。长期流浪的生活让他们都积压许多。遇到这样的贵妇,哪能就杀了呢?
若真落到那些路匪手里,到时候,这些车上的贵妇必然受尽凌辱。
夏仁便稍微客气了一下:“不敢居功自傲。只是这些贼人实在可恶,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行凶,真正是该死。
我夏仁也不过就是举手之劳,杀几个土鸡瓦狗罢了。
能碰巧解救夫人于危难之间,夏仁甚是荣耀!”
“原来侠士姓夏……可有表字?”
夏仁眼珠一转,回答说:“夏某的表字是……彦祖!”
“彦祖先生,大恩不可言谢。我必然将今日之事告知与沈国相,以图后报。日后彦祖先生但有驱使,可凭此物到河间国乐成城的国相府来找咱,届时我夫君沈国相必然鼎力相助。”
说着,车窗挑起一条缝隙,一支花钗从窗缝里递了出来。
刚刚引路的那个青年上前接过花钗,恭敬的捧着交到了夏仁手里。
见钗环工艺复杂,但是却容易损坏,夏仁一时也没有地方放。手足无措了一阵,夏仁索性将那钗插在了身边的张合头上。
原因无他,夏仁的头发还很短,平日里他都是戴个大包巾,以免被人当成是受了髡刑的。
所以,他就是想将钗插在自己头上也做不到。
于是,张合头上的那个“叉烧包”一样的发髻就成了夏仁的目标。
“呵呵!”
车里的人似乎是看到了夏仁的做法,非但没有觉得夏仁失礼,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
但笑声不是那位夫人的,而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笑声。
“夏某还有要事在身,不可久留。这就告辞了!”说完,夏仁和张合一起向着马车行了个拱手礼,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二人回到队伍中,催动战马,领着骑兵队离开,向着易县的方向绝尘而去。
沈家的马车也动了起来,也沿着河向易县的方向出发了,只是他们走得慢,早已看不见夏仁他们的踪影了。
名贵马车中,母女二人聊了起来。
“阿娘,那人怎生得那么高大啊?”
“满月,为娘是怎么教你的?女儿家要端庄。你怎么能在外人面前如此放肆?”
“哎呀……阿娘,人家不过就是看那人举着滑稽嘛。可是你看那人,怎么能生得那么高大呢?就连我阿翁招揽的健卒也没有那么高大的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为娘也有意为你阿翁招揽此人。若此人能带部曲来投,必然是一股助力。”
“母亲,让那人做我的护卫吧,这样出门去玩的时候,就不怕那些流民了。”
“满月,不可胡闹。如今到处都是流民,你能去哪里?何况你身为国相之女,岂可天天就想着玩耍?等回到河间国,我这就将你许配给我族兄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