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苓拉着沈应,从学校门口停了下来:
“现在距离四点钟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早些过去可能会打扰到老师上课。沈应同志,我们在这里等等吧。”
她从一进校园门口就认出了苏榆景的车子,猜测姜语应该就在里面,故意选择了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让车里的人能时刻注意到她的举动。
沈应压根儿就没注意这件事,心思全都放在了沈岁岁那里。他点点头,觉得女人说的有道理,便应了下来。而对于女人的亲昵动作,没有在意。在他看来,只是拉了一下衣袖,没做什么出格的动作。
“说好的,请我吃晚饭,可不能食言哦!”
白苓俏皮的朝着他侧了一下脑袋,笑意掩藏不住。在男人看来,说好过来帮忙事后请吃饭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满口应下。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学校门口聚集了不少家长。罗泽文还在吐槽这位大小姐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时,姜语垂下眼眸,假装不以为意道:
“既然有人去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咱们回去吧,要不医生该质问了。”
她的眼神黯淡下来,看不出一点光泽。苏榆景见状,答应下来,没有多说一句话。
有些事情,是需要她自己慢慢消化、走出,救赎的。别人,谁也帮不了。
车子驶离这里,走到大道上时,沈应感觉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往后看,什么都没有发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白苓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家长们,请排好队,陆续往学校里面行走。”
在他东张西望的寻找时,门口传来了大喇叭的声音。管理员老师喊着外面的家长,激情昂扬。
“走吧,一会儿就要开始了。”
白苓提醒着男人,笑容可掬。沈应轻轻‘嗯’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回过头,井然有序的排队。
回到医院,姜语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回忆着和男人曾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刚刚的那一幕,实在是惹眼。连她自己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以后见到两人相濡以沫的场景,内心该有多痛苦。
罗泽文送下他们后已经回服装厂了,房间里,只有苏榆景陪伴。
“如果真的舍不得,还是挽留一下吧。能看得出,沈应同志对你,还是很深情的。就连那位白小姐无意间的碰触,也在尽可能的去躲避。”
同样作为男人,他能察觉到沈应对白苓肢体上的排斥,那种自然而然的动作,是演不出来的。况且看男人的模样,他根本就不知道姜语去了那里。
倒是那位白小姐,花花心思居多,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由此可见,岁岁年年服装店被封的事情,以及白司令员为了这件事大发雷霆,她属实‘功不可没’。
“没有,只是担心岁岁没有看到我,会不会失落。还有,刚刚出去那一趟,有些累了,不想说话而已。”
姜语尽可能的逃避这个话题,她此时只想把难过埋在心里,不想被人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详谈。男人理解到她的想法后,一言不发。
傍晚时分,从轻云回来的罗泽文长舒了一口气,尽可能的保持平定:
“苏总,今天下午,苏老先生和苏夫人去公司视察了。他们听说宫泩先生要来省城讲课,您看要不要派几个设计师过去学习一下?
而且,苏老先生特意交代了。这件事一定要重视起来,您最好也能一同前往。”
下午回公司的时候,苏榆景父母看到了罗泽文而没见到自家儿子时,问东问西。搞得他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急的满头大汗。
不过他们也没过多刁难,随手拿出了几张宫泩先生的讲坛门票,让他转交给自己的儿子。
送走他们后,罗泽文紧忙过来汇报消息。苏榆景接过来,放在手中一看,上面的时间就在明天,有些紧迫。
这次的学习至少要在省城待一周,食宿自己承担。虽然是个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但以现在来看,姜语身体还很虚弱,一时半会走不开。
他张了张口,打算让罗泽文随便处理时,一直呆望着天花板的姜语开口了:
“宫泩先生的讲坛,咱们一起去听听课,多学习一下吧。要是学到好的地方,没准儿能让轻云更上一层楼呢。”
她嘴上说着去学习,实际上是包含着私心的。来这里这么久的时间,除了面对一些乱糟的事,还没有好好去争取过自己喜欢的东西。
连开岁岁年年服装店也是为了维持生计,不得已。现如今正处于感情的低谷期,唯一感觉到温暖的,便是宫泩先生--她的老师了。
虽然不确定书里跟现实有没有一定的区别,但听描述应该是一个人。
她想见见老师。
“可你现在这样...”
苏榆景十分不放心,这女人虚弱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这要坐几个小时的车程去省城。一学学一周,估计是谁都会担心。
“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那么虚弱。你相信我,如果这次没把握住机会,我会郁郁寡欢好久的。苏总应该也不想看到我每天在公司拉着脸,对谁都是一副欠八百万块钱的样子吧?”
在姜语的威逼利诱加再三保证下,男人无奈的摇摇头,答应下来。
......
国营饭店,白苓拿着手里的菜单细细观看。对面坐着沈应和沈岁岁父女两人,沉默的看着她。
对于毕业典礼上爸爸带来的是这位陌生阿姨,而不是妈妈时,她是抱有很大意见的。
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好插嘴,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她不喜欢这个阿姨的原因不单单是女人看爸爸的眼神充满着爱慕,极其不自然。
还有当日参加白尘叔叔婚礼时,她对安安的厌恶,以及可能会抢夺妈妈地位的危机感。
等找个时间,一定要跟爸爸好好聊聊这件事。
“爸爸,妈妈呢?她说什么时候回家了吗?”
安静的环境下,沈岁岁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让一直捧着菜单点菜的女人面露不悦。
当然,沈岁岁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给对方添堵,让她摆清自己的地位。